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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大家都着急破案,但是警员们也都不是铁打的。罗川又给几个调查小组安排了些任务,就让大家都休息去了。他自己也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了,不然恐怕是再没有精力体力和罪犯斗智斗勇了。连番恶战,让罗川身心疲惫。
只是,一切果然不出罗川所料,距离李长泉被害刚刚过去三十个小时,就又有一位官员遇害了。而这一次死的人,并不是雾松县的官员,而是市里负责教育的一位副局长,名叫张升。
罗川本想给关山打个电话,但是想起他之前说过要去青山精神病院,犹豫了一下,罗川还是没有找关山。不管怎么说,关山本来就是“友情帮忙”的,他并不是刑警队的,他有他自己的事业和私事要办,总是这样不分日夜的打扰他,罗川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而且最近也不知道为什么,关山除了和罗川办案的时候,大部分的时间几乎都在青山医院。这让罗川越来越有些好奇了,那青山医院里到底住进了什么人,才会让关山如此在意?这个人对关山的重要性,似乎远远超过了他一心想破的案子。
只是眼下凶案当前,罗川也无暇思考关山最近那颇为神秘的表现了,只能自己先带人赶往事发地点。
就这样,罗川带着柯雪、田甄,以及负责这个案子的专案组成员,匆匆赶往了张升的命案现场。这地方虽然不像李长泉家那样夸张高调的富丽堂皇,但却也是一处闹中取静的高档小区。这里面住的人,非富即贵,每家每户车库里的车都是豪车。超大的房距,静谧的环境,让这里住的人拥有着较好的私密性。但同样的,取证的难度也会有所提升。
来到张升的家门外,首先看到的是门口的几个血脚印,脚尖朝向门内方向。罗川低头看了一眼,就对一边的警员问道:“这脚印是谁的?是被害人的?”
警员惊讶的说:“罗队你怎么知道的?我们一开始还怀疑是凶手的呢!比对了半天,最后发现竟然是死者的!看来他在房门外就已经受伤了,那为什么不跑出去求助,还非要进家门呢?”
“肯定是有人在他背后不允许他跑出去吧,里面什么情况?”罗川探着头看了一眼,没在客厅里发现尸体。
那警员指了指屋里低声说:“您快看看去吧!万幸是这地方的居民不喜欢看热闹,不然的话,明天大街小巷都得传开了。”
罗川带人进入到了房间内部,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和之前李长泉家的凶案现场比起来,这里的血腥味明显更重了一些。
客厅中看起来一片平静,所有物品都摆放的整整齐齐,房间收拾的井井有条,不像是有打斗过的痕迹。血脚印从大门口一直延伸到卧室,看来尸体应该就在卧室里了。
罗川走到卧室门口,终于看见了尸体。跟在后面的柯雪和田甄,这一刻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柯雪情不自禁的小声说了句:“这个便态家伙好像变得越来越血腥了……”
尸体就仰头坐在卧室正中间的一把特殊木椅上,嘴和下颚被撕裂,口腔内塞进了一个长长的望远镜。撕裂的颜面部,连后排牙齿都露出来了。那望远镜的大小粗细,要想塞进人嘴里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尽管还没有具体尸检,罗川也基本想到了,死者那碍事的门牙应该全被砸掉了。
另外,死者的双臂被绑在木椅两侧的扶手上,左右手臂下方是两个不大不小的木桶,被用书本垫了起来,高度是让死者张升的双手正好浸泡在木桶的水里。满满一桶猩红的血水,让人看的心惊。
房间原本雪白的墙壁上不知道被用什么东西蘸取血液画了很多的花朵和星星,还有带着笑脸的太阳和月亮。如果不是因为这“涂料”是鲜血,这些画看起来就像幼儿园一样童真。
田甄走到尸体旁,从水桶里拿出了死者的手臂,分别看了看,然后就对罗川说:“罗队,死者双手手腕处均有一道大约七厘米左右的伤口,伤口不深不浅,静脉破裂,之后又被放进了装有温水的水桶里……他是被活活放血放死的。”
柯雪蹲在地上一边搜集物证,一边十分惊讶的说:“田甄啊,那他嘴里的望远镜呢?被放血而死,这也太歹毒了吧!要是我,情愿选择是被望远镜戳死的。”
田甄小心翼翼的取出了死者嘴里的望远镜,然而尸僵已经形成,即使田甄取出了望远镜,死者也还依然保持着那极度仰头的姿势,大张着嘴巴,十分恐怖。
田甄看着手里的望远镜,不敢置信的说:“要我看来,哪种死法可能都不好受。罗队,你们看,这个望远镜至少也得有四十多厘米。就这样被塞进死者的口腔喉咙,估计食道都破了。难怪他只能仰着头,因为他的脖子被望远镜支住了。”
“有没有致命伤?”罗川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凶杀现场,虽然他的心里也有震惊,但是到底已经没有那么强烈了,因为他知道他所面对的罪犯究竟是谁。
田甄又仔细的检查了一下说:“他的大腿上是有一处刀伤,但是血液已经凝固了,并不是致命伤。如果刚刚门外的血脚印真的是死者的,那他的大腿可能就是在门口受伤的。至于其他地方,目前没发现中毒迹象,也没有明显致命伤。望远镜插在喉咙里虽然会让他下颚撕裂、食道破裂、痛不欲生,可是却绝对不会致死。两条手臂手腕上的伤口拿捏的也很精准,只有一直泡在温水里,血液才不会凝固,血才会一直流。所以……尽管他始终都在承受着求死不能的巨大痛苦,但他最后就是被放血直到死亡的。”
“李长泉虽然被订书器钉上了眼睑,但最后是被利器穿透心脏而死的。而这张升,却是从头到尾被折磨,最后放血死的。这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在罪犯的眼里,这个张升比李长泉更该死,要么就是他在这个案子上的杀人手法开始升级了。看看这满墙的血画,他用死者的血液作画,肯定在这里和死者相处了一段时间。但是,却仍然没被发现。”罗川站在墙边,看着那诡异的“太阳公公”,自顾自的说着。
柯雪这时问道:“罗队,总是听说罪犯会把杀人手法升级,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呀?他们也会进化吗?”
罗川想了下回道:“通俗点儿说,就是越来越不解恨了吧。你看这个望远镜,在李长泉那里,他还是穿透胸膛然后扩张伤口,最后放进望远镜的。但是在这里,死者的嘴都被砸烂了,下颚都撕裂了。明显能看出凶手的愤怒升级了,只是我们至今还不知道他到底是为什么愤怒。对了,现场有发现八音盒吗?”
罗川刚问完,柯雪就从张升的奖状柜上拿下了一个八音盒说:“有有有,罗队,就在他这一堆奖状里藏着!要不是我个儿高,还真没注意呢!”
罗川走过去,接过那八音盒看了看。同样的旋转木马、同样的月光奏鸣曲、这个八音盒与李长泉家的几乎一模一样。在音乐快要停止的时候,盒子里也吐出了一张纸条,同样的打印字体,上面写着:我有一个长长的望远镜,可以伸进你的嘴里,看看你的嘴说出的到底是谎言还是利刃。
和李长泉家的纸条是一样的语法,但这一次的提示,似乎比上一次明确了许多!之前在李长泉那里,也提到了望远镜,倒是要说起看看他的心是红还是黑,这必然不好猜测他到底做了什么黑心勾当。但是这一次的张升,想必他是祸从口出了!才会被从嘴里强塞进望远镜。
柯雪在一旁不解的看着罗川问:“罗队啊,我记得这个杀人魔第一次在那栋别墅里也留下过一句话,说什么人类所有挣钱的渠道都是罪恶的。你当时还跟我们说,那是一句名人名言。那这句什么望远镜,是不是也是名人名言,只是被他改编了啊?”
“不知道,至少我没听过。小雪,你马上去调查这个张升,看看他曾经在公开场合有没有说过什么特殊的话。”罗川说。
可是柯雪却有些为难的说:“罗队,您看看这上写的,要看看他嘴里说出的是谎言还是利刃。利刃能理解,可能是一些会伤害人的话。那谎言呢?这个您让我怎么查?他可是一个官儿啊,而且现在看起来还可能不是什么好官儿,满嘴跑火车那肯定很正常呀!他的谎话要是特别多,我们从哪里入手判断?”
柯雪提出的倒也是个问题,罗川在那个奖状柜附近仔细的看了一会儿说:“这个人在教育行业看起来挺有威望啊,还得了不少的奖。”说完,罗川又回头看了看墙上那些红褐色的血迹图画,有花有草,有太阳有月亮,看起来也确实有点儿像学校里的东西。
于是,罗川皱着眉推测着说:“会不会是和学校有关的事情?”
柯雪在一旁摇着头说:“不会吧?您看看这种现场和死法,明显那雾松县县长和这个张升都是死在一个人手里的。您说过,他们的被杀原因应该是有关联的。那么,这个张升是干教育的官员,可那县长和教育又能有什么关系?”
柯雪话音刚落,在卧室门口搜集脚印线索的雾松县警员就说话了。
“罗队,那个李县长曾经捐助过两个小学。还有一个残障儿童的幼儿园,还有一个什么留守儿童的幼儿园……他当时可是被人们赞扬过一段时间呢!”
这个突破性的发现让罗川终于开始有了方向。先是一个捐助了几所学校的县长,现在又是一个教育部门的官员,他们之间一定有着某些黑暗的事情被凶手发现了。还有这墙上的血画,旋转木马的八音盒,一切看起来都和孩子有关系!所以现在所有的调查都应该着重在李长泉捐助的学校和这张升管辖的校区范围内。
一直在尸体旁边默默做着尸检的田甄这时忽然问了句:“那这一切又和望远镜有什么关系?罗队,虽然月光曲,八音盒,都是这个案子的代表性标志。但是望远镜才是这个案子的主要标志啊。杀人手法中用望远镜的我还没见过,凶手最主要想要表达的一定是是望远镜。我看您啊,不管有什么什么方向,都还是得弄清楚这个望远镜到底怎么回事。”
罗川点头夸奖着田甄说:“没错,田甄说的非常有道理。那八音盒存在的目的,虽然是为了播放月光曲,但是要我看来,更重要的目的是利用发条吐出那字条。字条上的内容,才是凶手的关键点。他那长长的望远镜,很可能会继续杀下一个人,我们在调查那些学校的过程中,务必多多留意和望远镜有关的一切证据。”
罗川的话和现场的重大发现终于鼓舞了士气,在一筹莫展之后,他们也总算看到了些希望。大家干劲十足的继续调查着张升的死亡现场,哪怕是一根头发,一块纤维,他们都仔细的搜集了起来,准备回警队化验看看会不会和凶手有关。
田甄的初步验尸结束后,警员们就把张升抬走了。只留下那个血淋淋的木椅和旁边两个装满血水的水桶。
罗川蹲了下来,把木椅轻轻抬起一个角,看了看周边的血迹,然后说道:“这个半圆形的血迹应该是张升大腿受伤滴落的血液,也是却缺了一半。这证明椅子本来就在这里,而张升是后来进来的,血液滴落一半在椅子上,一半在地上,所以才会形成椅子脚周围那半滴血迹。这个杀人现场是罪犯一开始就安排好的,他自己在这里摆放好了椅子和木桶,拿着望远镜和八音盒在这里等张升回家……等他发现张升回来了,才又到门口埋伏。从张升背后刺伤了他的腿,让他行动不便之后,再胁迫他进屋,坐上这死刑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