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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陲之地,战事常年吃紧。每年战死沙场的将士们不下数万人,为了能够保持源源不断地兵源,当地官府便是想出来抓壮丁入伍,以此来补充兵源数量。
除却每年朝堂应召入伍之人,而被强行抓入军队的人,多为当地的男丁壮汉,看似强壮,实则不懂武艺,前往沙场也只有送死的份。
明知九死一生,可是官府还是会源源不断的继续抓人。在边陲混乱的地方,人命视之为草芥,为官者当然不会在乎不值钱的草芥,他们眼里之中金钱和利益。
放眼望去,街面上除了老弱病残之人,哪有青年壮丁?甚是狗杂种这样的小孩子也都少见。
这些年来,当地可入伍之人实在被抓的干净,大多数人户家只剩下老幼妇孺,日子过得清贫,于夹缝中生存,可谓凄惨。
如今的李牧尘没有悲天悯人的心思,他现在只想干一件事,那便是壮大自己。原本想要依靠西凉的力量再次撅起,怎知西凉王会是如此卑劣的小人?!翻脸不认人倒也罢了,竟还想要将自己置于死地,其心可诛。
如今,刚入边城,便是遇到了官府到处抓人的事情。李牧尘可没有打算入伍参兵的打算,他正要打算南下,前往西蜀,寻求石中玉的帮助。
而今半路受阻,刚入大唐边陲,就摊上了大事。
李牧尘和狗杂种两个人压低脑袋,想要趁着路边人多就此溜走,奈何天公不作美,老天爷都不帮忙。
更何况官兵的眼睛又不瞎,本来街上的青壮年便是少的可怜,突然出现了他们二人,想不被人发现都难。
一群官兵就跟嗅到了肥美鲜肉的味道,将目光锁定他身,一群人嗖地冲了上来,挡住了他俩的去路。
被人包围,一群官兵共同大量着这两个人,他们目光灼灼,好像是发现了新的猎物,眼神之终极满是欣喜。
也难怪如此,持续多年捕抓男丁,如今早已人抓的干净,忽地冒出两个年轻人,能不让人激动吗?
李牧尘自不用说,附和入伍参军的要求,而且正值年少,乃是报效国家的大好时光。狗杂种,因从小与爷爷一起捕猎为生,身体素质可是杠杠滴,尽管年小,可那一身健硕的身板,比之许多青年人也是强上不少。
他们两个人,被一群人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只听为首之人说:“此二人条件正好,抓走!!”
狗杂种初次下山,不明白状况,还天真的以为自己很受欢迎,受到他人的特殊照顾呢,心里面美滋滋的呢。
李牧尘可就不同,他起初定好的计划,就此全部打乱,还未起步已是夭折。今此被当做兵丁入伍,没几个三两年的时间,休想从军队中出人头地。
如今,就算是他亮出自己乃是大唐皇子的身份,恐怕也没有多少人会相信吧?!而且,牧王被贬黜的消息,应该早已传至此,不暴露则以,暴露了反而会惹来其他麻烦。
被官兵抓住后,先在牢狱中关押了三天时间,随后,李牧尘和狗杂种两个人,随着其他被抓来充当兵役的人,一起送往兵营,接受严苛的训练。
一路上,由官兵们亲自押送至军营,中途若是跑掉一个人,他们所有人都要受到重罚,因此,整个过程中,那些押送的官兵们眼睛瞪的跟个灯笼似的。
军营之地,多半设在郊外。李牧尘等人被押来至此,还没有进入营防之地,便是听到里面传来叫苦不迭的凄厉的声音。
此为新兵训练营,来此之人,都是从各地入伍参军的人,待三个月的训练结束之后,分配至前线,至于是死是活,都看他们的造化了。
当然了,因为训练的严苛,从新兵训练营逃跑之人不在少数,可一旦逃跑被抓,那便是死罪,会当场处以极刑。
这种人,就算将来踏上战场,也只会是逃兵。但凡逃兵者,其下场只有一个——死。
所以,有的人为了能够活下去,不惜拼尽一起努力训练,说不定有朝一日,便可飞黄腾达,痞子变英雄。
从营防大门,沿途经过训练场,那些顶着灼热的烈日,任由秋风肆意的拍打,他们赤裸着臂膀,挥洒着汗水,不时从他们嘴里面发出嘶吼声。
一行人中,大多数人见此状,无不心生恐惧,内心极度抗拒着,他们本就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被抓来,看到魔鬼般的训练,心中已是敲定了退堂鼓。
最后,他们被带到登记处登记名字,将来就算了死了,也好留个姓名,总不至于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姓名便是他们活在世上的唯一证据。
“叫什么名字?!”
登记姓名的共有两个人,一高一矮,高的瘦,矮的胖,一人询问,一人拿笔记录。抓来的人多为乡村山野的莽夫,大字不识一个,想要他们自己写出的名字都可能。
“赵虎!”
矮胖子面部表情地说:“下一个!”
“叫什么名字?”
“王五!”
矮胖子自始至终表情不曾变化,重复着两句话“下一个”、“叫什么名字”,高瘦的人则是不停地记录着每个人的名字,他的表情也是一样,面无表情,脸色甚为阴沉,期间没有说过一句话。
……
“叫什么名字?”
很快便是到了狗杂种,正当狗杂种顺势喊出自己的乳名时,李牧尘咳嗽一声,提醒他还有大名,狗杂种适才意识到,当即改口:“我叫王忠嗣!!”
矮胖子眼神从他的身上略过,仅是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
紧接着下一个人便是李牧尘,那人同出同样的问题,李牧尘答道:“我叫李牧!”
‘李牧尘’三个字,是断不可说出来的,暂且不说晋王的人是否军中有人,如今的李牧尘的名声,军营中人可不会觉得陌生。
大唐十五皇子,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换一个名字,只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也为了更好的保护自己。假若被晋王的人知道自己还没有死,一定会想办法在军营中杀死自己的。
与常人一般无二,那人尽是随便摆手,李牧尘很自觉的离开了,没有引起任何的注意。
“牧尘哥,你不是叫李牧尘吗?啥时候变成了李牧?我怎么不知道。”狗杂种问道。
李牧尘做嘘声状,示意他小点声,并嘱咐道:“以后不要再叫我‘牧尘哥’了。”
“那我叫什么?”
“你可以叫我牧哥,小胖子就是这么叫我的。”李牧尘说道。
狗杂种一脸不甚其解的样子,问道:“小胖子又是谁啊?牧尘哥,不,牧哥的好朋友吗?”
李牧尘笑着点了点头,道:“一个比剑还贱的贱人。”,他口中的小胖子,正是他在国子监的死党冯汝冰。自从离开国子监后,便是少有着与他见面的机会,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些什么?
对于胖子而言,他人生最大的快乐除了吃还是吃,小胖子冯汝冰也不例外。他的大哥正在千里之外的军营中受苦,而在长安城,冯府上,冯汝冰正在狂吃海喝,桌上的一只烤乳猪被他一人吃掉大半,如此饭量还真是惊人呢。
论没心没肺,小胖子冯汝冰当属第一人。当然了,死胖子还是蛮将义气的,至少不会干出背后捅刀子的事情,对于李牧尘也算是忠诚。
即便是在他被唐王贬黜,沦为千夫所指的罪名,小胖子始终相信牧哥不会干出那种事情的。
随后,李牧尘他们被分配营帐,而后换上军队专用的服饰,于营帐之中休憩一天后,第二天便是他们正式训练。
与现代不同,新兵训练多为体能与素质的训练。而古代军师训练主要分为‘术’、‘操’两大类。
所谓术,便是单兵搏斗厮杀的技术,其中射箭、驾驭战车,以及刀枪剑戟皆为其列。所谓操,乃是‘阵法’演练,即战斗队形、进退鼓号和旗语等等,
每一项训练,都有专门的士官指导,他们可不像是民间的师父那般,‘无情’是他们一直恪守的准则,‘狠毒’是必备的基础。
在如此严苛的条件下,有人坚持不住也算是正常现象,毕竟还没有到战场,半条命已经快要没了。
此中训练之法,对于其他人来说,也许是困难重重,可对于李牧尘而言,似乎显得没那么困难。
搏斗厮杀之术,李牧尘乃是从死人堆里面爬出来的,实力毋庸置疑。而阵法演练等各项技能,绝对不在话下。
想当初,于西蜀境内,李牧尘亲自摆出‘龙门大阵’,就连战神薛仁贵也是为之惊叹,如此本事,只怕是教授阵法之人都不足以做他的师父。
如今被抓来兵营,李牧尘没有逃跑,而是选择了逆来顺受,既然老天爷都让自己入伍参军,冥冥之中,指引他走上另一条路。
既然如此,李牧尘要让所有人看着,他就算了没有了王爷身份,也可以笑傲群雄。而这就是王者的气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