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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进入丛林开始,云崖暖的军刀就一直紧紧用金属圈套在硬木杆上,他的硬木杆比几个女生的略长一些,立起来到自己的眉毛高度,加上本就是军刀中较长的凤凰军刀,直接就是一杆锋利的矛枪。
在戴安娜小解的地方并没有见到她的踪迹,只看到了一滩尿液,然而周围并没有打斗的痕迹,这一切让他汗毛倒竖,一股危机感充斥他的脑海,因为云崖暖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他甚至能清晰的判断香味从何处而来,身体竟有些不由自己,强烈的渴望那香味的源头。
“有毒!”
脑海中一闪而过,云崖暖使劲的咬了一下舌尖,伴着鲜血的腥甜和钻心的疼痛,使他立刻清醒了过来,那股莫名的欲望消失在脑海中,这是类似于罂粟花的气味,有强烈的制幻功能。不用说,戴安娜一定是被这股气味所吸引,朝着香味的源头去了。
来不及细想,云崖暖单手提着长枪,双腿微弯,整个身体如同一张弹簧,身体重心下压,以最快的速度朝着香味的源头奔去,香味越来越浓烈,他必须时刻提防自己进入幻觉,便不时的用舌尖被咬破的地方和牙齿搓碰,保持疼痛感。
大概跑出两百米,果然就见戴安娜就在前方,如同牵线的木偶,身体僵直的正在朝前慢慢走着,身体摇晃,偏又不倒。
“戴安娜,戴安娜,快回来,危险!”云崖暖高声呼喝,然而戴安娜根本听不到他的话,完全进入了迷幻之中。
最可怕的是,在她不远处的前方,看到一颗巨大的树木,足有十来米高,样子像一个巨大的菠萝,下面斑驳凸凹的一个椭圆球,只有最上面长着非常巨大的树叶,树叶的边沿有着很多好似垂柳般的细条,随风飘荡非常怪异。
要说树的形状怪异,却也没有让人太过恐惧,可是当云崖暖看清楚那椭圆形的树干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那整个椭圆形的树干上,有鼻子,有眼睛,有嘴巴,有眉毛,有耳朵,整个一张人脸就深深的印在树干上。
整个树干就好像似一颗人头,而那些巨大的树叶就是头发。
“人面树!”传说中的存在,据说食人肉连骨头都不吐!
思虑间,云崖暖已经跑到戴安娜的后面,同时也进入了人面树树叶笼罩的范围。
他一把抓向戴安娜,与此同时,一股香风袭来,那巨大树叶上的细条,如同触角一般卷向戴安娜的身体,密密麻麻的触角迎面而来。
云崖暖一抖手里长枪,竖着一劈,顿时把袭向戴安娜上半身的枝条斩断,可是卷向她屁股的枝条却被遗漏过去,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枝条韧性很大,军刀虽然锋利,但是劈到腰部也已经力尽,戴安娜被那些枝条卷着臀部腾空而起。
云崖暖甚至能看到那些触角一般的软枝条上涂着一层黏糊糊的液体,那些液体一接触戴安娜的身体,原本如同木偶的她开始张牙舞爪的扭动身体,嘴里吚吚呜呜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好像是巫婆围着篝火在歌颂心中的神,被称为宇宙语的咒语。
那些柔软的触角卷着戴安娜向着巨大树叶的中心送去,云崖暖知道,一旦戴安娜被那些巨大的树叶卷起来,那就铁定没命,会被这食人树消化的渣都不剩。
“CNM”云崖暖大骂一声,一手抓住戴安娜的左脚,不让它被那些触角卷走,另一只手把长枪抡起来,刀刃画着弧线把戴安娜身上的触角斩断,她跌落在云崖暖怀里,香风扑面脑后而来,无从躲避,云崖暖只好一把扑倒在地,抱着戴安娜打着滚躲开,那些细长的触角鞭打在地上,发出啪啪的脆响,留下一道道带着粘液的痕迹。
这家伙估计很久没有吃到肉了,此刻两块香喷喷的人肉就在它的眼皮子底下,估计是馋的流出了哈喇子,虽然心里咒骂这棵人面树的十八辈祖宗,却不得不不带着戴安娜左右滚动,躲避这些触角的袭击。
要是云崖暖自己的话,要躲避出这些树叶的攻击范围跟容易,但是带着身体扭动,失去神志的戴安娜,他根本没机会逃脱。躲避的过程中,其后背也被枝条扫到一次,火辣辣的疼痛让他直冒冷汗,那种疼痛就好像在本来就存在的伤口上撒了一层辣椒粉。
不过有的时候疼痛并不是什么坏事,因为疼痛大多证明这些伤口处没有毒,没有神经毒素。
然而再这样下去,等云崖暖体力稍微匮乏,两个人都会成为大树的食物,好在伤口的疼痛让他不用时刻惦记自己会被这些香味迷惑,分出心来专注的想着对策。
来路上蒿草密集,估计人们掉在上面应该摔不坏,想到这,云崖暖借着一次躲避,打着滚站了起来,借着腰部旋转的力气,把戴安娜甩了出去,扑通掉在厚厚的蒿草上,同时也逃出了树叶的攻击范围,而自己则因为这一下停顿,被触角似的枝条直接套住了脖子。
脖子被缠住是最可怕的事情,这是所有哺乳动物的弱点,老虎被饲养员套住脖子,都会安分守己,别说是人。好在当年特训的时候,教官专门针对这方面做过训练,让士兵们习惯这种脖子被袭击的恐惧,你不知道那训练有多么恐惧,一群人围观你在歪脖树上上吊,那可真不是好耍子地。
士兵们抗拒这种感觉,因为当自己的脖子在绳子上一勒之后,你的手脚全部失灵,无法拿上去对自己进行解救,力量好似全部消失,舌头因为窒息长长的伸出嘴巴外面,除了恐惧还有无助。
最可怕的是,这种感觉你要经历无数次,直到你不再恐惧,直到你能够随心所欲的绷紧脖子两侧的两根大筋,直到你可以用两根大筋保护咽喉,能在被吊住脖子的时候抬起你的手,你才算这个科目毕业。
那是最难忘的训练,每个当时的战友对此都心有余悸,但是后来在任务中特种兵们也才明白,这样的针对训练是为了救他们的命。当被歹徒在身后用手肘勒住脖子准备绞杀的时候,你可以冷静的找出破绽,反败为胜。
今天,这个特训又救了云崖暖一次,当那些枝条勒到他的脖子上面时,脖子两侧的大筋不需要大脑支配,自行高高的绷起来,最大程度的保护了他的气管咽喉,给自己预留了可以行动的时间。
这个时间不会持续很久,很快这些柔韧带着粘液的枝条就会腐蚀掉他的皮肤,深入到他的肌肉当中去,枪为百兵之王,最是难练,所以又月棍年刀一辈子枪的说法,而枪法中最难练的却是长枪短打。
一两米长的长枪,要练到能像用匕首一般,刺遍你周身三百六十度,时间不能超过五秒,这才算小成,云崖暖家里祖传的北派形意拳,拿手的就是这枪法,他小时候虽然玩略,但是被家父逼着,却也练了些真本事。
触角在他身后缠着他的脖子,在长兵器看来,这就是死局,但是一旦掌握了短打的方法,却也不难破解。手握枪杆前端,枪刃倾斜,身体借着触角后扯的拉力一个急转身,锋利的刀刃立刻将脖子后面的三根枝条割断。
然而,随之而来的,却是人面树更猛烈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