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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辰安随着一气雷光葫芦的指引在宫殿中穿行,两侧皆是金瓦明岩,富丽澄明,且脚下有烟气弥漫,映出迷彩,仿佛行走在仙境当中一般。
穿过十数回廊,他感觉到前方传来许多道强盛的灵息,转过一处檐角,眼前便出现一座宽广的大厅,以金玉为饰,紫铜覆边,流光溢彩,而此时在这大厅之中却有几十道人影并立,皆是宽袖博带,身上隐有灵光,俱都是修为不凡之人。
而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这处殿厅中间的一道赤色方池,池畔搞不过数尺,其中满是五行真砂,散发着各异的气息,正中一根笔直的云纹盘柱,一株碧绿似翡翠般的葫芦藤扎根真砂当中,攀着云柱向上生长延伸,顶端没入一团灰蒙蒙的雾气当中。
而那藤蔓之上,自上而下依次悬挂着七颗颜色各异的葫芦,光芒熠熠,散发着一阵阵灵气波动,到了此处之后,一气雷光葫芦之上的光芒愈发耀眼,似乎从中隐隐传出阵阵急切的情绪,乔辰安为不引人注目,挥手一揽,便将其收入袖中。
到现在,自己手中这件法器的来源已经不言自明。
沐清影视线触及那葫芦藤,美眸中露出一丝异色,道:“以灵养宝,这座秘境的主人当真是好手段。”
乔辰安闻言不解道:“什么意思?”
沐清影道:“一般来说,修士所用的法器都是由各种宝材,外加鼎炉祭炼而成,但也有特殊的例子也能孕育出法宝来,就似眼前一般,以整座秘境为鼎炉,以五行真砂为道基,以千年时光为炉火,最终慢慢熬炼出一件了不得的法宝,可谓是天生的法器。”
“这种方法虽然需要的时间极为漫长,可若是一旦成功,所出法宝的品质要远高于同阶,威力奇大。”
沐清影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继续道:“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你手中的那紫葫芦原本也是出自眼前这棵灵株,只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流落在外,最终落到你的手上。不过看这情形,只有将这几颗葫芦炼化为一,最终方能铸成最强灵宝!”
眸中露出几分思虑之色,其实她还有几句话未曾说出口,能懂得这种炼制法器方法的人世上少有,且对于炼宝者的修为要求极高,她甚至都有些怀疑此间秘境的主人修为或许超越了阳神境。
沐清影淡笑道:“小子,若是你能多得上几个,对你以后可是大有帮助!”
乔辰安只凭她的语气就知若是能将这几件法器融合为一,最后得到的法器必定不凡,说不定会超过他的想象,视线环视一周,发现殿中这些人的修为最弱的也是筑基境后期的修士,甚至有几人的修为连他都看不透彻,心中不禁多了几分谨慎。
且这些人的站位极为微妙,相互之间各距五尺,眼神之中皆有戒备之色,身体向前微倾,掌指之间有灵光隐隐涌动,不少人看向他的眼中满是不善。
乔辰安看向那碧光缭绕,生机勃勃的葫芦藤,眼中忽然露出一抹异色,忽然明白了这些人为何不出手的原因,他们是在等这株藤上的葫芦彻底成熟!
到那时,方才是出手之时!
空气当中的气氛很微妙,并无一人出言,皆在默默的等待,只是神色之中的凶戾之色越发的深沉,乔辰安即已来到此地,便不想空手而归,无论如何都要争上一争才是!他自信凭他现在的实力,纵然是不能建功,亦足以全身而退!
未过多久,那赤红方池中的五行真砂便俱都失去了光泽,其中蕴含的灵力在千年的岁月中彻底荡空,紧接着那株碧藤从根部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得灰暗,仿佛即将枯死一般,直到那枯黄之色蔓延到最顶端的雾气当中,整株藤条忽然化作齑粉,那七颗葫芦之上光华大放,灵气喷薄,霎时朝四方射出!
就在此时,场中所有人都是面色一肃,身上各自有浩瀚灵光奔涌而出,朝着那流光飞舞的方向追去!
乔辰安看中了其中一颗黑白两色不断流转的葫芦,此时亦是身化遁光,向其逐去,而和他一样看上这颗葫芦的还有五六人,一名修士距离较近,手中展出一道灵力匹练,化作一张大网,那葫芦似乎有些灵性,凭着本能四处躲避,但面对众人攻势,最终还是落入那大网之中。
那名修士见状脸色一喜,收了灵力,看也不看就将那黑白葫芦收入袖中,转身欲走,他不过是筑基修为,能得其一已是天大的运气,再呆下去只怕是会性命难保!
“啊!”
他不过刚刚转过身去,口中便发出一声惨叫,身体砸落地面,半边身子已经消失,鲜血四溅,一名白发道人从斜里杀出,手执黑杖,再次落下,噗的一声将其脑袋砸的稀巴烂,那黑白葫芦失了灵力束缚,从其袖间化光飞出,就欲逃脱。
白发道人手掌向前一探,就想将其抓入手中,却忽然心头一凛,身子向侧面避去,只见一道灵光横砸下来,将玉石地面轰的粉碎,这么一耽误,那黑白葫芦已然飞走,眼睁睁的看着其落入一名年轻道人的手中。
“可恨!你是何人,竟然敢夺我机缘!”
白发道人身着紫色道衣,长髯及胸,眼神凌厉,也是一名金丹修士,落定地面之后,顿时出言怒喝。
那年轻道人自然是乔辰安,他望向那愤怒的白发道人,淡笑道:“阁下岂非也在夺我机缘?”
忽然有人出言道:“此人是清风门的掌教,早已结成金丹多年,修为深不可测,没想到竟会是他。”说着又看向另一面的乔辰安,低沉道:“看此人年纪轻轻,不过二十有余,如果没有绝高修为的话,无异于自寻死路!”
乔辰安听到他的话之后,抬眼看向那白发老者,似笑非笑道:“看来道友与我有缘!”他先前同沐清影两人入山之时,曾遇到两人阻挡,对方便是清风门下,不曾想竟会在这里又遇上他们的掌教。
清风门掌教冷哼一声,怒斥道:“胡言乱语!”手中灵光一蕴,便持着那黑杖向乔辰安杀来,一杖砸出,顿时掀起滚滚灵力,空气发出爆鸣之声,声势极大!
乔辰安不欲与他多作纠缠,因此上来便全力出手,身体各处穴窍当中皆有金光喷出,运转金丹法力,顶上当即现出一朵三瓣金莲,手掌向前一伸,摊开五指,便有五色华光喷薄而出,眨眼间形成一个高宽各有两丈的五色囚笼,金木水火土五行气流转,将白发道人囚在其中。
正是他新近才学到的“五行封禁”之法,经过沐清影的指导,再加上他的刻苦练习,此时已然熟练使用,抬手之间便能催发,他心念稍动,体内灵力便转化为五行之力,掀起阵阵金风烈火,玄水青木,犹如浪涛,向清风门掌教攻去。
清风门掌教未料到始一出手,便会中了对方的道术,见乔辰安顶上有金莲异相,心中再无半点大意,一声清喝,挥动手中黑杖,顿时掀起道道黑色流光,向四面扩散而出,将五行攻势一一破解。
然而这金风烈火之力乃是由乔辰安灵力化得,只要他灵力不绝,攻势便堪称无穷无尽,任凭他击溃多少,不出半息,便又会凝聚出来,源源不绝,生生不息,一时之间竟陷入苦战当中。
清风门掌门心中暗暗叫苦,他本事寻常,只不过早年有幸得到机缘方才踏上修道之路,能够结丹便已是万幸,若想再进一步那是绝无可能,因此才想着夺到一件灵宝,好增强自身实力,哪曾想始一交手的对象便如此难缠。
若是再这般下去,要不了多久,他就会被挫败,心念及此,眼中忽然露出一丝狠厉之色,大喝一声,猛力挥动手中黑杖,将周遭攻势尽除,那黑杖顶端忽然延伸,仿佛擎天巨柱一般,轰然一声砸到这五行封禁之术形成的壁牢之上。
乔辰安冷然一笑,眼中光芒炽盛,透射出寸寸金芒,在重瞳异力之下,对方体内的灵力运转纤毫毕现,尽入他眼,因此早就料到他会出这样一招,心念一动,灵力汹涌而出,尽数化作土行之力,一片深黄之色浮现,如同大地般厚重,早在黑杖攻势到来之前就将那处壁牢以土行之力巩固,因此,这一击之下,整个壁牢只是微微一颤,便再无反应。
可以说,有了这双重瞳之助,在交手中,对方下一步想要出什么招式,他早就提前预料到三分,从而提前作出反应,掌握先人之机,已是立于不败之地!
随着他修为的增强,这双眼睛的力量正在被一点点的开掘出来。
清风门掌教见自己全力一击之下,整个牢笼都未破碎,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连连大喝,全力催动灵力,顶上同样现出一朵三瓣金莲,挥动手中的黑杖,不断的砸向牢笼各处。
乔辰安眸光惊人,提前一步料知他的行动,运转土行之力,总能先其一步布下防守,因此,任凭其如何攻击,全无半点用处。
乔辰安并没有与他这般对耗下去的打算,袖间忽然金光一闪,仿佛流星划逝,清风门掌教眼中忽然露出不可思议之色,呆呆的瞪大的双眼,一颗大好头颅坠下,脖颈间喷涌出血迹,被斩下了头颅。
乔辰安撤去术法,心中忽然一动,反手就是一拳,掌指之间尽是灵光,噗通一声将一名想要趁他不备偷袭的修士击得胸骨尽碎,断气而亡,这一幕看得其他人皆是亡魂皆冒,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骇之色,清风门的掌教,同为金丹修士,交手不过几个回合,竟就这般被斩了!?
乔辰安得了其中一颗葫芦,将目光投向他处,瞄准另一处战团纵身飞去,五指大张,顷刻间便凝成一座巨大的牢笼,将几名修士全都笼罩其中!
……
就在那株葫芦藤化作飞灰之时,笼罩在整个宫宇之外的幻阵忽然消失不见,与此同时,此处空间一阵颤动,那宫宇陡然变大无数倍,华芒四射,坐落在整片山川之间,原本在外等待,不得其入的修士见到这般变化,脸上全都有惊喜之色浮现,纷纷向宫宇中遁去。
就在这些人进入宫宇群中不久,林间忽然浮现一道道身穿黑衣的身影,人数足有数百,占据宫宇周围各个方位,各自将手中的一杆幡旗插下,幡面呈黑色,上面绘有鲜红色的诡异符文,足足三百六十五杆幡旗,迎风招展,全都布下之后,这片空间上方忽然流露出一道道乌黑光芒,在虚空中隐隐有秘纹流转,天地之间风云变色。
地面之上开始有一缕缕诡异的黑气冒出,成千上万道黑气如云缥缈,皆汇聚到宫宇上方的半空之中,形成一片黑厚的烟云,从中传出阵阵邪异,恐怖的气息,望之令人生畏。
宫宇正东方,一处青岩之上,一名身穿黑袍,半边脸上刻有血纹的中年修士见此情景,嘴边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阴沉道:“希望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就在这阵法形成之后不久,林间忽然现出一道妖娆身影来,粉红纱衣遮体,su胸半露,全身的肌肤都隐隐可见,正是一路向小筑山赶来的合欢堂主云玉嫣,她立足在林间,遥遥望见这般情景,俏脸上露出几分慌张之色,失声道:“天魔宗的九幽地煞大阵!这下可惨了!”
自净慈寺与沐清影一别之后,很长时间都没有再见到过后者,她心中便猜测沐清影或许是受了伤,须知那法海凶名在外,可是不好相与。因此便按照约定一路向小筑山行来,没想到刚来到这里却看到了这番情景。
这九幽地煞大阵极为厉害,倘若沐清影被困在其中,加之身上有伤,万一出了意外可就万事皆休,因此心中转过一番念头,手腕一翻,掌中便出现一道金色令牌,毫不犹豫向其中注入灵力,又接连喷吐出三口鲜血,滴落其上,那金色令牌便发出一声低沉的啸鸣,划破虚空,消失在云端。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脸色已是极为苍白,仿佛元气大伤一般,这拜月金令,七大堂每一堂的堂主都会有一面,匪盗万急之时不得使用,她怕其遁行太慢,因此不惜用自身精血催动,只要能唤得那个人前来,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就在这时,云玉嫣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秀眉一皱,咬着银牙道:“该死的跟屁虫!”言罢纵身向远处掠去。
距离此处约莫五十里处的一处峡谷当中,青木苍翠,悬岩翘角,流瀑飞云,景色甚是清幽宁静,岩壁之下一处洞穴当中,正有一名剑眉星目,丰神俊朗的年轻男子盘膝而坐,一头披肩长发半黑半白,膝上横陈着一柄赤红宝剑,仿佛烈火燃烧。
某一刻,他忽然睁开双眼,转头望向一侧,自语道:“好重的煞气!”声音刚落,便已化光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