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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堡里住着世袭的仆人,他们从古堡建成那天开始,就世世代代留守古堡,不过目前,城堡里只有两个仆人,他们是一对夫妻,男的就是刚刚到机场接人的司机,女的则是眼前给他们开门的中年妇女。他们有一双儿女,在外面工作,到了男仆人退休的那天,就由他们的儿子继承老仆人的职责,世世代代,从无例外。
妇女说英语,十分有礼地向阮风和萧锦华问候,然后就离开不知忙什么去了。男仆在两人身后进门,拿着两人的行李上了楼梯,他准备把行李放到萧锦华的卧室。
阮风敛眸扫视四周,门口两边中央设有木梯,棕色的扶手极具年代感。沿着门口走到尽头,是摆放整齐的餐桌,那里有一扇大窗,窗帘拉了下来,看不到屋外的场景。抬头是二十几米高的天花板,透过圆形的轮廓,可以看到古堡的房顶,房顶用蓝色玻璃封着口,上面吊着一盏没什么特色的吊灯。
一楼很静,因为此时除了阮风和萧锦华,没有看到其他人。
“外婆估计已经休息了,她习惯十点就寝。爷爷和奶奶大概还没睡,但我们还是明天再叨扰他们吧。”说完,萧锦华带着阮风上了右手边的一个楼道,她的卧室在三楼。两国的时差有十二个小时,如今是晚上,用来倒时差再好不过了。
清晨,萧锦华的房门被人敲响。
“小华,快起床,爷爷要见你!”敲门的人大概是个节奏控,敲一下停顿一次,然后开始敲第二次,第二次敲两下,又停顿一次,接着到第三次敲三下,到第八次停顿时,又恢复到敲一下。
在他循环第二遍的时候,阮风打开了门。
“小……哎,你谁啊,怎么呆在我孙女的房里?”来人以为开门的会是萧锦华,正敞开笑脸准备给孙女一个喜悦的表情,可抬头看到的,却是一张陌生的男人面孔。
阮风把房门打开,礼貌地给老人问好:“您好,在下阮风。”
萧颉表情严肃地把阮风从上到下,从左到右,都打量一番,最后双眼停在他白净俊逸的脸上,不说话。
阮风坦然面对他不客气的眼神,末了,萧颉没好气地问:“我孙女呢?”
“正在洗漱。”阮风脸色如常地回答,原来在萧颉敲门前萧锦华就起了,刚好进了洗漱间,听不到他的敲门声,而阮风则在换好出行的衣服后才给他开门。
“爷爷。”萧锦华穿着一件毛衣,下身是一条保暖的绒裤,语气可以说是惊奇地叫道。
“小华,我的宝贝孙女,呜呜,爷爷好想你啊!”萧颉见到萧锦华,一改对着阮风的臭脸,换上与他的年龄不符的撒娇表情,又哭又笑地走过去拥抱她。
“小华,爷爷上周来了这里,就被警察坑了三万块钱,你知道的,三万块钱够爷爷给你买好多的画纸和颜料了,老头我就砸坏他一块玻璃,那警|察竟然要罚爷爷三万块,你不知道我有多心痛……还有啊,萧珏那小子,竟然敢嘲笑爷爷,小华,你一定要帮我教训他……我上个月和你奶奶去了一个古村落,那里的村长竟然说我不讲理,把我赶出村子,只招待兰儿一个人,他居心叵测,他想抢走你们最爱的奶奶,也不看看他长什么模样……”
萧锦华任着他自由发挥一分钟,然后记着秒数退出他的拥抱,她已摸清自家爷爷的套路,见面时总会抱着她哭诉一番,而且每次都能把时间控制为一分钟,难得的是,他每次哭诉的内容基本不会重复,实在是因为他每次在外游荡一段时间都会发生许多新奇的事。
吐槽完,萧颉摸摸孙女的脑勺,自豪道:“小华真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姑娘。”
萧锦华很小的时候就听他说过这句话,当时她还问他:“那奶奶呢?”
爷爷答:“奶奶当然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妻子,最好看的母亲,同时还是小华最好看的奶奶了!”
萧颉虽然已经七十多岁了,但老当益壮,看着顶多像六十岁,他的骨骼没有怎么萎缩,现在还是高着萧锦华半个头。
萧锦华浅笑,是那种见到久别的亲人亲昵的笑。
“爷爷,我给你介绍,这就是阮风,我很喜欢的人。”萧锦华落落大方地给自家爷爷介绍自己的男朋友。
萧颉瞄了阮风一眼,敷衍的语气,“嗯,爷爷知道,就是他给我开的门,长得……还不错。”
“嗯,希望你们以后能愉快地相处。”萧锦华自然看出自己爷爷不太乐意的表情,但这是意料中的反应,他可从来没想过要把孙女嫁出去的,他只允许别人入赘。
“爷爷,你先下楼,我回去换一套衣服再去陪您说话。”萧锦华挽着萧颉的一只手,把他扶到卧室门口,如是说道。
“嗯,爷爷下楼等你,这里温度挺低的,穿厚一点,千万不要着凉啊,不然爷爷会很伤心的,爷爷到下面等你以前吃早餐啊!”萧颉啰啰嗦嗦地退出房门。
萧锦华给了他一个乖巧的笑容,见他往楼道走去,很自然地把房门关上。
“嗯……我爷爷是不是……很有趣?”萧锦华转过身,看着一直没有说过话的阮风。
“看来娶妻道路还很漫长……”阮风意有所指。
一楼餐厅,餐桌上已坐着三位长者,萧颉就不用再说了,坐在他身边的则是萧锦华的奶奶——宁兰,她面容慈祥,即使不做任何表情,但她的眼睛都像带着笑容,给人安抚的力量。主位上则坐着另一个老人,她就是萧锦华的外婆——赵念星,她穿着考究,银白的头发梳着一个符合年龄身份的发髻,她给人的感觉与慈祥无缘,更像一位威严的上位者,给人不可侵犯的庄重。
萧锦华先走到外婆面前,给了她一个西方的见面礼,然后又亲切地问候宁兰,最后则是向两人介绍她们从未见过的阮风。
赵念星面容肃穆地端详阮风半响,她的眼中沉寂着岁月的痕迹,浑浊中泛着不可名状的静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