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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了的顾子鸠完全忘记了江九渊的叮嘱,非但没准备低调,心情好时,甚至想拉着十二司的人高歌一曲。
若不是十二司的人太死板,今日又太丧,恐怕顾子鸠是真的要彻底出名了。
顾子鸠放弃和十二司互动,开始在皇宫乱逛起来。
皇宫内十二司和禁卫军正在暗暗较劲,因此每个人都拿出了十二万分的精神,若不是因为顾子鸠是江九渊身边的人,恐怕她这么乱晃,早就被人当成鬼鬼祟祟的刺客给抓起来了。
今日的寿宴果真热闹非凡,哪怕顾子鸠走到了最偏僻的地方,都能凭借着喜庆的气氛和吵人的话语走回原路。
今日朝廷重臣,各位皇子,以及邻国的使者和皇子皆悉数到齐,因为皇上还未出现,因此整个氛围还算轻松。
难得的机会让所有待字闺中的千金欣喜若狂,各个精心打扮,开始费尽心机的靠近自己心仪的男人。
而在这当中,锦王江九渊自然使他们的首选,只是江九渊此时正在御书房和皇上议事,因此千金们失望之余,却也不肯放过其他的机会。
历来这种正式的宴会,都实则为一场大型的相亲会,顾子鸠见的多了,也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甚至于一点兴趣都生不起来。
“诶,子鸠,你怎么在这儿啊?”
顾子鸠被人叫住之前,正准备辣手摧花,手都已经伸到了盛开的花上,硬生生地给收了回去。
她回头看了一眼,应道:“王爷被人叫去议事了。”
江里才起床没多久,在行宫里又逗留了一会儿功夫,等到终于不得不出来时,这才有些不情不愿地晃悠了出来,没想到刚出门就见到了顾子鸠,自然很惊喜。
顾子鸠听他这么一解释,不由抬头看了一眼宫殿的名字:“这么说我已经晃悠到你们住的地方了?”
江里点点头,指了指不远处的另一座寝宫,道:“那里是我八弟住的地方。”
顾子鸠啧啧了两声,叹道:“看来江九渊的身份真是有用,我在这座皇宫兜了好几个地方,没见有人拦着我的。”
江里笑着“哼”了一声,解释道:“那是当然了!我五哥可是最有希望继承皇位的人,那群见风使舵的人自然畏惧了!”
顾子鸠下意识地四处看了看,觉得自己的记忆应该没什么问题,因此十分无语地捂住了他的嘴,将他推到了一边。
“子鸠,怎么啦?”偏生江里这人还没什么危机意识,在这到处都是隔墙有耳的皇宫里,居然还能大大咧咧地谈论这种被人听到肯定要杀头的话题。
“我说,你叫江里,脑子就真的被江水给灌进去了?”
江里十分喜欢和顾子鸠聊天,因此十分和善并且不耻下问道:“什么意思?”
“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普通人被顾子鸠这么一说,肯定会意识到顾子鸠是在骂人,就算不回骂过去,脸色可能也不太好看,可偏偏江里的脑回路和顾子鸠一样奇怪,闻言,还歪过头做出一副倒水的模样,好半天后,这才纳闷道:“没有啊,不过子鸠你怎么知道我昨天洗了头的?”
顾子鸠:“.…..”
她发现了,自己若是不将话说的明明白白,江里根本不会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说,太子还在,你公然谈论你五哥是皇位的最佳继承人,被人听到的怎么办?”
江里听后十分不在意,并且给了顾子鸠一个放心的眼神。
“大哥懦弱,这些年来更是贪图美色,毫无政绩,朝中上下本来就对他颇有微词的,就连大哥自己心里都明白。”
“那有别人像你这样公然谈论的吗?”
“那我不知道,反正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管那么多做什么。”
顾子鸠:“.…..”这死心眼的孩子哦。
她拉着江里就往江琛的行宫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十分语重心长道:“我看你还是去找江琛配点药,治治你的病。”
江里不解其中深意,不由问道:“啥病?”
“一种名叫生为皇子却不知道话多丢命的病。”
江里不同意,并且十分有理有据的反驳道:“可是子鸠你的话比我更多,这么说,你也有病的!”
“骂谁呢你!”
“.…..”被打了江里很委屈。
江里和江琛两兄弟从小关系就不错,所以寝宫离的很近,走了没一会儿,就已经到了正门,看守的侍卫认得江里,自然不敢怠慢,立刻直接将他们请了进去。
看得出来江里经常跑来和江琛玩。
“八弟呢?”
“回七王爷的话,王爷现在正在药圃。”
江里点了点头,直接朝药圃的方向奔去。
似乎是因为江琛喜静的原因,越往深处走,人越少,到最后,更是连一个人都看不见。
隔着道矮墙,顾子鸠通过镂窗看到江琛忙碌的身影,看着似乎是在照顾药草的样子,不由问道:“今日寿宴,你们都不用过去的吗?”
“连父皇都还未过去,咱们着急什么。”
顾子鸠:“.…..”少年,你不觉得你这句话的前后顺序不对吗?
深深为他的智商担忧地江里直接带着江里走了进去,听见动静的江琛并没有抬头看,只是十分小心地移走了一颗已经成熟的药草后,这才淡淡地看了他们两一眼。
这一眼仿佛天边冷月,气质冷然,一身白衣都似乎笼上了一层光,也难怪民间将八王爷吹成了谪仙一般的人物。
不过这般不惹俗世的模样,也的确很“仙”。
江琛将药材小心安置后,这才道:“怎么,又吃撑了?”
他看向顾子鸠,手已经朝袖子中伸,顾子鸠嘴角一抽,连忙摇头。
“你为什么要把助消化的药随身带着?”
江琛没说话,只是看着她,其中意思已经很明显。
顾子鸠:“.…..”居然认为她会经常吃撑,这简直是对她人格的侮辱!
“我是来请你治治你七哥的脑子。”
江琛闻言看了一眼江里,继续淡淡道:“放弃吧,没救了。”
“噗。”
顾子鸠喷笑。
江琛虽然个性清冷,看着似乎并不好相处的样子,其实这人内心倒是善良的很,能拥有如此超凡的医术,又能保持一颗善心,其实打心底里,顾子鸠是很佩服他的。
能十几年如一日的钻研医术,以后的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所以其实和江里一样,她挺喜欢和江琛聊天的。
“五哥呢?你怎么没和他在一起?”
顾子鸠听到这个问题已经有无数次,实在是无语的想翻白眼,她嫌弃的撇撇嘴,面对江里和江琛,终于还是决定将实话托出来:“其实我刚才在御膳房。”
江里和江琛同时斜眼她。
“你们也知道我只是一个丫环嘛,等会寿宴上要是吃东西,你们皇上不得砍死我?”
江里抽了抽嘴角,道:“子鸠,原来你还知道自己是个丫环。”
“怎么啦,不称职吗?”
江里和江琛:“.…..”
药圃旁边有一处可供休息的地方,设有一几,和两张木椅,江琛连忙将他们带了过去,以此远离自己的药圃。
他倒是不怕江里乱动,就怕顾子鸠突然脑子一动,想要挖了他的药草烧菜。
为了防止顾子鸠产生这个念头,他立马泡了一壶用某种药草晒干的药茶。
气味清香,但是味道十分苦涩。
苦到立刻要晕倒那种。
果然,顾子鸠嫌弃的只抿了一口就搁着不再动了。
江琛见她一副嫌弃模样,还没等他松口气,就听一旁的江里不解道:“八弟,你这壶茶怎么那么苦?以前你给我的药茶可都味道很好的。”
顾子鸠好奇道:“是吗?”
“那当然,八弟配的药茶味道一直很好,甜甜的,怪好喝的。”
顾子鸠立马惊喜道:“那是不是配药膳也会很好吃!?”
还是没躲过的江琛:“.…..”呵呵。
药茶实在太苦,就连一向不怎么挑的江里都有些嫌弃,他只能捧着茶,闻着清香的味儿,道:“子鸠,你在御膳房待了多久啊,我们一会儿还有的吃吗?”
顾子鸠斜了他一眼,无语道:“你当我的胃是无底洞吗?我每样都吃了一点儿,走之前御膳房也还在继续烧,根本不可能饿着你们的。”
“是吗?”
顾子鸠瞪了他一眼,挥起拳头晃了两下。
江里被逗的哈哈大笑,见她这么一保证,他这才放下心。
“不过烧那么多菜吃的光吗?不吃光多浪费啊?”
“嗨,你啊,甭操心,不会吃不光的。”
“那你说……”顾子鸠听他这么一说,终于来了兴致,正准备问个仔细,便突然感觉脑门一凉,瞬间起了个哆嗦。
不仅是顾子鸠,就连江里都“咦”了一声,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同顾子鸠十分有默契地朝药圃木门处看去。
果见江九渊站在那处,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江里一抖,这才想起一件事情来,偷偷戳了戳顾子鸠的胳膊,轻声道:“哎呀是我大意了,八弟的药圃离御书房很近,五哥的眼力又好,肯定是瞒他不住了。”
顾子鸠:“.…..”
江九渊赶来不久,那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又让人吃不透他到底听到了多少,可以江九渊的能力,应该是没有什么能瞒住他的。
顾子鸠轻咳了一声。
“顾子鸠,你是有多勤快,本王才刚离开,你就去了御膳房。”
顾子鸠顺着藤子往下爬,笑道:“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嘛。”
江九渊眉眼一跳,道:“本王是在夸你吗?”
江里一看江九渊一副质问的口气,连忙替顾子鸠解释道:“五哥,不是你将子鸠一个人扔在宫里的吗,她一个小姑娘能够躲过这么多守卫去到御膳房偷吃,足以可见子鸠的能力不错!”
江里说完又瞄了一眼江琛,示意他也开口说点什么。
江琛本来是拒绝的,但是他怕自己的药圃惨遭毒手,因此静静地看着自己的药圃,也道:“而且她还没有吃撑。”
顾子鸠听他们一说,眉毛立刻得意的一扬。
江九渊见她非但不知悔改还反而一副自豪的模样,真不知道是该骂还是该笑。
她到底是太没心没肺还是太蠢?怎么总是让他气都生不起来。
江九渊捏了捏眉心,叹了口气:“你们不必替她求情,再说下去,恐怕这条小胖鱼就要膨胀了。”
顾子鸠:“略略略。”
江九渊拿她没辙,绷了半天的脸一刹那失守,再次被失笑占满,他走过去掐了掐顾子鸠的脸颊,没好气道:“没将御膳房吃垮便好,时辰马上就要到了,若是到时候没了菜,我看你怎么收拾。”
“.…..”既然所有人都对她寄予厚望,那她刚才是不是应该索性将菜全部打包带走了。
江里见江九渊并没有要质问她的意思,立刻松了一口子,继续捧着茶,道:“五哥,父皇今日找你何事?非得在寿宴当天说?”
江九渊看了江里一眼,皱了皱眉头,道:“今日寿宴,不止我们大魏,如今邻国使团和皇子也悉数到齐,到时候全部聚在一起,若是让柴一钻了空子,大魏的脸面便算是要丢尽了。”
江里“啊”了一声,同江琛对视了一眼,连忙问道:“那父皇唤你可是有什么吩咐?”
江九渊摇摇头:“不过是因为担心,想要找人舒心罢了。”
江里唉声叹气了一会儿,也跟着皱了皱眉头,道:“这柴一也真是,忒不是玩意儿,祸害那么多姑娘。”
顾子鸠也对柴一很不满意,吐槽道:“就是,他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她虽然平常没个正形,但是对于这种欺负女人的行为还是有着天然的不爽,她甚至不爽到又喝了一口极苦的茶。
借着苦劲,顾子鸠冷静了。
“若是被我逮到柴一,你们谁都不要拦着我。”
江九渊睨了她一眼,难得没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