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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茗冷哼,“我用的力道自己清楚,绝不可能会让你碰到宁王,宁王也不至于胆小到被这个场面吓掉下去”。
当时他听了叶青殊说什么“用她将宁王砸下水”,一时起了促狭之心,有心要戏弄她一下,才将她往宁王身边卷,只绝对是控制好力道的。
“当时常耀杰被我喝到一边,离宁王最近的只有你和你长姐,定是你们中的一人趁他不备将他推了下去——”
宣茗说到这目光落到叶青殊身上,“我只好奇你小小年纪,又是娇生惯养长大,被鞭子抡着在空中绕了一圈,竟还能冷静的下手害人,还能注意好角度,其他人竟没一个瞧到”。
叶青殊笑笑,不置可否,“二,宁王苏醒后,怎的就默认是自己跳下了水?”
宣茗不吭声了,这一点,是他最好奇的一点,以宁王的性子,就算再色令智昏,也不至于自己跳下去,那他为什么会默认叶青灵的说话,连向皇上辩驳喊冤也不曾?
“原因很简单,他当时在和长姐说一件十分要紧的事,如果他否认长姐的说法,他就必得要说出当时他在和长姐说什么,而长姐可没有把柄落在他手里,需得为他圆谎”。
“也就是说宁王有把柄落在你长姐手中,所以你长姐为回护你,说他是自己往下跳的,他也只得捏着鼻子认了?”
叶青殊见他话语间将推宁王下水的罪名牢牢扣在自己头上,也不反驳,嘻嘻笑道,“那郡王想不想知道,当时宁王到底在同长姐说什么?”
宣茗冷哼,叶青殊笑的更欢,“当时,我是准备拿这个换郡王替我作证,是南川郡主推的我,不想也不知道是皇上根本没问,还是郡王善心大发,无偿就替我做了证,如今宁王这个把柄落在我手里,却是有些鸡肋了”。
“十分要紧的事?宁王会同你长姐说?”
“为什么不会?色-令智昏,书上说的,总是不错的,就是郡王,就能保证自己没有色令智昏的时候?”
叶青殊说着似笑非笑瞥了宣茗一眼,宣茗心头一跳,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早将叶青殊骂了个狗血淋头,这妖精似的小丫头!
只怕这丫头早将他对叶青灵的心思窥了个干净,所以才会肆无忌惮的问自己能不能用她将宁王砸下水去!
所以才会明目张胆的当着自己的面装作被南川推下去!
而她之所以敢肯定自己会替她做伪证,除了那见鬼的把柄,就是肯定自己看在叶青灵的份上,绝不会开口说出实情,将她这个叶青灵的嫡亲妹妹置于死地!
而在去丽水湖之前,她又是买花生,又是买瓜子的乱折腾,定也是给宁王时间,好叫宁王追着他们去丽水湖!
在那之前,她更是故意说起叶青灵也会随她一起去踏青,还喜欢坐画舫,好叫他心甘情愿的准备画舫!
他竟然就蠢的要死准备了!
宣茗转身就走,他宣茗竟然被个不到十岁的小丫头算计个死死的!
如果她不是叶青灵的妹妹,叶青灵又十分看重她,他一定找个月黑风高四下无人的时候,亲手掐死她!
“郡王不想知道宁王和长姐说了什么?”
宣茗眉头都没动一下,他敢肯定,她那个“把柄”绝不会白与他说!
算计他就算了,竟然还敢在他身上讨好处!
“东宫丢了一样十分要紧的东西——”
宣茗顿住脚步,叶青殊笑的更甜了,“郡王想知道是什么吗?”
宣茗猛地转过头,冷冷盯着她,“你想要什么?”
“申九排第九,那想必会有申五、申六、申七、申八吧?”
宣茗嗤笑出声,“你倒是好大的口气”。
“其实我要申五、申六就可以了,申七、申八是给长姐防身的,如果郡王不舍得,也无所谓”。
宣茗,“……”
就算她是叶青灵的妹妹,他也要找个月黑风高四下无人的时候,将她套了麻袋,狠狠揍一顿!
这时申九带着两个小厮扛着梯子过来了,安放好,叶青殊就攀着梯子爬了上去,仰头打量那枝桂花开的最好。
远处,支氏见了,大惊喊道,“玉兰——”
……
……
玉兰赶到时,叶青殊已经折好了桂花,下了梯子,朝宣茗甜甜一笑,“郡王,您看这花可好?”
宣茗沉沉盯了她一眼,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好——”
“郡王说好自然是好的,”叶青殊将桂花递给芳草,拿起项圈下的血玉对着阳光看着。
“外祖母说过,好东西一定要保管好了,否则很容易丢的,就像这桂花,非得要开在这人来人往的花园子,非得要开在这秋高气爽的好时节,可不就让我给折了?”
宣茗眼瞳猛缩,玉——挂在脖子上——东宫太子——
金龙玉佩!
太子竟弄丢了金龙玉佩!
人来人往——好时节——
难道是春天时东宫的那场赏花宴?
那太子这回倒是聪明了一回,捂的很紧,到现在也没透出风来,不过也还是被宁王发现了踪迹,抑或是,宁王就是那罪魁祸首?
宣茗想到这,根本站不住,正想着怎么才能不失礼的消失,叶青殊轻飘飘的声音传来,“玉兰?你怎么来了?对了,你说明天我去招几个护院使使好不好?这样我想折桂花时,也有人扛梯子啊!”
宣茗转头看了申九一眼,申九莫名头皮发麻,郡王最近的心思越来越难测了,他要不要考虑换个主子?
……
……
叶家四人在长公主府用了午膳,奉上谢礼,这才打道回府,总的来说,叶家这次到访长公主府算得上宾主尽欢。
支氏一路心神不宁,一回咏雪院就打发了伺候的人,将永乐长公主说的与叶守义仔细说了一遍。
叶守义愣了半晌,斟酌开口,“虽则,衡阳郡王的年纪大了一些,却也能算得上一门好亲”。
“我自也知道,只——”
只她到底还是希望叶青殊嫁回支国公府,支国公府门第显赫,门风清净,没有小妾庶子的烦扰,叶青殊又得支国公府上下的喜欢,可谓是绝好的一门亲事。
虽说舒氏希望叶青殊嫁给支其华,可叶青殊年纪还小,拖上几年,谁知道会有什么变故,说不准支其华早已成亲生子了。
“如意还小,心性未定,日后,却是未必能及得上衡阳郡王的——”
支氏不以为意,“我们这样的人家,就算子弟不出众,也没有大碍”。
叶守义虽不赞成,却也没有反驳,“两门亲事各有各的好处,一时却是拿不定主意,好在阿殊还小,也不必急着定下来,如若长公主当真遣媒人上门,我们只推说要等几年再定”。
“长公主若是等不了,不结也无妨,衡阳郡王性子冷峻,虽则出身高贵前途也好,却也未必就不能寻到比他更好的”。
支氏忧心忡忡应了,叶守义劝道,“阿殊聪慧,日后自有她的前途,不必过于忧心,今日劳累了一天,你先歇一会”。
支氏顺从卸了钗环躺下,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一会想着叶青殊的亲事,一会又想着叶青灵不知前途在哪,真是个柔肠百结,辗转反侧半日,也不知何时才朦朦胧胧睡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