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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吗？”涂攥着药瓶，开口说。
她指得自然是风翎寒，是这天幽派，这云山圣殿之上的主人。
“她暂时还不会让我们死的。”沐说。
涂冷笑了笑。
是啊，她暂时不会让她们死，她现在正是用人之际，留着她们，还得为天幽派做事呢。
就是因为，暂时还不能杀她们，她才只能一次一次惩罚她们。
所以就算是沐自作主张过来，而又被她知道了，最多只会把这笔账先记在沐的身上。
“你放心，焰已经下山去找亦夙翎君了。”沐告诉她。也是在告诉她们。
烛的眼光微闪了闪，不过随即又平静了。无所谓了，谁去找亦夙翎君都无所谓，只要他最后能回来就好。
等涂慢慢好一些了，沐把她靠在石壁上安放好，过去烛的身边。
这也是她今日到这里来，最重要的事。
“你跟亦夙翎君下山，是去杀风翎寒了？”沐问烛。并且是带有质问地语气。
因为沐是站在烛的面前的，所以，烛缓缓抬头望着沐的脸，随后，她也起身来。
“是！”烛回。语气也不怎么温和。
沐瞪着她:“你回答地好干脆。”
“不然呢，我是奉命做事。”
沐点了下头:“奉命做事，如果有一天，你要奉命杀我！你是不是也一样不会有一丝手软！”
这是一直会存在在她们心里，可是却一直没人敢触及的问题。
如果有一天，风戚戚真的让她们自相残杀……
烛睨了眼沐:“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难道不知道吗？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你居然真的要对她下杀手！”
沐是痛心的，当初她隐瞒风翎寒还活着的事情也好，还是对风翎寒带人来围剿天幽派毫不手软也好，可是，她现在居然，都可以去杀她。
“我刚开始也不知道，我是跟着亦夙翎君下了山，才知道他要做什么？更何况，教主的命令，我能不听吗！”
“所以你就可以跟着亦夙翎君，去杀她？！”沐依然是在质问她。
所以，她就可以去杀那个曾经无数次救过她的人？去杀那个在这云山圣殿之上，在她们的生命中，唯一给过她们温暖的人？
被如此质问，烛的眼光中带有怒意:“你到底想说什么，不过不管你想说什么，我再告诉你一遍，我是在奉命行事。”烛说着，逼近了沐一步，她在她的面前厉言道:“如果教主知道，你跑到佰生谷来质问我怎么可以去杀风翎寒，你觉得，你的下场将会是什么？！”
不是她来给她们送药。
而是如果风戚戚知道，她在质问她与亦夙翎君去杀风翎寒，会不会放过她。
“好啊！”沐依然怒瞪着她，经过她的这一番话，怒意更加:“你可以去找教主告发我在关心的是风翎寒，如果，你也想看我死的话。”
既然她连风翎寒都可以去杀，对于她，不也一样可以置于死地。
四目相视，烛突然转过身，笑了。
笑的妩媚，笑的阴森，又笑的无奈。
“行了，现在我们两个在这里，焰又下了山，能留在教主身边的，只有你了。好好把握时机，照顾好教主吧，别让别人乘虚而入了。”
那样的话，让她们死，她绝对不会再有顾忌了。有了替代，还要她们做什么。而既然都没用了，让她们死，不是跟碾死一只蚂蚁似的吗。
沐静默，过了良久，最后问:“她……怎么样了……”
自然问的是风翎寒。
她只是知道她随亦夙翎君下山，是去杀风翎寒的，而亦夙翎君没有回来，她回来就受了罚，所以，现下她最关心的是，他们去杀的人到底如何了！
与其说她是来质问她怎么可以去杀风翎寒的，不如说其实，她是想来问问风翎寒到底怎么样了的。
烛收起表情，不笑也不怒了。
她道:“风翎寒没事，就死了一个她身边的人而已。”
沐的一颗心放下了，可是随即，冷笑了笑。她说“而已”，一个她身边的人“而已”，但沐却能感受到，风翎寒可能会有的难过。
同样，就是因为知道，知道风翎寒会为一个身边的人难过，她又很是羡慕。
而她们，她们这几个，在风戚戚的心里，才只是那所谓的“而已”吧。
沐的心，又变得低沉，她望了眼，那在石壁边望着她们两个这样的一番谈话，都没有力气插一嘴的涂。之后，转身离去了。
沐离去后，烛越想越不快，她对着此时正望着她的涂道:“看到了吗，她沐，还一心只想着风翎寒呢！”
跟她提到风翎寒，涂有些难过，可是表情却笑了下。
其实她是羡慕，不是羡慕风翎寒，而是羡慕沐，还可以不用掩饰，那么样毫无保留的去关心一个人。
而她，因为一次错付真心，落得被莫天邪那样子痛不欲生，耻辱的惩罚，又完全失去了风戚戚对她的信任。
她之所以还活着，就是留风戚戚没事就拿她出来惩罚的一个，出气的对象而已。
她恨自己，恨亦夙翎君，恨莫天邪，甚至恨风戚戚，可是她却逃不过他们任何一个人的手掌心。
并且她的命，她还能不能出的了这佰生谷，还能不能活，全系在亦夙翎君的身上。
她的命，还是摆脱不了的，要与他牵扯在一块儿。
——
在黎家的亦夙翎君，已经日渐好转。
这日听说季芩儿救回来的那个人，已经好多了，黎母决定去看看。
一个脸色还有些苍白，没有多少血色的男人依靠在榻上，看到季芩儿扶着一位夫人进来屋子，到他的面前。
“这是我的母亲，也是黎家的夫人。”季芩儿给他介绍。
亦夙翎君的眉旋即皱了一下。
黎墨轩的母亲？
不过很快恢复平静，他微微低首了头:“黎夫人。”
现在是在黎家，是她们救了他，他自然也得礼遇。
黎母望着这人，对他点了点头。
都是礼数嘛。
看他着恢复的还算是好，黎母也比较安心了，毕竟是她们费力，终于把人救回来了。也算是老天有眼。
丫头们搬了凳子，殷夫人坐在他跟前，面容和蔼着。季芩儿立身在她身侧。
亦夙翎君望着她们，开口道:“多谢救命之恩。”
不管这是哪里，她们是谁，救了命就是救了命，只要是个懂得礼义廉耻的人，都应说声谢。
“你叫什么呢？”黎母突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