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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佘锦扶着佘笙背光而来,初阳照在二人身上,虽也是穿着品阶之服,可佘笙脸上消沉得紧。
顾延松了一口气,她醒了便好,无碍便好。
“大胆,未经通传怎可随意入大殿?”景阳道着。
佘笙下跪道着:“民女今日前来是代表着天下商户来求陛下的,纵使人人都言商户卑贱,可商户亦有信义之说,有信义二字方能长久。
方才说端阳王爷说苏通乃是大忠之人,那我请问王爷何为忠字?”
“忠,自是忠君!”端阳王答道。
“那忠君又是何意?唐太宗李世民有言以人为鉴可以明得失,此乃李皇帝为魏相之言,魏相劝君方有贞观盛世繁荣长安,百年后的长安已数代更迭,如今是新皇登基更想要一展抱负,可如若将大奸之人认作是大忠之人,盛唐长安何以重现人间!”佘笙下跪道着。
“大胆,来人呐,将佘笙拖下去。”端阳王恼道。
佘笙抬头看向景阳道着:“陛下救我两回,我深感陛下之恩,下边这番话民女说了哪怕是杀头也好民女亦无惧了,望陛下首肯。”
景阳点了点头说着:“顾夫人请说。”
“多谢陛下。”佘笙起身走到苏老相爷跟前下跪着,“祖父在上,孙女今日在朝堂之上冒犯您并非不分长幼,只是不想这大印盛世之路往偏门邪道上走去。”
苏通看着她说着:“陛下既让你说,你便说吧。”
“是。”
佘笙看了眼顾延道着:“民女在许久前与一人论贪,他告知我这贪是太祖皇帝让贪的,诚然当年太祖方打下大印江山,要恢复元气必定要从各大世家之中索取,可太祖亦不能名正言顺的要,遂只能派信得过的顾苏二府。
可如今国库并不空虚,也已无灾无难多年,本就不用再从民间要银子,可苏老相爷未曾有停手,依旧在民间大行受贿,替皇家敛财!”
“顾夫人,请谨言!”端阳王连道。
佘笙道着:“陛下已应允我可说,天下都是皇家的,遂端阳王方才才说苏通乃是大忠之人吧。
实则忠君忠君,该先忠于百姓方能忠于陛下,纵使吴家袁家不愿给出谋生的秘方来于朝廷,苏家又何必损人性命,制香世家如此好些香料不得传世乃大印损失。
如若丧了民心贪污者横行到时还有哪个商户愿意为大,一如一壶茶坊,做大了便是要全数孝敬陛下的,这天下百姓还有谁人愿意给陛下做嫁衣。
纵然苏家做事滴水不露可天网恢恢终有露出马脚之时,失了天下民心这大印又如何可延绵万世,如今朝堂间试问有哪一人不贪?不收礼的?
收礼可行,可害人性命为陛下敛财,这财陛下可能用的安心?
给陛下赚银子该正大光明的,而非弄些阴谋诡计,更因先为平民做主方有盛世所在方能让陛下留芳于青史,此才为大忠,而非披着大忠的外袄行着大奸之事。
忠奸难以评判,祖父却乃忠君之人,却只是小忠愚忠而非真正的忠心!
忠字上边一个中下边一个心,只有对得起良心有一中正之心才是真正的大忠。
民女请陛下定夺,莫要让因苏家而屈死的冤魂难以投胎,也请陛下严惩贪官污吏给世人已警示,如今西梁平定,北漠女王亦有心与大印结亲,且东瀛将军之子还在大印内。
四周安稳,正是肃清官场之好时机,请陛下谨遵太祖留下的大印律例,莫要让世间再因贪污而有人冤死,民女愿出亿万纹银替陛下维稳天下!”
“亿万纹银?”景阳一惊,端阳王更是一惊。
众朝臣更是被佘笙在一番真心之言给惊住了。
“此银是从大印贪污官员手里夺来的,留下终究是个祸害,民女愿尽数给陛下,只求陛下应允民女三个条件。”
“说。”景阳道着。
“一,苏珍川虽罪孽深重请陛下宽待他着他去西梁苦寒之地为王,九皇妃与其母苏夏氏其弟苏珍乾本是无辜之人请陛下开恩存留一命,其余之苏家人有罪的您请按律例定罪。”
“此事朕可答应你。”景阳道着,“这第二桩呢?”
“第二桩,民女有一女名为顾寻荇,民女斗胆想与陛下结个亲家,封寻荇为皇后!”佘笙道着。
“不可,这喜公主才多大的年纪呐。”端阳王连道,景阳已有十四五的年纪,再过个四年必定得有皇后,可那时这顾寻荇还只是个五岁的娃娃。
且他等与顾延的关系实乃太乱了,顾延之女嫁给景阳实在不合适。
景阳摸了摸鼻子道:“朕答应你。”
他晓得这顾寻荇乃是苏珍川的女儿,以此来压制苏珍川在合适不过。
“第三桩,民女请陛下大办长安茶市,请万国之臣来大印,评选天下第一茶。”
“朕准了,此事着礼部安排。”景阳道着。
佘笙下跪道着:“陛下万岁。”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堂之中有半数人皆不敢再言,如若和苏家一道反了,却也没有佘笙这大笔的银子,只是想着归家后要如何安排家眷逃命!
可惜的是他等未曾想到府宅前早有南翼与顾黎的士兵守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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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儿,笙儿,等等。”顾延上前拉住佘笙的手臂道着,“对不住,我不该瞒你到此时的,只是我就怕你会因此离我而去。“
散朝之后,顾延见着佘笙自个儿往殿外走去,连连追了上去。
佘笙将手臂上边的手打了下去,“顾延,只可说你我有缘无分吧。”
“什么有缘无分?往日里的承诺你都忘了吗?”顾延道着。
“你为何一开始便不告知于我是你害得我成为灾星的?”
顾延道着:“你本是聪明识大局之人,我且问你,此事与我何干?当年我也只是一岁的小儿罢了,我能让你端午出生吗?”
“可一切都是因为你,你可知晓被人说灾星时之痛,你可晓得灾星一词给我带来了多少害处?你晓不晓得连你爹娘骂你是灾星时候的痛!原本,我可不是灾星的,皆是因为你……”
佘笙无助落泪,哪怕是苏家要谋逆也好,要贪污也好,可偏偏是因为顾延。
“那如此你要我如何还你?如若没你,我不如一死了之,这般你也不会恨我了吧。”顾延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