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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代师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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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约摸百十步,便见得一幢低矮宽阔的建筑,大门紧闭。

    绕过之后,景致却一下变了。

    后面是一处池塘,把将军府分成了两个分明的区域,眼见着绿树之后隐现的园林庭院,便是后府,一座木制拱桥垮于池塘之上,成为通往后院的唯一通路。

    阳光之下,池塘的水面反射着碎金般的光芒。闭目聆听,有流水之声缓缓入耳,想必池中是引来的活水,令人心旷神怡。

    到了一处亭台,早有两人在等着他们了。

    只见其中一人头戴紫阳巾,身穿八卦衣,鹤顶龟背,凤目疏眉,面色红润,神态飘逸,与陶弘景一样是个白发童颜的道士。

    不用问,此人便是此间的主人,骠骑大将军姚僧垣。

    姚僧垣身边还站着另外一人,此人六十上下的年纪,中等身材,四方脸庞,目光锐利深邃,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压迫感!

    “师父!”两人见了陶弘景恭恭敬敬地施礼道。

    “啊?”张天健吃了一惊,他向陶弘景问道,“陶神仙,这两位都是你的徒弟呀?”

    听张天健与陶弘景说话如此随意,那两人不禁眉头微皱,但陶弘景没有发话,他们连头也没敢抬。

    “是呀,他们是我的大徒弟免礼姚僧垣与二徒弟韦孝宽。”陶弘景笑呵呵对张天健说完,又扭头道,“僧垣,孝宽,他是你们的小师弟张天健,来,你们二人见见小师弟!”

    此时轮到姚僧垣与韦孝宽吃惊了,他们不知师父何时收了这么小的徒弟。

    但师父没说,他们也没好问,二人答应一声,就要与张天健见礼。

    “等等!”张天健连忙朝着姚僧垣与韦孝宽摆手,然后转向陶弘景问道,“陶神仙,你没弄错吧,我什么时候拜你为师了,怎么会成他们俩的师弟呢?”

    姚僧垣与韦孝宽听张天健的口气,似乎对做自己的师弟颇为不屑,再见他对师父说话如此不敬,不禁勃然变色,刚要发作,却见陶弘景向他们瞪了一眼。

    二人似乎对陶弘景很是畏惧,硬是把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个,天健呀……”陶弘景斟酌着不知该如何解释。

    这些年来,陶弘景一直是把张天健当作自己的徒弟来看待的,可事实上张天健的确没有向他拜过师。

    今日,张天健这么一问,还真把陶弘景给问住了。

    “天健,你别忘了,桃花山师门的那些古籍,你已经学了很多年了,当然应该是我徒弟了……”陶弘景终于想出了一个现成的理由。

    张天健却振振有词:“那些书是我向你借来看的,我带回去的时候,你也是同意了的。再说了,那些书里的内容都是我自己悟出来的,你何时教过我一分一毫?既然没教过我,如何做我师父?”

    陶弘景张口结舌,张天健说的一点没错。

    师者,传业授道解惑,自己一样没做,怎么算得上他的师父呢?

    姚僧垣与韦孝宽在一旁更是目瞪口呆。

    陶弘景在他们心目中,那可是神一样的人物,没有什么事能难得住他,只能让他们去仰视。谁知今日却对一个小孩子束手无策,被弄得如此灰头土脸。

    想了好一会,陶弘景委曲求全道:“既是如此,那我现在收你做徒弟总可以了吧?”

    “那不成!”张天健摇摇头:“陶神仙,你别忘了我是身负天机之人,你收我为徒难道就不怕天谴了?你不怕我还怕呢,万一因为我让你有个什么不测,岂不是要让我遗憾终生?”

    陶弘景听罢,思索了好一会,退而求其次道:“那我代师收徒,你做我的师弟总可以吧?”

    姚僧垣与韦孝宽一听陶弘景此话,差点一屁股跌倒在地,心中不由暗暗叫苦。

    他们二人都这一把年纪了,若面前的小孩子真的成了陶弘景的师弟,那也就是他们二人的师叔了,这要传出去让别人知道了,那可……

    想到这里,姚僧垣与韦孝宽可怜兮兮地望着陶弘景,希望师父能收回成命。

    谁知陶弘景却压根看也没看他们二人,而是用同样可怜兮兮地目光盯着张天健。

    见陶弘景如此,张天健不好再说什么,思忖了好一会,才勉强道:“行,那我就做你的师弟吧。不过,我把话说在前面,那些繁琐的礼仪就免了吧,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好好好!”陶弘景像占了天大的便宜,赶忙点头表示同意。

    张天健有意无意扫视了姚僧垣与韦孝宽一眼,笑着对陶弘景道:“陶神仙,噢,不,师兄!你现在可以让他们二人与我见礼了!”

    陶弘景点点头,冲着二人:“僧垣、孝宽,还不赶紧拜见师叔?”

    刚才姚僧垣与韦孝宽还为张天健做他们的小师弟不满呢,这才多大工夫,小师弟就变成了师叔。

    二人心中万分的不情愿,可师父的话他们却不敢不听,在陶弘景的逼视下,二人愁眉苦脸地朝着从天而降的师叔施礼。

    “姚僧垣拜见师叔!”

    “韦孝宽拜见师叔!”

    韦孝宽?

    张天健心中一动。

    “呃?莫非你就是号称周朝战神的韦孝宽?”张天健问道。

    “战神是世人的缪赞,在下不敢当!”韦孝宽谦逊道。

    姚僧垣的情况,张天健已经听陶弘景介绍过,他并不觉得意外,让他没想到的是,韦孝宽竟然也是陶弘景的徒弟。

    要知道,韦孝宽作为北周的名将,在后世的评价极高,张天健对他的身世和经历极为熟悉。如果不是穿越的话,估计没有人会知道,韦孝宽竟然会和陶弘景扯上关系。

    “斛律光之死是你的杰作吧?”张天健淡淡地问道。

    “是的!师叔!”韦孝宽老老实实点头。

    张天健眼珠一转,又问道:“兰陵王与斛律光是齐的两大名将,据说你们打过无数次交道了。斛律光暂且不说,就说兰陵王,若兵力相当,你在战场与兰陵王真刀真枪对阵,胜算几何?”

    韦孝宽不知张天健为何有此一问,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见张天健笑吟吟望着自己,不像是开玩笑,沉吟了一会答道:“三成!”

    张天健点头赞许道:“看来你被尊称为周朝战神,也不是浪得虚名,并没有狂妄自大。”

    听了小师叔煞有介事地夸奖,韦孝宽有些哭笑不得,可还是恭恭敬敬道:“多谢师叔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