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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金枝得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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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人连着玛葛丽特都不由而同的一起站住伸长脖子往上看,显见着是崖上有山洞,洞里有人被困求救。

    可是来回换着方位找半天也看不到洞口,喊几嗓子也没什么反应,只看到系风筝的地方酸枣棵子很密,遮住些什么东西完全有可能。

    山沟里已经完全的黑了,有人点起火把,快失望的时候,上面飘飘渺渺似乎落下几小缕东西,多亏这时候没了风,有人蹦跳着在空中抓到几丝,拿到眼前细看是几根长头发。

    那个原先一直在半空中忽上忽下吓人的风筝也落了下来,原来是把腰带撕成缕系着的一个红肚兜,上面秀着喜鹊顶梅的花样。

    上面有人而且可能还活着,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不说话,但却没办法拍屁股不管就走了,一队人望着山崖犯着愁商量会儿,四个人背着砍刀等家伙往回转重新爬回山顶寨子上去,玛葛丽特和留下给他就伴的人轮班呼喊山洞里的人不要着急。

    终于在天色大黑崖上崖下都打起火把的时候,一根用藤条、绳索搓成的长绳从崖顶系了下来,跟着一个山民找到并缒进了半崖上的山洞里,过会儿从里面探出头来大叫里面有个闺女,还剩半口气。

    又折腾半天洞子里找到的闺女被吊到了崖下,正是贾万财被绑票的丫头金枝,全身就剩了层单衣几乎快冻僵了,满嘴唇的白泡肿的有寸高,除了两只眼在动,其他的都没反应。

    当初刚被绑上山藏进山洞里时金枝又叫又骂,送进来的东西也不吃,两只眼哭的核桃一样,总想怎样才能回家见到自己的爹娘。

    过两天后山上突然响起枪炮声,跟年节里放炮仗一样的密,金枝被吓的扎到洞底不敢抬头,过会儿适应了心思开始活泛起来,琢磨着说不定是当兵的哥哥得了信带着人马来救自己。

    等着山上的动静完全的停下来这种心思就越重,两只眼紧盯着洞口,总觉着一会儿哥哥就会从那里缀进来。

    可直到外面完全变的漆黑,野兽的嚎叫又传进来也没什么动静,直直的等了一夜,外面透进来的阳光打在脸上,金枝绝望了,蹲地上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哭的浑身发抖。

    早就知道这个山洞自己根本出不去,过几天再没一个人下来,金枝开始意识到弄不好这里就成了自己的坟。

    靠着原先没吃的东西多续了几天的命,为了能招来人救自己嗓子喊哑了,能扔的东西包括棉衣里的棉絮都掏了出来撕碎了丢出去。

    最后身上几乎就剩层夹衣,十来天煎熬下来,已经开始一会儿昏迷一会儿清醒,看着太阳又落下山去,金枝知道自己可能再也拖不过一个夜晚了,收拾下衣服、头发要把自己弄的规整些,准备从山洞里直接跳下去。

    心里念着山里的野兽不要把自己的尸首吃光了,还要有好心人看到了能给家里送个信,好让爹娘最终能知道自己的下落,跟着就听到了山下面有人叫喊。

    玛葛丽特接住吊下来的金枝,能感觉到她几乎没有体温了,只是两只眸子还在轻灵的转动无喜无忧,忙把自己穿的和这一片山里女人一样侧开襟的宽大棉袍解开裹进怀里。

    边上的山民慌的解开金枝叶身上缠着的绳索,又敛起些干柴点堆火,边上的一块石头上铺些茅草伺候玛葛丽特抱着金枝坐下,从带棉套的瓦罐里倒出半碗温水,和玛葛丽特一起轻轻的揉开金枝的牙关一点点的灌下去。

    过会儿把火堆推开,给金枝身上、身下都裹些东西放地上慢慢的烤着,等半天上山的人又绕回来,金枝也开始缓过些劲来,脸色潮红,浑身抖做一团,上下牙磕的塔塔直响,鼻涕眼泪一起往下流。

    怕她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人们七手八脚的给她嘴里塞上块汗巾,就火急火燎的现砍两根山柴,用绳索捆成一个担架,两个棉袍一铺一盖抬起来簇拥着就往山下跑。

    被自己雇的山民甩下的玛葛丽特在后面紧紧的跟着,深一脚浅一脚的栽了几个跟斗,一面想着自己在教会医院里学了十来年的东西现在竟是束手无测。

    来不及赶回关头镇的教堂,下山后十几里开始有人烟的地方就近找了一个住户歇下,等玛葛丽特踉踉跄跄的赶上来看着堂屋里已半开的一锅热水已经有了主意。

    给了一个银角子算是酬谢,玛葛丽特让主家的儿媳妇跟自己进了安置金枝的东里间,山里的柴草不要钱,屋子里烧的很热,但金枝的情况不好,已经开始发烧。

    日本人过来后教堂就再没得到过西药,存货已基本用光,只得把主家刚熬好的草药汤子给金枝罐了下去,按中国人的说法就是死马当活马医,以前玛葛丽特是绝不让自己的病人吃这些的。

    随后大桶的热水和一个木盆送了进来,想到要是有床毛毯就好了,但在山里是不可能的,玛葛丽特让主家的儿媳妇把家里仅有的、现在都盖在金枝身上的两床被子的被套都捋了下来,四层的厚粗布叠在一起也不比毛毯薄了,拿起来按到木桶里用热水浸透再拧的半干。

    然后俩人一起把金枝脱的只剩件小裤衩后架到木盆里坐下,用湿热的被套裹好,金枝已经迷糊还得仔细的扶好,摸着被套快凉了又赶紧的加热水重新浸透。

    过半夜的时候早先派出去的一个山民从关头教堂折了回来,带着玛葛丽特要的药水,也就是两瓶她自己配制的生理盐水和输液的家伙式。

    金枝的身上已经完全的暖和过来,但人仍没有缓过来的迹象,玛葛丽特给她扎上针补充体液,又灌了回草药,耳朵、手脚冻的厉害的地方抹了山民连夜敲人家门讨回来的獾油在油灯下闪亮,剩下的就全看她自己的身子骨了。

    情况还是不错,天亮的时候金枝的烧退了,也开始小便,玛葛丽特算是长出了口气,打发走了在堂屋的草窝子里滚了半宿的山民,谢了主家,又找了辆驴车,在正午太阳正暖和的时候把金枝带回了关头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