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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北齐的清流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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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田县,自古以产美玉为名,北接骊山,南靠秦岭,是三辅之地的要冲。原来是长安城治下的一座小县城,后来划归到雍州治下。

    蓝田县靠近长安城附近,又是要害之地,朝廷对这里的关注必然较多。

    半个月前,突然一股不知名的土匪流窜到秦岭北麓一带,蓝田县令奉命讨贼,不幸身亡。原来朝廷派过右武卫军前去围剿过这股山贼,奈何这些人往秦岭一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八百里秦岭,即便是整个右武卫军出动也无从下手啊!

    晋阳王出的这个主意,众人想来也觉得甚是满意。

    首先,蓝田县令不过小小的七品官,分量还不够入这些人的法眼,想怎么捏死就怎么捏死。

    其次,不需要跟长公主殿下在此僵持,众人也好各退一步。

    最后,这件事的主动权依旧掌握在百官手中。

    这些清流心中想的什么,长公主心里也清楚,但是略微思索了一番,长公主还是点点头允诺了。因为很简单,长公主需要的是一个能够给她累积政治资本的人物,而不是一个连一县之地都治不好的废物!

    “皇弟所言甚是,不如就照皇弟的意思办吧?”

    卫颖看着元和帝,心平气和说道。

    元和帝一看这个方法,百官乐意,自家皇姐也愿意,两全其美,最多委屈了一个苏钰而已!那又如何?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允了!”

    元和帝大手一挥,十分豪迈。

    “刚刚丁府正说的也是有理,如今我大齐国库空虚,作为东宫储君,自当为君父分忧。以本宫看来,不如东宫三护卫这件事,就按亲王礼制即可。虽说我大齐祖制是有如此,但是依旧还没哪位亲王以上享受过如此殊荣。”

    长公主殿下美目连连,在众位大臣身上打转,眼神中尽是蔑视。满朝清流都知道,这是长公主殿下给的一个小小的下马威而已。

    “长公主殿下所言甚是,老臣附议!”

    徐明正连忙站了出来,说道。

    他可不是那些年轻冲动的清流,他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今日长公主殿下忍耐了,万一哪天反悔了,后悔都来不及。

    孔子说的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你要是哪天真跑过去与长公主殿下讲道理,那还不如干脆找一个柱子撞死罢了!

    一见得徐明正也点头赞同了,纵使陶成绩万般不愿意,也只好随满朝文武站出来附议。陶成绩知道,如果失去了徐明正背后的支持,他完全斗不过长公主殿下。

    “既然如此,有事可奏,无事退朝。”

    这个朝会,消耗了元和帝太多的体力,元和帝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实在有些撑不住了。

    在三声钟鸣之中,元和帝与长公主的步辇慢慢消失在百官的视线中。文武百官这才走回自己脱鞋的地方,那些寺人又乖乖跑了上来给百官穿鞋。

    一出殿门,丁肇为首的武将们,就加快脚步,看都不看这些文官,就赶忙要出未央宫。

    “丁上将军!丁上将军!”

    荀迟三步并脚步的小跑着,在后面嚷嚷着。

    徐明正微微摇摇头,窦侶轻轻抚着徐明正的胳膊,笑着说:“还以为老大人今天真的什么都不管了呢。”

    徐明正苦笑道:“老夫也想啊,可是这些人不省心啊!把老夫架在火炉上烤。”

    “老大人这么说就折煞应钟了,应钟怎敢害老大人?”

    窦侶在一旁连声摇头,生怕徐明正当了真。

    这满朝文武,能直呼他窦侶表字的,也只有徐明正老大人了。

    徐明正的右手轻轻地拍了拍窦侶的手背,语重心长道:“应钟啊,老夫不想你参与到那些清流之中,他们想干嘛老夫都知道。老夫人老心不老,心里通透着。应钟啊,老夫有预感,这苏钰用的好,可以兴我大齐啊!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窦侶连忙点点头,说:“老大人说的话应钟都铭记在心了……”

    一看窦侶那不在乎的样子,徐明正就知道他并没有听进去,也只好叹息着任由他去了。

    徐明正哪怕话说的再明白,也不可能叫醒一个装醉的人……

    徐明正将窦侶的手推开,一旁徐明正的弟子于骅连忙上前,扶着徐明正向未央宫外走去。

    “老大人怎么说?”

    一旁的张禹随后站在了窦侶旁边,看着徐明正蹒跚的步伐,思虑问道。

    窦侶叹了口气,说:“老大人老了,雄心不在了。”

    张禹呵呵一笑,说:“老大人毕竟是八十了,怪不得。只是大人真的决定投向东宫了吗?”

    以中书令窦侶为首的雍州世家代表,一直都是中立一派,从不参与这些人的斗争。可是中书令窦侶今天去一反常态,竟然暗地里支持太子党。

    “老夫有说过投向东宫吗?陛下的身体每况愈下,老夫只不过在卖东宫一个人情,两边都不得罪而已。”

    窦侶摇摇头,说。

    “但是大人今天……”张禹疑惑问道,他作为窦侶的绝对心腹,一向有什么说什么的。

    窦侶意味深长地盯着张禹,轻声道:“你记住,这始终是男人的天下,女人只能在家相夫教子!已经有了一个卫颖了,就必须防着她!绝对不可能让苏钰成长为第二个卫颖!否则国器将碎,妖孽必生!”

    “属下明白了……”

    张禹点点头,眼神有些凝重,中书令大人担心的并不是没有道理的,“清流那边想除掉苏钰,大人您看?”

    窦侶瞄了一眼张禹,知道这是清流们让张禹来试探自己态度的,窦侶一甩袖子,说。

    “老夫什么都不知道,老夫什么都没听见,不过长公主殿下那里,老夫自会挡着!”

    张禹深深鞠躬作了一揖,说:“下官明白了……”

    什么是清流?

    或许没人给出一个正确的答案,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清流不一定是好人,但绝对不会是坏人。这是一群饱读经书以后食古不化的人,他们做的事情往往不是从自身的利益出发,而是从他们相当然的所认为的信仰出发

    !

    窦侶看不起这些人,张禹也看不起这些人,但是政治博弈本来就是你死我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