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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云山圣殿之上,没下雨,可是,飘雪了。
风戚戚,并没有跟着亦夙翎君,如她原本设想的那样,在冬日的雪天里,能与他依偎在一起,在屋子里,赏这云山圣殿之上的雪景。
应该说,其实亦夙翎君都有些日子,没见到风戚戚了。
因风戚戚,整日都在练功房里。
她闭关练功了。
而练的,自然是天幽幻影。
又是静坐着,根据天幽幻影的心法,调息闭气二十个时辰以上了。
那闭着的眼眸,素面的脸上,看起来,因长时间的练功,惨白的有些骇人。
随着面目有些许微动,那惨白的面容上,渐而开始不断地有所抽动。额间,两鬓,随之,更不停冒着冷汗。
眉间的抽动越来越厉害,伴随着那些滴流而下的汗水。
再后来,惨白的脸又开始胀红。
等到一定地程度,一口鲜血,喷洒了出来。接着,人也倒在地面上,开始在不断地抽搐。
……
风戚戚出关,今日换天幽四侍的焰与烛在外面候着。
她们这些日子,就是这么分工的。
风戚戚赤着脚走出来,烛赶忙上前,给递了靴鞋,又为风戚戚披上披风。
风戚戚望着外面的雪景,也是才知道,都下雪了。
并没有抬脚穿上鞋子,就只是披着披风,赤着脚,就向着雪中走去。
烛与焰相互对视了一眼,便紧随其后,带上靴鞋跟着。
风戚戚赤着脚,一步步,缓行着走在雪面上。
雪不大,地面上也只积了不厚的一小层。风戚戚踏在上面,没有鞋子踩压的声音。只是每一脚下去,脚底的雪层很快融化,或者粘连在脚上。
刚开始是冷的,从脚底一直刺激到她头顶的那种冷。随后是冰的,风一刮过,有刺痛感。到后来,就麻木了。
先是脚趾头麻木,然后是脚心、脚面……最后,两条腿都要麻木了……
当那脚已经麻木到,不受控制,更抬不起来的时候,风戚戚就一头栽在了雪面上。
……
全身都是暖的,身体每一处触碰到的,都是暖的。睁开眼睛,面前的一切,亦都是暖的。
鲜红的幔帐,柔软的床榻。
还有,那张,她深爱着的面目。
对,最暖的就是,一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张面容,就是他的。
风戚戚面容带有幸福感地望着那面容,笑了笑。
“教主,你醒了?!”
一个声音,从她的头侧响起。
风戚戚的笑容随即冷却下来。
她想起身。
亦夙翎君自然早注意到她醒来了,看她想起身就去扶她。
风戚戚坐立。
目光扫向那声音的主人,面上如她才踏过的那雪层般,寒气逼人。
“你是不是,特别希望,我永远,都不要醒来啊?”她挑了眉,望向她问。
“涂不敢!”涂忙退了一步,低首回。
在她身后,还有焰、烛、沐。
她们都在。
“你们是不是都希望我,不要再醒过来了?!”风戚戚这次是对着她们四个人问的。
都异口同声:她们不敢!
“你们放心,我风戚戚,命大的很,还遂不了你们的愿。”
“天幽四侍不敢!”又一起。
“涂!”风戚戚点名她。
“涂在!”涂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回答起来,没有惊慌,没有无措,甚至铿锵有力。
“自己去佰生谷领个罚吧。”她道。语气感觉不到有半分情绪。“别人,我也许不知道真的在想什么,可是你,别以为我也不知道!”
涂的手颤了一下,应:“是!”并且,并不敢再多解释了。
她们都看出来了,风戚戚现在的情绪,其实越看起来平淡,实则越不稳定。
这不,刚罚了涂,她的心口就觉得开始发紧。接着,全身上下,都在发紧。
这身体一有反应,她的脑海,就忍不住又开始想着天幽幻影。想着那些心法。
越想,身体反应地就越大。
就这样,循环的……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风翎寒,就能练成天幽幻影,而她,一次、两次,就是不行。
她是故意的,她知道,她是练不成天幽幻影的,所以,才那么痛快就交出天幽幻影的心法。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她知道,她怎样都练不成。
一定是……一定是……
心口不仅发紧,又开始绞痛,浑身上下,又开始想要抽搐。她强忍着。
可是,好像几万只蚂蚁,正在钻刺着她的心,她身上的每一块肉,都像是要往骨头里缩着。
“滚!全部都滚出去!”突然地怒吼。
风戚戚的脸,强忍着,不让其抽搐。
天幽四侍,立马后退着。
“你也走!”风戚戚低着头,不让亦夙翎君看到她的样子,低吼着。
亦夙翎君从床榻上起身,默默退出去。
外室,天幽四侍,跟亦夙翎君都一直都在。没有言语,相互静立。
然后,涂转身离去。
她要去接受风戚戚的惩罚。虽然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受罚。
可风戚戚既然要罚,就自然有她的道理。
而她只要是想活,就必须得听命。
沐望着地面,一直一动不动。
从涂离去之后,风戚戚的内殿里,就开始有痛苦地呻吟声传出来……
直到晚上,才渐渐平息。
可风戚戚还是不让别人随便进,只让烛一个人进去。
经过一夜,晨时,亦夙翎君终于又进了内殿。
风戚戚的脸色看起来很好了。
眼睛望着亦夙翎君,有魅惑。
亦夙翎君过来,坐到床榻上,坐到她身边。
风戚戚眼神魅惑着,迷离着,一点点起身,靠近亦夙翎君的身体;头靠近他的颈肩;唇靠近他的肌肤……
而亦夙翎君除了没有排斥,也没有迎合,他的脸上,甚至更多地担忧。
她的唇脱离他,开口:“这么好的机会,你为什么没有杀了我?”突然地一问。
亦夙翎君的眼眸闪过一丝惊恐,不过却是转瞬即逝的。
“你在说什么?!”他变成另外一种惊目问。
风戚戚伸手,抚摸着他的脸,目光迷恋着,可言语却还是冰冷:“那么好的机会,杀了我,也许你就可以离开天幽派了,去找你爱的那些女人。”
他还真不是没有想过,可是,在他还不能确定百分之百可以治她于死地,又可以全身而退,甚至还想要的更多的时候,他绝不会轻易冒这个险。
“到底是什么了?!”
亦夙翎君又不答反问,并且明显愈发地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