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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明和哪里是道喜道贺,根本就是以“命令”的口吻吩咐。不知他为什么说出这种话来,如今话已被刘明和说死,那便要看李牧尘的态度了。
李牧尘发出难以令人捉摸的笑声,笑声中意思为何?没有人猜得准,就刘明和也是一脸的疑惑,满是狐疑地问道:“李老板笑什么?杂家的话很好笑吗?!”
却见他笑声戛然而止,摇着头反问:“没什么,我实难理解,为何刘大人不许我进宫参加寿宴呢?”
刘明和笑而不语,他是断然告知李牧尘,他准备送一份大礼给文暄王,而李牧尘是身为文暄王幕僚,免不了波及祸事。
不好开口明言相告,刘明和也想要趁着这个机会,挽回他与李牧尘之间已经“渐行渐远”的破碎关系。
当然,这且是后话,需要寿宴过后才可以阐明其中的厉害。若是李牧尘可从这件事情当众独善其身,其最感激的人莫过于刘明和,正是盘定着如此,今此前来,才敢说出这种话。
李牧尘是何等的聪明?如何能想不到刘明和真正的目的?想必是送给他的第二封信要发挥作用了?
文暄王斩断他的一条臂膀,户部尚书如今还空缺无人,正是李暄自鸣得意的时候,刘明和也绝对不会让他日子好过。
如今,文暄王手下的兵部尚书暂且动不得,那便先拿刑部尚书开刀,也让他尝一尝被人斩断手脚的滋味如何?看他还能否笑着活下去?
“杂家能说的话,言尽于此,如若李老板执意如此的话,到时候惹祸上身,可莫怪杂家没有提醒你!为商之道可不比为政之道,这其中内含的玄机不是你能揣测明白。”刘明和毫不客气的贬低。
李牧尘心中冷笑,一位自以为是的太监,而今竟也是站在这里光明正大的与自己说教?殊不知他早已是鱼板待宰杀的猎物。
正是待杀的猎物,却侃侃奇谈,不明所以,以为是混迹朝堂的老江湖,殊不知玩政治这件事,李牧尘可是从暗潮涌动的庙宇高堂的血泊中一路爬过来的。
经历了太多的生死,看透了无数人的勾心斗角,相形见绌之下,刘明和还不能被称之为老道。
而为政之道,也绝不是仅看年龄,一个“悟”字,可能会超越年龄的界限,打破岁月的桎梏。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老而不死是为贼,谁又敢说,少而不死是为人呢?
李牧尘笑着回道:“刘大人说的极是,从政您是高手,为商才是我的归宿,而今劳烦大人兴师动众的跑来至此,便是为了好心的提醒,无论结果如何?我在这里先行谢过您的恩情。”
“李老板是聪明人,能够担得起星月楼老板这个职位,必定有着过人之处,可不要葬送了大好的前程啊!”刘明和自视以过来人的身份说教,殊不知更像是跳墙小丑那般令人厌恶。
本觉得文暄王已经够虚伪了,这位神策大大统领还真是虚伪中透着自负。
一丘之貉,若是西凉被他们其中一人得道,恐怕这天下不灭亡都难?!
李牧尘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着说:“大人不怕我告知王爷?”
“杂家今此大摇大摆的前来,便是不怕文暄王知道,你若想说,尽可说去,杂家毫无畏惧。”刘明和自信地说。
听他这话,说的倒是爽快,虽不知他心中的真正想法,却可猜到有着几分大尾巴狼的感觉。
此时,李牧尘又说道:“其一者,赔礼道歉;其二者,忠言相劝,不知大人可否有第三点呢?”
像他这种人,搞这么大排场,仅是为了说一些微不足道的善意提醒?反正李牧尘是不会信的。
而他今此前来,从起初伊始,便已经不曾一次的阐明他的来意,大有‘招安’之意。
“哈哈!李老板是聪明人,杂家也明人不说暗话,不知李老板可有兴趣来到我的府上共谋大事?”
醉翁之意在于此,刘明和也毫无隐晦的道出了他真实的来意。可是……,谁又能够想到,当他的话音刚落,出现了一位“不速之客”。
只听他的笑声从门外传来,于刘明和而言,那笑声着实的刺耳,发出这笑声的人不外乎一个人,凉州城内其最大的对手——文暄王!
“刘大人还真是恬不知耻,舔着一张老脸跑到本王的地盘来挖人墙角,做人还真是毫无下限,这便是你们太监一类行事的准则吗?”文暄王口无遮挡,无情地讽刺道,句句诛心,实在难听。
若论凉州城谁人敢与他这般说话?除却文暄王一人,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
两只互相看对方不顺眼的恶狗,见面不互相撕咬起来都不可能。而文暄王为何出现于此,怎能能够少得了李牧尘的暗中手段?
当刘明和未至星月楼前,便已派人通知文暄王,如今掐算时间,刚刚好。
究其原因?
还不是为了独善其身,两虎相斗,坐收渔人之利。将刘明和的注意力转移到文暄王身上,且让他们斗的你死我活。
果不其然,刘明和脸色忽地沉重起来,摆出一副极为难看的表情,道:“你为何来此?!”
“怎么?这星月楼是你家开的?本王为什么来这里?还需要与你禀告一声吗?再说了,我与李老板乃是好友之交,来此还奇怪吗?”文暄王回呛道,“反倒是你,一个大把年纪了,不好好在家养老等死,跑到年轻人来的地方,是为了寻找曾经逝去的激情吗?!”
后半句话,可谓是话中有话,何为逝去的激情?刘明和青年净身,而今成为一名权倾朝野的大太监,逝去的激情也是对于他最好的讽刺。
“你……”
刘明和顿觉哑然,那文暄王说话真是越来越损。而太监多半不喜别人拿此事说话,反观李暄多以此为攻击的点。
他哪里知道,这些话多半为李牧尘所传,只不过借由文暄王之口说出来罢了。正如李牧尘所料想的结果,刘明和气的七窍冒烟。
“刘大人,做人至少要保持最基本的底线,而今大摇大摆来到星月楼,是怕本王不知道吗?”文暄王质询道,“来此也就罢了,竟还要夺走本王的谋士?世上怎会有着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听其侃侃说来,而李牧尘则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样子。
刘明和强忍着怒火,压抑着愤怒的情绪而不爆发出来,道:“身为堂堂的王爷,说话竟与那市井的流氓无异,真替大王哀伤悲叹呢。”
文暄王则不留情地回击道:“你们太监都是这般不要脸吗?不过是稍稍说了几句真话便被视为流氓!有本事脱下裤子让大伙瞧一瞧,本王到底有没有说错!!”
咔嚓!
他的话,如同一把刀子插在刘明和的胸口,何为诛心?!说的便是此话,在敌人的伤口上撒盐,正是文暄王乐此不疲的事情。
“狂口小儿!杂家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未受过此等侮辱,即便是你的父皇也得敬我三分,而今口出脏言,杂家定要御前告你的状!!”
隔着一段距离,都能够感受到刘明和愤怒的怒火,他咬紧牙关,言语之间尽是拼尽力气说出来。
刘明和觉得此处太过于狭窄,他想要离开,出去透透气,说完便是想要转身离开,忽听背后传来:“烂屁股,阴阳人!!”
短短六个字,刘明和方迈出第一步,听闻之后,险些踉跄摔倒,幸亏有着下人搀扶,才勉强站直了身子。
一场“闹剧”就这般无疾而终,由于文暄王的介入,打乱了刘明和的计划。
等到阉党离开后,文暄王躬身行礼,恭敬地说:“先生真乃神人也,方才按照先生所说,那阉党果然被气的无话可说。”
李牧尘从不邀功,那些所谓的口头表扬,皆是不走心的话,当不得真,也不愿当真。从这些人口中说出的话,比之放屁的话强不了多少。
上一秒钟,你我皆为知己好友,谁能真正知道下一秒钟,他不在背后捅刀子呢。
“哦对了,本王前来,恰有一件事要请教先生。”文暄王说道。
“请说!”
“马上就是皇祖母的寿宴,不知本王该送什么礼物的好?”文暄王问道。
眼下,老太后的寿宴在即,西凉王膝下有着数子,想要在众人王爷当中脱颖而出,选择寿礼是非常重要的。
为了能够表达心意,各家王侯王爷都是煞费苦心,绞尽脑汁,为了能够博得老太后和西凉王的欢心。
李牧尘先是沉思一会儿,随机说道:“送礼也是一门学问,讲求个‘礼轻情意重’,老太后身居后宫,从不缺乏珍贵之物,依我看来,文暄王倒入如摒弃奢华,反其道而行之。”
文暄王心中一动,问道:“到底怎样才算是反其道而行之呢?”
“老太后为人和蔼慈祥,不惜子孙铺张浪费,必然一切从简,而礼物呢?自然是越简单越好,比如……”
“比如什么呢?”
“王爷亲笔撰写的贺寿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