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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国一栋精致的复式别墅里,七只不同品种的猫围在一个男子面前,又撒娇又卖萌地喵喵叫着。
橘子猫一身橘毛,歪着头,期待地望着主人。
美短猫有一套天然的黑白相间条纹衣,正踩着猫步,不断地用胡须蹭主人的裤腿。
缅因猫自知自己体型大,又长得像老虎,不好意思和前面的猫那样放下自己的傲娇身段,挺着猫身,像个等待首长检阅的士兵一样,端正地望着主人。
布偶猫有一双特别美丽的猫眼,湛蓝深邃,它正用着它们吸引主人的关注。
折耳猫脸很胖,自带萌态,黄色的眼珠憨憨地看着主人,期待他的抚摸。
豹猫一身豹子花纹,长得像豹子就算了,站立的姿态也像豹子一样优雅,线条明显,它抬着头,慵懒地蹲坐着。
波斯猫最柔弱,希望能以自己的柔弱之姿打动主人。
“安静。”主人探低头,嗓音低沉温和。
一群猫果然不再叫唤。
夏侯颖俯身摸了摸自带身高优势的缅因猫,笑了笑。
叮咚。
门铃忽然被人摁响。
夏侯颖穿着家居拖鞋,前去开门。
门打开,见是他,问候般询问:“放假了?”说话的同时,他侧开身子,让来人进门。
来人一身棕色长大衣,身形又高又瘦,带着外面的冷气,进了家门。
他自行在沙发坐下,回答主人刚才的问题:“嗯,去安市见了一个人,刚回来。”
夏侯颖给他端来一杯热茶,随之也在另一张沙发坐了下来。
“还没去看过老师吧?”夏侯颖捧着自己的白瓷杯,明知答案,但还是问道。
苏泽喝了一口热茶,漫不经心回答:“看心情吧。”
夏侯颖不说话,低下头看着杯子里冒着的热气。
静默半晌,他突然开口:“老师最近一直在看他的研究,我们又找了几个实验体,又失败了。”
苏泽冷笑一声,“呵,他还不死心。”
夏侯颖摇头,“既然你盼着他不要执着这个研究,又为什么告诉他萧小姐的事,给他希望,让他的心思死灰复燃。”
苏泽无情地说:“我就是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有本事,做出这种药。”他话里的恨意一点一点地渗透出来。
“再过几日,就是师母的祭日,我已经订好她最爱的花了。”夏侯颖转移话题,不再提老师苏德。
苏泽敛下眼底的恨意,起身道:“谢谢。”转身就上了楼。
——
安市,欧家大宅。
今天是欧书慧的53岁生日,和往年一样,没有大搞庆祝,一家人像平常一样,聚在家里的餐桌,吃着一顿比平常稍微丰盛一点的晚餐。
明明该是热闹的生日晚餐,却比平常更冷清。
欧振万苍老有力的嗓音响起:“年关了,最近很忙吧?”他看着阮风。
阮风:“有点。”
“小华什么时候回来啊?好久没见过她了。”
“估计过几天就能回来了。”
“好。”欧振万点了点头,“我上次和你说的日子,你和小华那边的长辈说了吗?”
“还没,等她回来,我们打算一起去澳洲拜访她父母。”
“也好,虽然这日子看着有点近,但晚点说,也还是够时间筹备的。”他指的是婚礼。
阮风给外公夹了一块煮得很软的牛肉,然后,又夹了一块给今天的寿星:“妈,您尝尝这个。”
“好。”欧书慧慈笑地把儿子夹给自己的肉送进嘴里。
晚餐早早结束,阮风看着点给萧锦华打电话,第一遍没有拨通。
他拧了拧眉,继续拨第二遍。
依旧无法接通。
他试着拨给慕棋,听到等待的忙音,他稍微平复了刚刚不安的心神。
还没等到有人接听,门外传来一声清晰的玻璃落地的破碎声。
匆匆挂了电话,他朝母亲的卧室走去,他听出,声音来自母亲卧室的方向。
欧书慧的房门没有关,因为女佣还在里面。
阮风清清冷冷问道:“怎么回事?”
女佣正在细心收拾地上的碎玻璃,听到问话,微慌了慌,告知道:“不知怎么回事,我拿药给夫人服用,夫人忽然就把玻璃杯推了。”
阮风抬眸看向母亲。
欧书慧不知怎么了,一副失神混沌的模样。
阮风向母亲走去。
女佣此时正好把碎片收拾干净,起身告知主人,她要下楼换新的水再上来。
女佣刚走,欧书慧就忽地抬起了头,她带着复杂的憎恨目光,直直地望着阮风。
阮风止步看着她。
欧书慧开口:“你不要过来,我不想看到你!你……你,我最后悔的事,就是生下了你!”她指着阮风,“如果不是你,如果你没有发烧,如果你没有吵着要找爸爸,阿樾也不会在赶着回来的路上出车祸,也不会……也不会……永远的离开我!”
她神色疯癫,身体左右晃动着,又开始指骂道:“不,不,我恨我自己,如果不是……不是我太想阿樾,给他打电话,他也不会……不会!”她抗拒地痛哭着。
“我恨死你们了,还有那个司机,都是那个司机的错,他……他怎么可以撞死我的阿樾,怎么可以,我也要去撞死他!……”
说着,欧书慧真的要往门外冲。
阮风及时地捉住她的手腕,把她捂在怀里,边用力箍着她不让她挣扎,边安慰她:“妈,冷静点,不是您的错。”他不明显地吸了口气,“是我的错,是我不好,害您再也见不到他,害您十几年来,只能一个人过生日……妈,是我的错,您不要哭了,不要乱想。”他轻柔地说着,轻拍着母亲的后背,周身肃然,眼中噙着难以看清的忧伤。
察觉到人影,他抬起头,他冷硬的目光,一时间与忽然出现在门口的那人对上。
萧锦华扶着门框,怔怔立在原地,本就被天气冻红的鼻子越发酸涩,本想给他惊喜,此刻却是如何也给不了他一个真诚的笑。
她从未见过如此隐忍、忧伤的阮风,让人好想替他哭一场。
萧锦华忍着酸意,勉强扯出一抹极淡的笑,看着他,低低道:“我回来了。”
阮风别过头,再转回来时,已换了神色,而被他按住的欧书慧还在徒劳挣扎着。
女佣端着水回来看到夫人又发病了,又看到多日不见的萧小姐,顺手就把手上的水和药托付给她,匆匆下楼找镇静剂。
萧锦华把水和药放到桌面,阮风还在禁锢着欧书慧,不过此时,他的眼神已和常日一样平静安宁。
她没有看向阮风,而是看着欧书慧,柔声道:“慧姨,我是锦华,我回来了,特意回来陪您过生日的。”
欧书慧却像不认识她这个人一样,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萧锦华虽然早知道她有间歇性精神病,但还是第一次见证她发病过程,失去爱人的痛,大概就像一根针扎在她心头,痛到她可以说出那么无情的话伤害自己唯一的儿子。
萧锦华试探地把手抚向欧书慧的后背,当手触摸到同样放在欧书慧后背的大掌时,她抬起头,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阮风的手滑上她的脸颊,无声地深凝着她。
女佣很快回来了,手上拿着注射器,她提示道:“先生,请您按住夫人,我要给她打镇静剂了。”
阮风点了点头,萧锦华让出位置,女佣专业地把镇静剂注射进欧书慧的身体里。
欧书慧瞬时就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