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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想要染化我的理由吗？”
在清楚了敌人的真面目后，念磨感到十分头疼。
天地万物，有情众生，只要生来有知有觉，便有本我。
本我分化出了自我，自我分化出了超我。
本我是意识最初级，也是最基本的构成，它是按“唯乐原则”活动的，不顾一切的要寻求满足和快感。换句话说，就是只要老子高兴，干什么都行。
本我就是天魔本能的化身，自我是受外部影响而形成的反应意识。
而超我，就是念磨自身规则化与道德化的存在，而这，又是天魔种族绝对不会拥有的。
所以本我对他的指控并没有半分虚假。
“你的存在是个错误，也是个威胁，我不需要违背天魔本能的存在，尤其在你获得了人类的躯体之后，更是变本加厉的脱离天魔大道，再这样下去，我们的意识将会彻底分裂，最终会走向毁灭！所以我要在你不可挽回之前，将你收回！”
感受到四周阴冷气息愈发的浓重，念磨心知，本我已经下了决心，也积累了足够的力量。如果不做点什么，他好不容易获得的超我意识将会被他的本能彻底同化掉。
如此一来，念磨便做不成人了，之前无数岁月所作出的努力也将化为云烟，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念魔，如同域外千千万万只念魔一样。
但这不是念磨想要的结果。
“不管我的存在是不是一个错误，既然我已经出现，便绝不会再回头。哪怕是本我，也休想抹杀我的一切！”
“现在大局已定，你以为你还能反抗本我吗？”
“反正超我与本我从来就是对立面，我命由我不由你！”
念磨眼神一亮，眼前一切立刻变得澄清起来。
在他身后，三道白色漩涡猛然出现，如同黑暗中的烛火一般，顷刻间身边的一切阴冷气息统统搅碎。
天地之间，无数道灵气如同找到了方向标一般，顺着这三个漩涡的指引，连绵不绝的汇入念磨的体内。
这些灵气在流经四经八脉之后，聚集到漩涡之中，经过一番吸收，转化，最终变成一道道真力澎湃而出。
“差点忘了，我已经是明窍期，也算正式踏入了修真的门槛了！”
新生的真力顺着念磨的指尖流出，化为星星点点的灵光，汇聚成涓涓不息的光流，所到之处，将眼前的一切黑暗驱散、破除。
“你竟敢用人类的法术来对付你的本我！”
本我脸色十分难看，半是恼怒，半是恐惧。
“你不也用天魔的能力来染化你的超我吗？”
念磨一边讽刺，一边慢慢的向本我逼近。
虽然他体内天魔的根基要远远超过他作为人类的修为，但所幸的是，这份根基是本我与超我共同打下的，所以即使是本我，也无法动用所有的力量来染化超我。
甚至本我能够走到现在这个局面，也不过是在念磨修行突破，心防失守时，趁人之危而已。要知道在以往大部分的时光里，本我只不过是个被打压的弱者，心魔光凭自己的强大的超我意识，便可以轻易压制的他动弹不得。
而这一次，念磨要让这个碍事的家伙永世不得翻身。
看着念磨脸上带着杀意，手中握着可怕的光河，越发靠近的身影，
本我的脸上也愈加的冰冷。
“我是一切存在的本源，是意识的基础，你若毁灭了我，你也将不复存在。”
念磨冷笑着走来，
“放心，我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蠢事呢？我只是要让你以后彻底的闭嘴而已。”
“我们只是同一个意识的一体两面，有着共同的利益，都是为了让这个主体更加强大。再说你也需要我的能力，相互合作是比你死我活更好的选择。”
念磨脸上冷笑的意味更加浓重了！
“现在谈合作，是不是太晚了！将你压制后，我照样也能使用天魔能力。你现在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的筹码！”
突然，本我的身后，一个小小的人儿慢慢走出，挡在的两人之间。
“小诺！？”
念磨顿时大惊失色，他一眼便认出了这个挡在本我身前的小女孩就是那个一直缠在他身边，叫他念磨哥哥的龙小诺。
与以往不同，此刻的龙小诺眼神呆滞、空洞，失去了往日的灵动。她的脸上古井无波，没有任何表情，与其说是空灵，不如说更像一个空壳一般，就这样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念磨哥哥。
泥胎木偶，行尸走肉，都无法形容这种古怪的感觉。
“这个筹码可以了吗？”
本我伸出左手，轻抚龙小诺的小脑袋，另一只手，则化出一道黑色的火焰。
念磨的眼神立刻变得极其冰冷，淡淡的说道，
“你把她染化成天魔眷属了吗？”
本我脸上露出嘲讽的神色，
“你好歹和我是一体的，都是天魔的一部分，这卑贱的生灵有没有被染化，你难道还不清楚吗？不得不说，这小姑娘的意识实在是纯粹的很啊，对于天魔而言，这种纯净而孤独的意识，简直是让人难以把持的美味甜点。
现在她的神魂已在我的魔意包裹之下，但她却丝毫没被外在的魔念所影响，依旧清澈无暇。不过.....”
本我话锋一转，“只要我轻轻一用力，便立刻能攻破这小姑娘的心防。不知道在这潭纯净无暇的清水中投入一大团墨水，会将她染成什么样子呢？”
念磨皱了皱眉，“你以为用区区一个人类的性命就能威胁到我？她只不过我的一个玩具罢了，就算你将她染化，也只是给我多添一个天魔眷属，她失去的本我最终还是会落到我的手上。结果只是让玩具的按钮从她的身上转移到我的手上而已，对我可没损失。”
本我闻言笑意盎然，“有情众生，从来只有骗别人的，可没有能骗自己的！若你真觉得无所谓，那我便将这玩物染化了再送给你！”
说罢，他便举起右手，用手心处的黑焰拍向呆若木鸡的龙小诺。
正当这时，一道女人悄然现身，手上幻化出万道白光，轻轻一掌，便将本我手中的黑焰压灭。
白光照耀之处，本我感觉好像被无数道锁链禁锢住了一般，竟然丝毫动弹不得。
连深藏在龙小诺身体里的魔意，竟然也被压制的毫无反应。
“寂灭心法！你是白娅.....的分神？”
本我恍然大悟，不过他怎么也不服，作为被染化的天魔眷属，为什么这家伙只听超我的命令呢？
仿佛是听到了本我的心声一般，白娅分神立刻呆滞，寂灭心法立即收敛，本已被镇压的魔意有突然活跃了起来。
“不好！”念磨当即出手想要夺回龙小诺，但已经晚了一步，重获自由的本我一把抱住龙小诺，指尖处的一团黑焰离她不过尺寸距离。
这时，一个新的念磨显现出身形，在他出现的那一刻，本我与超我都停止了动作。他便是念磨的自我。
自我负责与现实接触，是本我与超我的仲裁者，既要监督本我，也能满足超我。
如今这种自相矛盾的局面，本不应该在天魔的意识中产生。
但既然发生了，自我便只能出来主导一切。
“嘿嘿，你终于出来了，刚刚是你替我解的围吧！”
本我知道，能命令白娅分神停手的，恐怕只有自我了。
念磨此时咬紧了牙冠，本我说的没错，他们本就是意识上的共同体，如果龙小诺被本我染化成了天魔眷属，那也等于是念磨自己所染化的，新添的天魔眷属也还是属于念磨的。
虽然对天魔而言，这确实是一件很无所谓的事情，甚至说是很有利的一件事。
但这却会让念磨感到痛苦，一种本不该存在的痛苦。
“如果我真的染化了小诺的话，那我就算拼着自我毁灭，也要让本我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