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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几位老人上前仔细看画,后面的人也逐渐围了上来,至到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
关青山和青山画院的人的也在人群中,他除了刚开始的震惊,现在是满脸的焦急之色。范卫道一直在边上没怎么往前凑合,可吴泊舟精瘦的身子板,居然挤到最中间去了,还非常认真地看着画上那块大石头。
关青山怕吴泊舟把今天过来的正事给忘了,使劲往前挤了挤,伸手扯了一下吴泊舟的衣袖。吴泊舟没有回头,很不客气往前带了下胳膊,挣脱了拉扯。关青山一看这不可行,又使劲拉了一下,这时吴泊舟带着怒色回头一看。
发现关青山正对他挤眉弄眼,心下了然,对关青山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又转回身去,继续看那块大石头。
风灵此时被爷爷拉着,在最内围,还没人敢往这边挤。可她并不高兴,看着这张熟悉的画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小嘴越撅越高,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好在现在没人注意她。
“胡老板,我这里有手绢。”求力华在后边捅了捅胡明泉,由于胡明泉是大家的眼,所以几位老板合力把他护送到了最前边。
胡明泉从画中回过神来,小声地说:“手绢?干什么?”
“擦擦嘴上的哈喇子。”
“一边去,你才流口水呢。”
马时丰说道:“现在先别闹,胡老板,你说说这画怎么回事。我们只能看出来好看,有一种买走挂在家里的冲动。”
“先别讨论了,静观其变,如果有可能的话,希望你们有人能拿下它,以后指定大幅升值。”
“老公,这张画太美了,我们买下来好不好,我们刚装修好的房正好缺幅画。”
“这个,我也看着好美,但你看周围的情况,这画应该不一般,我们估计买不起。”
“我也觉得是,好可惜的呀。”
内围,黄璾看着风一墨说道:“风兄,你家的画你先说说吧。”
风一墨收回目光,淡然一笑,说道:“黄兄居然也会开玩笑了,说实在的,我也跟大家一样,是第一次见这幅画。好象苏拓画的时候灵儿和龙儿在场,还是灵儿研的墨,呵呵。”
“你就别显摆了,快说吧。”钟鸣大部分时间在看题款和钤印,所以比别人看得都要快一些。听到前面几个的话,后面的人都安静下来,不再讨论着买画的事。
“显而易见,这是一幅纯正的没骨花鸟画。之所以说它纯正,是因为此作师于北宋没骨花鸟技法,又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完成了对没骨画的托古改制,推陈出新。此作明显为写生画,师法自然,可以说是开创了没骨花鸟画新的一派。
画中以淡墨直接绘花叶,一气铺染而成,再蘸少许胭脂直接点染花朵……整幅画作构图精巧,色调明净、秀丽。用笔肯定、洒脱,是一幅精品之作”
风一墨的这个评价相当高,能开创一派的画家,往往要达到宗师级。
吴泊舟立时反驳道:“风兄,对于作品的观点,我都认可。不过,你说这画可以开宗立派,我不敢苟同,但凡能达到那种成就者,非宗师不可。”
“吴兄言重了,我没说开宗立派,此画的画法师古并创新,我认为可以立为没骨花鸟中的一支派,比如就叫做没骨花鸟写生派,这可是没骨画从没有过的画法。”
这次吴泊舟没有反驳,因为这画明显已经具备了承前启后、继往开来的气象。
“丹青呢,他对没骨的研究比我们几个老家伙深多了,过来说说。”
此时,刘丹青在后面正和童之源争执,争得脸都红了,也不知道因为什么。
“我在这儿,嗯,此作既得徐熙笔墨之野逸,又得黄筌赋色之启发,从而形成自己的特色——淡而不薄、秀而不符、清丽雅致、不浊不俗,干脆利落,既有笔意又不失丰满。”刘丹青所说的徐熙和黄筌是五代时期的画家,属于没骨画产生初期的人物,当时的没骨画水平非常有限。无奈后世更好的技法散佚,所以当世只得去研究这些人的没骨法。
童之源把刘丹青往边上一挤,说道:“老刘说得是不错,可这只是泛泛之谈,不接地气。我说一下刚才我从中学到的一个技法吧,那就是“点花头”之法:以白粉蘸笔带少许胭脂,点后再用胭脂渲染而成的,我们都是从花瓣根而直接染出。苏拓以接、点、冲、流和渍等各种染法为主的没骨法,使其画同呈现淡丽、雅致、灵秀、飘逸的自然之美。简而言之就是:粉笔带脂,点染同用。”
刘丹青力气不如童之源,只得推了他一把,说道:“你别抢我的话,不只如此,此作中还有很多的独有技法,需要我们去研究并运用。
比如花叶的画法也很讲究,注重新老、前后、向背、正反面的区分,先用没骨浓重的绿色写出,再用劲逸的笔法用墨绿色勾叶筋,花冠部分用干湿浓淡的变化来表现其所处的位置及其老、嫩,行笔讲究,一气呵成。”
黄璾看着两人搞笑的样子,点了点头,又转向顾然说道:“顾兄有没有独特的见解,跟我们分享一二?”
顾然说道:“刚才风兄说过了,此画开创了没骨写生的先河。写生是西方中最常用的手段之一,所以,此作与西方有很多共通之处,苏拓有一种向大自然学习的心态,这可能与他也擅长西画有关。我挑一点说说吧,那就是色彩。我想所有看到这画的人,都会有种惊艳之感,不管他懂不懂绘画,会不会画画。
画作设色清丽、明艳、透逸、纯洁,一尘不染、格调高雅。画作整体姿、色、光,形,美轮美奂、灿然有神,惟妙惟肖。他以彩当墨,画作层次分明,朴素大方、秀美恬淡,独树一帜。”
范卫道这时说道:“顾总编以西画的色彩来品评国画,我等真是受益匪浅。我有个小疑惑来请教一下,此画确实设色惊艳,令人耳目一新。可我们国画中忌用极色,比如花不能过红,叶不能过绿,否则就会显得媚俗,顿失高雅……”
顾然听完面露古怪,不想理他。只听黄璾哈哈一笑,说道:“范主席,此事想来是你没认真读画。你再仔细看一下,此画中可以任何一种用色之极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