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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已至,初冬即将到来,路上的行人都换上了不厚的外套,不再像夏天那般穿得单薄。卧室里暖洋洋的,自然的光透过窗帘,照亮一室的黑暗,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突然吵醒了睡梦中的人,萧锦华眼眸惺忪,看了一眼来电,把手机放到耳侧。
“奶奶,早上好。”萧锦华的语调带着少有的乖巧,但藏不住刚起床的鼻音。
“哎,奶奶的乖孙女,想来是刚睡醒。”萧锦华的奶奶叫做宁兰,她的性子就像她的名字一样,温柔,蕙质兰心。
“嗯,是不是爷爷又捣鬼了?”萧锦华坐起身,看向同时醒来的阮风,阮风枕着枕头,眸中凝着清明的光。
对方被她的用词逗笑,手机里传来不明显的笑意。“你爷爷就是个老顽童。你这一年基本都呆在华国,奶奶反而好久没见过你了。我和你爷爷现在在你外婆家,你爷爷赖在这里不肯走。”
“嗯?爷爷竟然去了外婆家,太稀奇了。”萧锦华不由得带上惊奇的笑意,爷爷一直觉得外婆为人古板,没有意思,两家能不来往就不来往,现在爷爷竟然呆到不太喜欢的道森家去了,这可以说有点反常。
宁兰忍着笑意说:“是呀,那是因为你爷爷砸了公交车站牌,不愿交罚款,才被小珏领回道森家的。你爷爷都一把岁数了,还是很会闹事,他在站牌上看不到站名,闹脾气就把站牌给砸了,奶奶真是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小珏这孩子,把你爷爷领回去后,还把这事和你外婆大肆描述,不知下次要被你爷爷怎样教训了。”
萧锦华忍不住笑出了声,“那他做了这么糗的事,不是应该马上回国吗?难道他还对罚款耿耿于怀?”
“小华真是了解爷爷,他每天都去交警局投一封申诉信。”
“他被罚了多少?”萧锦华感觉有时很抠门的爷爷是在计较这笔罚款的数目。
“6000加元。”折合成人民币三万多。
“我理解了。”
“奶奶真是没辙了,真怕他又像上次那样连续半个月上银行。”宁兰无奈一笑。
“我听三哥说过这件事,爷爷向来在一些事上很有耐心。”萧锦华下床了,拿着手机把窗帘拉开,一股冷意从窗边袭来。
萧锦华站在窗边和奶奶聊了十来分钟,其实没有多少内容,因为两人说话都慢,等待的时间都占了通话的不少时长。
“今天会有一个好天气。”萧锦华转过身,阮风已经换上了家居服,今天是周六,不上班。
“傅大哥是不是欠你一个假期,我们去枫叶国吧,”萧锦华突发奇想。
“见家长?”阮风笑。
萧锦华迟疑地点头,“这个时机很难得,你不知道,我爷爷和奶奶经常会失联,现在他们正好在外婆家,你可以一次性见完我家里最年长的三位长辈,机会可遇不可求的。”
阮风无声轻笑,“我会叫言清订机票。”
阮风吩咐言清给他们订两张去加拿大的机票,然后道义上地给傅晨朗打去了一个电话。
“晨朗,是时候履行你的承诺了。”阮风开话不指明具体事情。
“什么承诺?”傅晨朗不是装无知,他确实早把钓鱼时的承诺忘到天边了,谁叫阮风迟迟没跟他兑现呢,他是巴不得阮风把这事给忘了,所以他一直努力让自己忘记这件事,以免将来自己嘴|贱无意识把这事挂到嘴边。
“我刚刚订了去加拿大的机票,归期未定,接下来你看着风华吧。”阮风第二句话就不跟他卖关子了,让他直接做好风华临时支柱的准备。
“喂喂喂,你……你突然去加拿大,怎么也不提前通知?去那里干什么?我们最近又没有和加拿大的业务。”他这一个星期都没有好好休息,白天上班,晚上打游戏。
“见家长。”阮风言简意赅。
“见家长?你骗鬼呢?锦华的家又不在加拿大!”
“确实,但你好自为之吧。”阮风不再废话,挂了电话。
“我外婆那里离耶洛奈夫不远,我们到时可以去那里看极光,我记得你的生日快到了,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萧锦华等在他的身旁,虔诚又认真地看着他。
阮风顺手帮她把头发拢到肩后,缓缓道:“Shirley,我想让外公尽快帮我们确定日子了。”
去加拿大的机票订在周日傍晚,阮风和萧锦华低调地出现在机场,他们穿着同款长风衣,带着一样的墨镜,虽然看不清两人的面容,但路过的人都知道,这是一对养眼的情侣。静候在贵宾休息室,萧锦华给萧珏发去自己航程的信息,休息室是独特的大理石设计,地面和墙壁光滑可鉴,巨大的吊灯亮着柔和的黄光,给少人的休息室增多一分暖意。
华国到加拿大,是一段漫长的旅程,飞机需要飞越大洋,跨过几个国家才能降落,他们这趟行程,大概要十多个小时。对于经济舱,如此漫长的飞行是比较辛苦的,但订了头等舱的阮风和萧锦华就不用经历这样的苦恼。头等舱的座椅可以完全放平下来,萧锦华整个人躺上去都绰绰有余,当窗外再也看不到亮光,萧锦华按照正常的生物钟进入了睡眠。
下机的时候,加拿大正是黑夜,道森家安排了人在机场等他们。11月份的加拿大已经很冷,黑夜下都可以看出,这里已经下过雪了,不过车内开了暖气,两人没有感受到严寒的侵蚀。轿车即将载他们前往道森家的古堡,那是一座有上百年历史的城堡,宁静而美丽。
萧锦华来这里的次数很少,记得她第一次来的时候是十岁,到今天为止,这是她第四次来这座古堡。周围很静,极目望去,看不到其他住户,古堡的路灯敞亮地照着被大雪覆盖的房顶和地面,古堡的大门没有敞开,不过方形的小窗透出柔和的光,告诉经过的人,主人在家。
司机是位地道的加拿大中年人,下车时很尽责地帮两人拿行李,萧锦华也是道森的主人之一,在摇曳的灯光下,她和阮风紧握着手走近高大的拱门,摁响门上的门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