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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崔瞻出了军巡院大门之后,牙校曹戎看着他的背影,转身去了杨巡使公房所在的方向。
他在杨巡使门口踌躇了片刻,鼓起勇气在门外朗声道:“曹戎求见巡使大人。”
片刻,只听里面传来懒洋洋的声音:“进来吧。”
曹戎整了整衣帽,推门而入,杨巡使从案桌后面抬了抬眼皮,看了他一眼问道:“曹牙校,何事?”
曹戎抱拳禀报:“大人,七月七日晚舞龙着火之时,属下是第一个赶到现场安抚百姓和组织灭火的,其后的女眷丢失一案也是属下在经手查办。属下听闻方才有苦主家属送来了绑匪要赎金的信件和凭证,不知属下能不能一观,或许能从中获取些蛛丝马迹也未可知。”
杨巡使双眼似针,似笑非笑的看着曹戎:“曹牙校,你在军巡院多年,许多查案子不如你的人都得了提拔,甚至成了你的顶头上官,只有你仍旧是一名小小的牙校,其中原因你可知道?”
曹戎脸皮一红:“属下愚钝。”
杨巡使站起身,踱步到他身边凉凉地道:“你是愚钝!愚不可及!分不清差事的轻重缓急,你还能有什么前途?现在是什么时候?现在是你该因一个贱民跟我掰扯的时候吗?”
曹戎喃喃道:“大人,不是一个,是六个人,除了崔府的丫鬟,还有朱御史家的表小姐,和四个孩童。”
杨巡使“嘿”了一声抬高嗓门,手指差点戳到曹戎鼻子上:“一个、六个有差别吗?有吗?简直是不可理喻!我问你,这几日我反复说过,眼下整个军巡院的头等大事是什么?”
曹戎眼神一暗,张了张嘴,艰难地吐出一句话:“找猫……”
杨巡合掌大赞,仿佛曹戎说出了什么至理名言一般:“对呀,我们军巡院的当务之急,是把四皇子妃丢的那只小猫给找回来,那可是西域品种,贵人的心肝宝贝,听说四皇子妃为了它食不下咽、寝不能眠,你不去帮着找猫在这瞎操什么心?”
曹戎勉力争取道:“大人,咱们已经派出了三个队的兄弟们去找四皇子妃的猫,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您看,能不能让我继续查这人口丢失的案子,哪怕我一个也行,就不跟您张口要人了。”
杨巡使这会儿脸上还有着戏谑之色:“怎么?三个队去找猫就多?你啊,还是不懂,这给贵人找猫,最后能不能找到是一个结果如何的问题,可前面派了多少人去找、怎么个找法,却是一个更重要的态度问题,贵人们能从这看出来你有没有给他用心办差,也关系着日后会不会心情一好,就顺手提携你一把。”
曹戎眼中闪过挣扎:“可是大人,那可是六条人命啊,咱们军巡院若是不查,岂不是会被百姓说是尸位素餐、枉顾人命?”
杨巡使闻言勃然大怒,一拍案桌叱骂道:“曹戎!你好大的胆!你说谁尸位素餐!我看你不仅愚钝,还恣意妄为,胆敢顶撞上官!”
曹戎单膝跪地:“大人恕罪!”
正在杨巡使准备好好教训曹戎这不识抬举的东西时,门外忽然有人敲门禀报:“大人”
杨巡使正在怒火上,直接向外吼道:“何事?”
门外答道:“外面有人持了六皇子的手书,说是要查阅七月初七城中人口失踪一案的卷宗。”
杨巡使听见“皇子”二字耳朵一动,强自忍住怒火:“拿进来。”
门外人应声推门而入,将手书呈上。
杨巡使接过来,一眼先看到那上面的字迹刚健雄劲,钢筋铁骨,他先暗自叫了声好,又看向内容,上面的意思果然是要查阅七夕节当天人口失踪案的相关卷宗,署名处盖了皇子私章,清晰地显示出“六皇子元”四个字。
六皇子?陛下好像是有这么一位六皇子,可除此之外怎么没什么印象啊?
杨巡使皱着眉,纳闷地在脑海中开始搜索。大臣们都贼着呢,朝堂上风云翻覆只在须臾,任何一个风吹草动都不是小事。而陛下的诸位皇子,更是隐晦地攸关着长远荣华,因此,哪位皇子圣眷正隆,哪位皇子外家强劲,哪位皇子才能卓越,臣子们心中都有个小本本。
杨巡使回忆了半响,心里基本确定,已封了王爵的成年皇子里肯定没有这位六皇子,在三省六部历练当差的皇子中也没有这位六皇子,在朝野中传有勇武、贤能之名的皇子中也没听过六皇子,这么一看,这位六皇子竟是个少有的几不沾,这是得有多平庸,多不得圣心啊?
想到这里,杨巡使心中一松,脸上便显出漫不经心的神色来,他再看那手书上“查阅七月初七人口失踪一案卷宗”的几个字,便觉得刺眼起来。
他看了看还跪在下面的曹戎,嗤笑一声合上手书:“又来一个,本官哪有那么多功夫陪你们耗着?”
他甩手将六皇子的手书扔到一旁,对门口通报的人吩咐道:“就说本大人去了外边处理公务,军巡院全体正忙于紧急公务,查阅卷宗一事,请六皇子的人晚几天再来吧。”
“是!”
杨巡使自认已经处理完了六皇子手书的事,又开始继续点着下面的曹戎恼声道:“我告诉你曹戎,不想待在军巡院赶紧给我滚,不是有人说你查案的本事在军巡院内不出前三吗?你敢说本大人为四皇子妃找猫是尸位素餐,敢说本大人暂时不查失踪案是枉顾性命,我还就偏要将找猫的差事交给你,我告诉你曹戎,找不到猫,你也别回来军巡院了,连只猫都找不到,你还想查失踪案,没门儿!我让你一辈子都尸位素餐去!”
杨巡使指着曹戎直骂得唾沫四溅,看到曹戎低着头一声不吭、一付认打任骂的模样才觉得稍微发泄了心中的怒火。
他舔舔嘴唇,自觉口干舌燥,便端起案桌上的茶杯准备喝上了两口。却听身后的门被人“哐当”踢开,惊得他“噗嗤”喷出了茶水。
杨巡使摸了摸被茶水呛得酸疼的喉咙,惊怒交加地转头:“谁?”
只见摇摇欲坠的门板“吱吱”开向两边,一个黑衣云靴打扮、神色清冷之人,背对阳光,跨步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