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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风公子,你快过来啊,马上要开船了,快点过来。”
其实两艘船隔得很近,也就二十来米,顺着风,闻大的声音被传得很远。
风不让黑纱维帽下的嘴角再次抽了抽,他,他真的不是不想过去,他是过不去了,但是他能说出来吗?
江湖第一高手,说出去,丢江湖啊。
闻大一连喊了几声,见风不让没有任何回应,不说话也不动,也不过来,他略感奇怪的皱了皱眉,纵身跳了过去。
“风公子,我们要开船了,你还是快回去吧。”
他看不清风不让的脸,不知道他此时是什么表情,但他隐隐可以感觉到,风不让浑身的气势好像,没有了?
“风公子?”他试着喊了一声,又走得离风不让更近了一点。
“本公子不想动,你们把船靠过来。”他本来想说你背我过去吧,谁知话到嘴边就变了成这样。
闻大抽了抽嘴角,此时离这些花船较近,他已经闻到了木头被烧焦的味道,一转身,他就看到一部份花船里已经冒出了青烟。
心里咯噔一声,他暗道不好,他都忘记了先前这些船都是被姑娘的宠物放了火的。
“风公子,着火了,快,跟我走。”
闻大几乎是想也没想,一手抓起风不让腾空就飞了起来。
风不让此时的脸,简直比锅底还要黑,他发誓,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被人像拎只小鸡一样拎在手里。
虽然是被闻大拎着,不过他还是提了提气,做出一副像是与闻大并肩飞行的模样。
“哎哟,你们两个这是想急死人啊,快,出发了,老前辈和姑娘的伤都很重,我们必须尽快到达上京码头,以防产生什么意外。”
说话的是眉儿,他擅长解毒和治伤,虽然他们准备充足,药材食材也一应具全,但谁也不知道半路还会不会有像今天一样的情况发生。
只要到达上京,以殿下对姑娘的重视程度,她相信,殿下的人肯定会来迎接的。
风不让尴尬的落地,一个踉跄差点没能站稳,闻大直到现在才感觉到风不让居然是被他给提着拎过来的。
“那个,风公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虽然不知道风不让为何不自己飞过来,但必要的道歉他还是要做的。
风不让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就地盘腿坐了下来,“无妨,本公子要打坐运功了。”
他的声音依旧冷莫,不过他说的话总让闻大感觉怪怪的,看他也不回房间,就那样斜对着一道舱门坐了下来,正不正,中不中,偏不偏的。
“难道是姑娘说过的那种人格分裂了?”闻大挠了挠头,暗自嘀咕着走开。
然而此时,闻如玉的房里却多出了一道人影。
正是那日与闻如玉来了个亲密接触之后就一直没怎么露面的净空。
他一袭纯白僧衣不染纤尘,只是那双永远都澄静如洗的眸子里,此时却是泛起了一丝似克制似汹涌的温情。
三千情丝,万般无奈,净空静静立于闻如玉床前,站了很久。
最后,他将眼一闭,再次睁开时,刚刚还波涛汹涌的眸子里,仿佛乌云尽去般一片清明。
“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闻姑娘,贫僧失礼了。”
在明知道闻如玉不可能回答得了他,明知道闻如玉此时并无生命危险的情况下,净空还是想要让她少一丝痛苦。
以往那颗万般皆虚妄的佛心,早已破碎不堪,他入了万丈红尘,此番一去,不知归期。
说着,他轻扶着闻如玉的脖子将她坐扶起来,当他净白如玉的指尖触到闻如玉的刹那,那种浑身有如雷击般的感觉再一次将他的理智搅得支离破碎。
看着闻如玉那张近在咫尺,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面色微微动容间,他已是去鞋盘坐在了闻如玉的床上。
僧入闺房,他的佛途注定就到此为止了。
一声苦笑,净空拉起闻如玉的手,冰凉又柔软的小手让他浑身再次一颤,他不得不再一次闭上眸子,默念清心咒。
片刻,两人坐于床塌,四掌相交,保持着一副运功疗伤的画面。
此时的闻如玉只感觉好累好累,浑身酸痛得快要散架了一般,提不起一丝丝的力气,好像比上一次受伤时还要严重。
心也火辣辣的燥热异常,像是火山就要爆发似的一遍一遍冲击着她浑身的经脉。
突然,心间一凉,就好比六月间里的从天而降的一汪清泉降入心田,那感觉简直舒爽极了。
意乱之中,她想要多一点,再多一点的清泉。
正与她双掌相交的净空,突然间感觉手间传来一股巨大吸力,刚刚还温顺无比的内力竟不受控制的,源源不断向闻发玉体内流去。
霎时间,他就白了脸,澄静的眸子晕上一层朦胧光彩,一阵天旋地转,他咚地一声倒在了床上。
突然失去了清泉的来源,闻如玉只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内伤好了,但外伤处此时却在源源不断地传给她痛感,她痛哼一声,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的掀开了眼睑。
宝石船璀璨的瞳仁之中倒映出净空那张苍白如纸的脸庞,她慌了。
“净空?”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刚才……
几乎是瞬间,他就想到了刚才那股清流的来历,她就说怎么那么舒服,原来是只擅治愈内力的净空在给她疗伤。
轻唤了一声,净空一动不动,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清亮的眸子闪了闪,感觉到四肢恢复了些许力气,她将净空的身体掰正,给他垫了个枕头。
拉过净空的手给他把着脉,突然,净空身子一颤,大喊一声,“不要圆寂。”
睁开眸子的刹那,闻如玉的另一只手刚好抚上他的额头。
“瞎喊什么,别动?”圆寂,什么圆寂,这家伙难道梦见他师傅圆寂了?
闻如玉霸道的按着净空的额头,净空就那么愣了一瞬,发现是闻如玉时,他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从脸颊一直到耳根,晕上了一片淡淡的红晕。
“我在给你看诊,害什么羞啊。”
她如此一说,净空讯速将目光移到了别处,就连看他一眼都不敢了。
“那个,闻姑娘,贫僧还是先,先出去吧。”他现在就这样半趟在闻如玉的塌上,而闻如玉就那样跪坐在他身旁,两人的姿势让他很不自然。
过了半晌,净空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察觉到两人现在的状态的确不太合适。
她刚刚起身想把净空让出去,突然间,她面色一白,背上的伤口被她这动作扯到,冷汗唰地一下就流了下来,她只觉得身子一软,整个人都朝着净空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