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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百亩的庄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和陈家的庄子相比,李家的庄子就实在有点相形见拙。李家的庄子是用土夯的墙,陈家的庄子围墙则全是用青砖砌成的,设计的精致典型,将江南园林的艺术发挥到了极致,把山水与江南特有的文化压缩到了一小片空间里,让人有种置身梦里水乡的错觉。
李川第一次意识到,李家和那些真正的土豪有多大差距了。
这样的庄子,就是财富的象征。
只靠手里的那点地,李家就算再奋斗三代,也住不起这样的庄子。
庄子大门外,数十名仆佣站成了两列,恭迎新东家的到来。
陈家走的时候带走了部分仆佣,还有一部分仆佣留了过来,租户也全部留下,随庄子和田产一起过给了李家,人口也是财货的一部分,这不能不说是时代的悲哀。
“恭迎老爷!”
李川走近时,仆佣们全都跪地行礼。
“都起来吧!”
李川不太习惯被人跪拜,挥手让仆佣们起身,然后在李常越的陪同下进了庄子,家丁们还在搬东西,需要带过来的东西自有人去收拾,用不着他操心。
在庄子里转了转,李常越请李川给那些仆佣们训话。
安抚人心是必须要做的,李川就从善如流。
院子里,数十名仆佣站成两队,垂首贴耳的听新东家训话。
老实说,换了个新主人,仆佣们人心惶惶是肯定的,毕竟不知道新东家的为人,担忧未来是必然的,就怕新东华不好伺候,或者将他们赶出庄子可就有难了。
“大家不用担心,李家没有多少规矩。”
李川看着仆佣们,笑呵呵地道:“我的要求不多,勤快,能干,不做亏心事就行,只要大家安份守己,日子就会越过越好,行了,剩下的就让管家给你们交待吧!”
做为主人,他不需要说的太多,宣示一下主权就够了。
庄子里的大部分事情,都是李常越在负责。
说的太多,李常越这个管家难免就会坐蜡,总得让他树立一下权威。
李常越当了十年管家,早就不是雏鸟,安排大小事情井井有条,早在前几天,就把内院的大小事情都安排的妥妥当当,李川根本不用操心,过来直接住进内院。
请示了少爷后,李常越安排了一个丫鬟去伺候李川。
丫鬟名叫杏花,才十四岁,尚是一朵含苞未放的花骨朵。
搬了家,自然要贺一下乔迁之喜。
李川发了请贴,全都交给李常越去操办。
三天后,新的李家庄摆下流水席,宾客盈门。
李川不但给几个代理商发了请贴,还给李大少爷的那帮子走的近的书生下了贴子,让他没想到的是,江阴的许多大户竟然也不请自来了,没来的也派人送来了贺礼。
苏家也来人了,来的是苏家长子苏炳光。
李家的庄户也来了,扶老携幼全部过来吃席。
至于原陈家的庄户,李常越也安排人送去了酒肉。
闹腾了一天,宾客散去,庄子总算清静下来。
庄子共有三进宅院,内院又分成了十几个小院子,主院占地能有两亩,正房是标准的老爷房,坐北朝南,东西两边还有两进厢房,估计是二姨太三姨太住的。
屋子全部焕然一新,该换的全换过了,李常越亲自布置的。
正房有点大,竟然有三百多平,隔成了两间,里面是卧室,外间是会客室,中间用一块大屏风割开,堂皇大气中透着精致典雅,让人心气都为之一高。
院子里是一个池塘,翠绿的荷叶遮住水平,我金鱼在戏水。
李川对庄子很满意,但又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安逸能使人丧志,现在可不是三百多年后的太平盛世,北方战火连天,再过几年,满清的铁骑就会踏遍江南。
真到了那时候,再美的风景也是炮沫,一碰就会碎。
江南的柔美融化了汉人的进取心,不早做准备,真到了那个时候,就算他愿意剔发易服给满人做奴才,也未必能够保全身家性命,必须要早做准备才行。
至于所谓的西洋货物,近期他不准再出了。
那些货物太扎眼,已经引起了金陵城中的门阀窥视。
甚至南京镇守太监也派了人过来,目的自然是要分一块蛋糕。
那些太监好应付,所求不过银子,可那些门阀就不好应付了,上次徐家来的人已经暗示过了,而且话里话外隐含威胁,想要吃下全部的西洋货物。
“一群蛀虫,也不怕撑死!”
李川很不爽,对大明的这些权贵们越来越厌恶。
贪污腐败也就罢了,吃相还这么难看,仗着祖辈的功勋醉生梦死,巧取豪夺,也难怪大明会亡,养着这样一群蛀虫,大明不亡国实在没天理了。
“少爷!”
李常越匆匆而来,拱手说道:“已经确定了,上次抢杂货店就是吴家干的。”
李川问道:“何人动的手?”
李常越道:“吴家的人并没有露面,是一个蒙面人找的那些青皮,不过有一个青皮见过那人,私下给人说是吴家的一个家丁头目吴旺财。”
李川问道:“吴家都得罪过哪些人?”
李常越早就打探清楚了,就将吴家这些年干的事一条条列出。
“恩,你去忙吧!”
李川听完,挥挥手,让李常越下去,在书房里踱起步来。
三天后,入夜,江阴西街。
巡夜役卒过去后,两道黑影从一条巷子里钻出来,左右张望了几眼,确定没人后,立刻轻手轻脚地走到一家布店前,打开一个小桶,将桶里的液体顺着门缝倒了进去。
做完这些,两个黑影后退几步。
其中一个黑影拿出一把扎好的干草,又拿出个打火机,叮的一声火苗腾起,很快将干草点燃,黑影待干草烧的旺了些,才猛的抖手扔了过去。
“走!”
两人头也不回,立刻拔腿就跑。
轰!
就在两人转身的瞬间,布店里一声闷响,腾起了冲天火光。
首先被惊动的是巡夜役卒,不过役卒离的远,赶过来需要时间。
最先跑出来的是附近商铺里的伙计,一个个面无人色地望着布店腾起的大火,脸色白的像是死人,气急败坏道:“该死,谁放的火,巡夜的怎么还不来?”
“不能让火烧起来!”
伙计们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虽然不是自家的店着火,但商铺都连在一起,万一火势真烧起来,附近的商铺绝对跑不掉,必然也会遭殃。
“没**的,太缺德了!”
伙计们一边气的骂着娘,一边手忙脚乱的找东西准备灭火。
巡夜的役卒终于赶来了,望着冲天而起的大伙,几个役卒不由抽了口冷气,一个个脸都绿了,肝都有点疼,气急败坏道:“快,赶紧叫水龙灭火。”
“得令!”
有役卒连忙应命,撒腿就跑了。
“快,快点灭火啊!”
旁边粮店的火计眼看大火烧到了自家,急的跳了起来。
消防队来的并不慢,两台水龙推过来,几个役卒摆弄了下,水龙上的横木压下,一个木制的管子里立刻开始往外喷水,将水喷到了布店里。
大火很快就被扑灭,没蔓延到附近的其他商铺。
附近商铺里的伙计全都松了口气,却再不敢睡觉了。
现在还是夜禁期间,也不能乱跑,只能提心吊胆的等天亮再给东家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