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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保险,苏萱并没有把地瓜的块茎都种在一口大缸里面,万一出了什么问题可就一点回转的余地都没与了,所以老牛又弄来了两口大缸。
地瓜能不能提前九百多年在大唐这片土地上扎下根,让无数勤劳善良的百姓从此不再会受到饥馑的困扰,苏萱并不知道,这一点要看老天给不给李二这个机会,给不给大唐的百姓这个机会。
孙道长的帐篷里面都是一些瓶瓶罐罐,里面装着孙神仙调配好的良药,一边的药材已经摞的快要触碰到帐篷顶,原本很大的帐篷就变得十分拥挤,此刻再加上这三口大缸,几乎连一个走路的地方都没有了。
苏萱提议将这三口大缸办到其他的地方,却被孙道长拒绝了,孙神仙准备亲自照料这种神奇的植物,能一亩地产出十五担的祥瑞,他老人家不亲眼看着,总觉得不放心。
对此,苏萱和老牛当然没有意见,老牛虽然种地也是一把好手,但是每天公务繁忙,苏萱更不是一个能够耐得住性子的人,算一算,整个右武卫里面,只有孙道长才最让人放心,地瓜的块茎由孙道长照料才是最好的选择。
苏萱很想告诉孙道长,即便有几块地瓜的块茎已经发芽了,但是被苏萱埋在了土里,即便每日得到最细心的照料,想要破土而出也需要好几天的时间,但是孙道长却一点都不在乎,深夜里,孙道长的帐篷里面也亮着火光,孙道长就坐在大缸的边上,看着里面平整的泥土出神,映在帐篷上的影子让苏萱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老人家看重的不是地瓜能在李二的手中换来多大的权势,看重的是一旦地瓜培育起来,能够让许多的百姓过上好日子,目不转睛的盯着大缸,一刻都不敢离开,眼里的期盼已经像火一样炙热,而且没有丝毫的衰减。
相比之下,苏萱就是一个大大的俗人,顶风都能让人隔着十里地感觉到俗气的那种。
马老三守在苏萱的大帐外面,手搭在刀鞘上,帐篷里面苏萱拿着铁锹在床底用力的挖着,累的汗流浃背,暗暗埋怨自己之前埋的有些太深了。
这个盒子里面的东西要是公之于众的话,每一条,每一件,都会在大唐引起轩然大波,没人能够一眼看到大唐十年,甚至百年后才会发生的事情,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不是人,而是神。
而神,是不应该出现在世俗中的,即便有,掌握着世俗中最大权利的李二,也不会让这种人出现,想必李二会很开心做第一个杀神的人。
苏萱之前以为自己快要死了,反正死后一身轻,就算是天塌下来关她什么事,历史上奇奇怪怪的事情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一点。
但是现在就不行了,苏萱找到了自家的老祖宗,还有一个年幼的妹子,听说在长安还有三个亲人,苏萱需要照顾好老祖宗和苏花花,让他们享受到作为一个人应该拥有的快乐,准备考自己撑起一个家,那么这些东西就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绝对不行,即便是老牛也不行。
并不是苏萱信不过老牛,而是这些东西根本就不能出现在这个世上,那里面随便的一个东西,都有可能造成异常恐怖的后果。
当苏萱满身泥土的从泥坑里面爬出来的时候,手里面拿着一个小盒子,盒子不大,也就一个巴掌大小,苏萱气喘吁吁的躺再床榻上,也不管身上的泥土弄脏的被褥,看着手里面的盒子长长松了一口气。
埋下这个盒子的时候,苏萱在泥土中动了一点小手脚,如果有人挖过的话,苏萱一定会知道的,刚才苏萱仔细的检查了一遍,那个小机关还在。
苏萱告诉过牛见虎和程处默这个盒子的存在,那老牛也一定是知道的,但是他们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即便知道这个盒子里面的东西很重要,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准备偷偷挖出来看一眼,这便是朋友之间的信任。
苏萱很喜欢这种感觉,这种信任的感觉让苏萱觉得陶醉。
当苏萱走出大帐的时候,马老三已经在外面升起了一堆火,用的是晒干的木柴,这货可能还往里面洒了一些火油,火焰窜起来足足有一人高,隔着老远就能感觉到热浪袭面而来。
瞧见苏萱走出来,马老三便丢下拨弄火堆的木棒,走到远处为苏萱放风。
苏萱站在火堆旁,盯着手里面的盒子,心里面多少有些不舍,这些东西都是自己搜肠刮肚,在很多个日夜里面一点点拼凑出来的,其中有一些东西只是理论,苏萱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去做,有些东西却是这个世上最恐怖的恶魔,一旦被放出来,不被鲜血喂饱,是不可能停下来的。
但是最终,苏萱还是义无反顾的将盒子扔进了火堆里面,捡起马老三丢下的木棍,把盒子挑到火堆最中心的位置,眼看着盒子在烈火的吞噬下,逐渐变成火焰的一部分,逐渐碳化,最后彻底融入其中,再也没有一丝痕迹。
苏萱就这么站在火堆旁,手里面的木棍无意识的在身前拨弄,直到手指感觉到灼热的时候才回过神来,火焰已经顺着木棍快要燃烧到手心的位置。
木盒消失在这个世界,化作了最原始的碳结构,跟其他的木炭掺杂在一起,黑乎乎的一边,就算是真正的神仙来了,也不可能在这一片灰烬中找到丝毫的线索,苏萱不敢大意,找来了另一根木棍,在木炭里面来回扒拉,确认真的没有留下尾巴,全部烧的干干净净之后,打来了一盆水,浇在上面,泥土夹杂着混进和的乱糟糟的,才彻底放下心来。
苏萱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因为什么,后面实在是有些多余,但是苏萱却干的心甘情愿,没有一点不耐烦,苏萱隐隐觉得或许这就是责任的关系,在后世自己是一个独生女,受尽了父母的宠爱,虽然二十二岁,但还像一个孩子一样。
现如今自己要撑起一个苏家,老祖宗和苏花花都要指望着自己,苏萱实在是不敢冒一点险,哪怕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看上去十分的幼稚,苏萱也要坚持干下去。
在烂泥上面盖上一层干土,苏萱站在上面用脚踏实,只感觉自己从现在焕然一新,准备好真正的融入到大唐的这个环境之中,作为一名苏家的子孙,好好的生活在这个神奇的时代中,苏萱很好奇,后世的自己在看族谱的时候,突然发现好像有个人跟自己同名,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当苏萱将一切都做完之后,老牛从远处走过来说道。
“丫头,看来这一次出去你长大了不少,老夫原本还担心你会将自己的秘密草率处理,想着等你走后帮你处理一下,没想到你竟然变得如此小心了。”
苏萱砸砖头看了老牛一眼,苦笑一声说道。
“牛伯伯,晚辈想不谨慎也不行啊!晚辈之前以为自己一条命,没了也就没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还有其他亲人指望着自己,身上的担子一下子就重了起来,处理事情,总要稳一些。”
老牛点了点头,对苏萱的回答很满意,将手里面的箱子放在地上说道。
“老夫就知道你这个丫头没那么容易死,所以这里面的东西老夫放的好好的,谁都没看过,现在就还给你,你虽然不说,但是老夫也知道你是个心气高的,既然想要重振苏家,那么就一定不准备草草了事,必定准备将苏家打造一个一等一的家族,家里面没有点家学是不可能成为一个大世家的,老夫是一个粗人,这些东西放在老付这里也没用,你正好拿回去。”
苏萱也不客气,招呼远处的马老三一声,就让马老三把盒子抱到自己的帐篷里面放好,这时候推辞就显得有些假了,反正牛家需要自己的时候苏萱绝对不会后退半步,既然如此,这些东西放在谁的手里都一样,省的让老牛觉得亏欠自己。
苏萱笑嘻嘻的上前两步,走到老牛的面前,拿出一瓶香水递给老牛,马老三果然会办事,当时追自己的时候还不忘顺手把苏萱打包好的香水也一起带走,笑着开口说道。
“在您面前,晚辈也不藏着掖着,现在晚辈需要钱,需要很大的一笔钱,奈何在大唐丁点人脉没有,就一个能拿得出手的男爵还是个最低的,但凡有点家世的都不带多看晚辈这个小小爵位一眼,晚辈的爵位在他们眼里比芝麻大不了多少,最近刚刚琢磨出一个赚钱的门路,您看看是不是让晚辈走走您的关系,您老人家入个股?”
刚说了没两句,苏萱就没个正行,又准备拉自己做生意,让老牛哭笑不得,看着苏萱手里面的小瓶子,老牛接过来打开瓶塞,一股浓郁的花香便扑面而来,隐隐的,老牛还从中闻到了一股酒香。
老牛诧异的看了一眼苏萱问道。“这是酒?不过这分量有些太少了,还不够一口的,就算是再好喝也不一定能卖的出去。”
苏萱笑着摇了摇头,倒出一点了在手上一擦,花香扩散开,即便是老牛也多闻了两口。
“牛伯伯,这可不是酒,这是一种香水,妇人用的,只要几滴,擦在身上一整天就会芳香四溢,现如今只有一个味道,等到在长安安顿下来,晚辈准备多制造一些其他味道的香水出来,您老人家也是从长安过来的,即便对香水一窍不通,但是晚辈可以保证,这东西一定会受到长安贵妇们的喜爱,那些贵妇的购买力您不会不知道把?到时候这一小瓶子,晚辈就准备卖三贯钱,多了还没货,晚辈的宅子就指望这一小瓶子香水了。”
老牛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身子突然一个哆嗦,显然对女人疯狂起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并不陌生,而且不用苏萱提醒,就知道这种新奇的东西一定会在长安的贵妇圈子火起来,一瓶子三贯钱可能真的不算什么,有大把的人抢着要。
想到这里,老牛复杂的看了一眼苏萱,不知道苏萱的小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随随便便都是一个赚钱的主意,语重心长的对苏萱说道。
“丫头,你现在也是大唐的丽水县男的,虽然爵位小一点,但是也算是进入到大唐的权贵圈子里面了,没事不要一直把生意挂在嘴边,生意是商人那种贱籍才会去做的事情,与你的身份不符,以后这种事情就交给别人去做,我看孟娘就不错。
虽然你是个丫头,但现在代表着你苏家的脸面,不能什么事都亲自上阵,否则会被别人看轻的。”
老牛说的很有道理,这是过来人的金玉良言,苏萱赶紧躬身受教,虽然苏萱觉得自己一个女子,封的还是大唐最小的爵位,那些在朝堂上呼风唤雨的权贵能看得起自己才怪了,但是苏萱还是准备听老牛的。
老牛很满意苏萱的态度,在苏萱的面前完美的保持了作为一个贵族的风度,对生意绝口不提,如果不是在离开的时候,向苏萱伸出了三根手指,苏萱一定相信老牛是大唐一个真正的贵族,对于这些充满铜臭的事情是嗤之以鼻的。
既然老牛要了香水的三成分子,苏萱准备找程处默谈一谈,程处默跟自己的关系也不错,有发财的机会,那能不带上这个小子呢,为了保证不偏不倚,苏萱也准备给程处默身后的程家三成的分子。
而且刚才老牛还提了一句,那个叫做寇寒的人已经醒了,苏萱准备抽时间见他一面,问一问那块布是他从什么地方得到的。
虽然苏萱认为哪个王八蛋跟自己一起来到大唐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甚至比自己再摔一跤回到后世的可能性高不了多少,但是总归要问一问的,不了解清楚了总归是心里面的一根刺。
而且苏萱也很好奇,那块布的主人究竟是什么来历,为什么上面的花纹与自己戒指上的那么相似,若说是巧合的话,也太不可思议的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