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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说,我父亲做今科主考,那是皇上下的旨,你定国侯府权势滔天,难道还敢质疑皇上的圣旨了?”
叶青殊说着不屑撇了撇嘴,“皇上,您说阿殊说的对不对?宇文公子的意思难道不是说父亲连阿殊都管教不好,肯定管教不好天下学子吗?”
“明天春闱就要放榜,这话传出去还不让人以为今科考上的学子都不算数,因为主考官根本不够资格?”
皇帝不置可否笑了笑,叶青殊打蛇随棍上,故作卖弄道,“宁王殿下就比宇文公子明理多了,代宇文公子赔了礼,还请阿殊见谅,阿殊就说,阿殊见谅没用啊,这事可关系着皇上的英明,父亲的名声和这整科学子是否名正言顺啊!”
皇帝就笑了一声,“看来你年纪小,道理倒是懂的不少”。
“那是,父亲一直夸赞阿殊最聪明了”。
舒氏怕叶青殊到底年幼,说错了话,忙接口道,“皇上、娘娘,这孩子一向是个可人疼的,就是说话直了些,只她小孩子家家的,又懂什么,那宇文公子见说不过阿殊,竟就扬手要打她耳光,幸亏伺候的丫鬟机灵,代主挡了下来,否则,阿殊可还怎么见人!”
舒氏说着低声哭了起来,皇后忙命人替舒氏擦泪,一叠声的感叹,“这宇文公子也太浑了些,不过是些口舌之争,竟就朝一个小姑娘扬巴掌!传出去连定国侯也没有颜面!”
又对叶青殊道,“阿殊放心,本宫一定好好罚那宇文玮给阿殊出气!”
“多谢娘娘,阿殊也给自己出气了”。
皇后讶,“你给自己出气了?”
叶青殊点头,一贯的一本正经的认真道,“是啊,宇文公子骂阿殊不说,还骂父亲,阿殊自然要骂回去,他骂阿殊没有家教,阿殊就说他家教也不怎么样,要不怎么会在没有长辈的情况下,带着宇文小姐和宁王殿下出外游玩?”
“明显是想赖上宁王殿下,可使出这样的招数赖上宁王殿下,就是赖上了也是做侧妃的命,日后宇文玮进宁王府是要从角门出入的!”
要说皇后的眼中钉肉中刺,宁王绝对排第一,第二就是宁王的母妃宇文贵妃,现在听到叶青殊说起了宁王言行失当,宇文贵妃的娘家侄女要给宁王做妾,娘家人出入宁王府要走角门,心中就是一阵畅快,看着叶青殊也顺眼了许多。
皇帝眼中暗芒一闪而过,所谓百姓爱长子,皇帝疼幺儿,他一向疼惜这个小儿子,这个小儿子也十分孝顺懂事,如今竟被那宇文兄妹勾着做出了同游之事!
那宇文玮还招惹了这样的祸端!那些个御史个个牙尖嘴利,鸡毛蒜皮的事也能说成了祸国殃民的大难。
一个宇文玮还不值得他们大动干戈,可关系到宁王,只怕有的是文章做。
最近可是有太多人不满他对宁王过于偏爱了……
就在此时,一个绿衣小太监撞撞跌跌跑了进来,“娘娘,贵妃娘娘非要进来,奴才们实在拦不住!”
皇后腾地站了起来,舒氏遣人进宫递牌子时就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她好不容易抓到了宁王和宇文家的把柄,自然欣喜,忙吩咐人请舒氏进宫。
又想办法将皇帝请了过来,同时命人拖住宇文贵妃,不想到底还是让她赶了过来,还敢硬闯她坤宁宫!
皇帝面色一沉,“像什么样子!还不快请娘娘进来!”
皇后面色一僵,又慢慢坐了下去,勉强笑道,“宇文妹妹就是急性子,臣妾原是不想扰了与世子夫人说话,想不到妹妹竟是连这点子时间都等不了”。
皇帝没接话,舒氏起身行礼,“还请皇上和娘娘为阿殊做主啊!”
“皇上,您看?”
皇后话音刚落,一道婉转如春日夜莺的声音在殿外哽咽响起,“皇上,求皇上为臣妾做主啊!”
宇文贵妃穿着大红五彩通袖妆花五凤缎子袍,妃红蹙金海棠花鸾尾长裙,高耸的朝天髻上插着一支流光溢彩的朝阳五凤挂珠钗,通身贵气逼人,倒是比穿着朴素的皇后娘娘更像正宫皇后。
叶青殊迅速扫了一眼,这位极得盛宠的宇文贵妃眉宇间和宇文璇有三分相似,容貌虽算不得极美,却胜在有一股我见犹怜的楚楚之姿。
上辈子,叶青程没少跟叶青殊说过皇帝和皇后的性子行事,她从叹出那口气起就算到了皇帝皇后会有的心思,就算宇文贵妃这时候赶来了也无妨。
“皇上,那个叶——”
皇帝不耐打断她,“好了,此事朕已经知晓,宇文璇出言轻浮,禁足半年,宇文玮行事不端,责令定国侯送至泰山学院读书,学无所成,三年内不得归京”。
舒氏忙带着叶青殊二人行礼谢恩,“多谢皇上恩典”。
宇文贵妃一呆,连哭也忘了,“皇上!皇上这么一罚,往后璇姐儿还怎么做人?还怎么说亲啊!”
皇帝冷哼,“此事朕意已决,不必再说,你先回去,无事不得来扰皇后清净!”
宇文贵妃一直想要自己的侄女做儿媳妇,他心知肚明,现在他倒要瞧瞧,那个宇文璇还怎么给他做儿媳妇,此事不管是非曲折,她连个九岁的小丫头都镇不住,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还想着做宁王妃,做梦!
皇后大喜,面上却不露声色,笑道,“臣妾在宫中也是*****能常来陪陪本宫,本宫高兴还来不及呢!”
又对叶青殊道,“阿殊今儿受委屈了,来人,传本宫的令,赏阿殊一只赤金如意项圈,一对祖母绿圆珠手串,并两匣子折绢丝织宫花,六匹贡缎,这女孩儿家啊,就得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舒氏忙领着叶青殊谢了赏,皇帝见没事了,便先走了,宇文贵妃忙跟了上去,皇后今天心情好,倒也没在意,又和舒氏说了半晌话,才端了茶杯。
舒氏会意告退,等出了宫门,天已经擦黑,支淳早在宫门口等着,两下刚见了礼,叶守义便急急奔了过来,上下将叶青殊打量了个遍,急的一叠声的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