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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商请月自那天去寒山回来不仅扭了脚,还感染了风寒。
脚伤倒是好了,就是风寒一直都没好利索,过年前夕还发了烧。
不过好在有念奴在,熬药开药都是她一手包办的,几服药服下后总算好多了。
就是这风寒来势汹汹,她的身体又柔弱,这才病好得慢些。
“好多了。”
商谨言见她确实没什么事了这才又问:“钱管事说,你又要了十万两银子的银票?”
商请月应了声。
商谨言皱眉,“凝宝儿,咱家没多少个十万两随意丢出去,你这是做什么了?”
丢出去?
商请月低笑,“爹爹,您放心,当初的十三万两银子加上如今的十万两,一共二十三万两,不出两年,女儿翻倍的还你。”
商谨言张大了嘴巴,手抚上商请月的额头,“凝宝儿,你不是烧糊涂了吧?”
一个女子,怎么能说出这么个大言不惭的……豪言来?
银子在她的眼里就像是萝卜青菜一样,要多少有多少?
那可是二十三万两,翻倍是四十六万两!
就连他跟贾宋都不敢说两年内能挣这么多银子。
商请月哭笑不得,“爹爹,女儿说真的。”
“好好好,爹爹信你,信你,你可别生气,大夫说了,生病最忌生气忧思……”
“爹爹,女儿还要给您借银子,三万两,不多。”
商谨言的额角猛跳,嘴角抽了又抽,勉强的笑着问她:“凝宝儿,你告诉爹爹,你这银子都给谁了?”
商请月睨他一眼,笑道:“秘密。”
“凝宝儿!”
“而且我保证,爹爹也查不出来。”
“商请月!”
商谨言气呼呼的呼了一口气,随即便苦着脸的看着她:“凝宝儿,你是被人忽悠了也好,把银子当石头玩也好,你得告诉爹爹,总不能你拿了那么多银子,爹爹连问都不能问吧?何况你还给爹爹借三万两的银子呢。”
商请月像是听进去了,郑重的道:“爹爹,女儿确实把银子当石头玩了,全都丢水里了。”
“……凝宝儿,好好说话。”
“我拿去做生意了。”
“做什么生意?”
“保密!”
“……”
沉默良久,商谨言:“比起做生意,我宁愿你把银子丢水里了,至少还能捞些回来。”
“……”
最后,那三万两银子商请月自然是没有借到。
商谨言还把掌家权默默的收了回去。
商请月笑了,十万两对于沈书衍而言,已经做够,至于她要的三万两嘛?
纯粹是用来丢掉掌家担子的幌子。
掌家这事,她委实不愿操那份心。
上元节,元宵之夜,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喜庆祥和。
热闹的大街上,有人赏灯,有人猜灯谜,有人吃元宵,好不热闹。
就在这欢声笑语里,柳州最大的酒楼雅间中,一男一女相对而坐。
男子含笑有礼,女子温婉大方。
正是沈家二公子沈书衍跟商请月。
“这上元节如此热闹,跟表哥在这里谈黑石碳,倒是可惜了美好佳节。”商请月如是说。
赤县是柳州最为偏僻的县城,而作为赤县最为人迹罕至的荒山却在一年前被沈书衍匿名买下。
那荒山的黄土之下是黑黑的石头,人们不知那是什么,却被沈书衍命名为黑石碳。
只因,那黑石头跟木炭一样能燃烧,甚至比木炭燃烧的时间更长、取暖的效果更好,而且没有异味。
沈书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眼里的震惊一闪而过,深深的看了商请月一眼,笑道:“表妹,我很好奇,你是如何知道黑石碳的?”
“表哥不该是先问,我是如何知道表哥买下赤县一座荒山的?”
商请月能云淡风轻的说出黑石碳,那么他买下那座荒山的事,她知道又有何奇怪的?
黑石碳,他不敢确定是不是他第一个知道可以燃烧的石头,可他敢确定,“黑石碳”这三个字是他亲自命的名字,这世上除了沈玉容跟那个人,再没第四个人知晓。
商请月自己倒了茶,举杯一笑:“表哥,其实我是真不知道那黑乎乎的东西叫黑石碳,不过我的人去赤县查你的时候,刚好无意中见到大表姐找你问关于黑石碳的事。”
沈书衍五兄妹自小被沈家打发到柳州最偏远的赤县,给兄妹五人的东西只有一个破旧的小院,跟一个老了的厨娘。
因此,兄妹五人几乎是自己靠自己生存,唯有商谨言回沈家时,沈家才会命人把几人接回去几天,为的是商谨言每次来都要给的银子——每个孩子都有十两银子。
当然,最后的银子都被杜氏收了去。
每次都是五兄妹被沈家两个嫡子欺辱了一番后,才又被丢回赤县。
如此直到沈玉容出嫁,碍于沈玉昭跟沈玉华年龄渐长,想着以后可以利用两人的婚事来给沈家谋利益,便才把兄妹几人接回了沈家祖屋。
念娇查到这些的时候,商请月便让她去赤县查了沈书衍。
知道他带着弟弟妹妹四处帮人做事,只为混口饭吃;
知道他给私塾里的先生做白工,只为学几个字;
知道他十三岁时就给当地一个有名的木匠做木工;
知道他十五岁时离开赤县离开柳州,三年后回来,一年后买赤县最荒野的荒山。
如今,二十岁之龄,他开始了他的第一桶金,为一年后的名震天下打了个不错的底子。
沈书衍眯起眼,似笑非笑:“查我?”
商请月自顾自的喝了茶,才道:“不错,表哥,我爹是生意人,他的女儿也不会太差。
没有查过你,你以为我会放心的把十万两银子给你?会放心拿出十三万两银子来,只为配合你把两位表妹脱离出沈家?”
商请月见他审视着她,她也不闪躲,给自己又倒了一杯茶,对着他举杯。
“表哥,我说过,这些银子我不会要你还,只要你将来的每一份产业我都要入股。”
沈书衍复杂的看了她一眼,随即笑了,举杯而尽,放下杯盏,“表妹,你跟我所认知的千金小姐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