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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喜欢那就多吃点,下次齐大人再来到肃国吃到这么正宗的烤鸭都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朱楧十分随意地斜靠在大王座上,开怀大笑道:“来,给齐大人倒酒,寡人要好好的跟齐大人喝几杯,你们也别闲着。都敬齐大人酒喝。”
“岂敢,岂敢。”齐泰双手捧起酒杯,冲着朱楧敬了一下,满脸堆笑道:“永远都是臣敬殿下,臣先干为敬。”说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好,好。齐大人不愧是管丘八的兵部尚书,为人就是豪爽,酒量也不小。”朱楧一只手端着酒杯,笑着打趣道。随后端起酒杯来,喝了一半,他是肃国的国王,齐泰虽然是钦差,但也只是他们朱家的臣子,跟他用不着太实在。
这个世界能让朱楧满饮此杯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朱元璋,另一个就是朱允炆,至于齐泰,他还不够格。
齐泰坐在台阶下面,看不到朱楧杯子里的情况,就算他看到了,他也不敢说什么?他一个小小的二品官员,难道还敢逼着藩王喝酒不成?仍然是客客气气地堆笑道:“殿下的酒量才是豪爽,臣望尘莫及。”
朱楧刚才的话引得众位大臣一阵哄笑,以瞿能为首的几个武将大声地笑道:“尚书大人,我们这几个丘八敬你一杯。”说罢,频频向齐泰敬酒。
齐泰对这种场面十分无语,若是他去朝廷的谋个地方视察,下面的大小官员们敬酒,他完全可以不喝,或者是少喝一点,可这次他却是出使肃国,肃王的级别可比他不知道高多少,他的手下的面子自然也不能不给,任他酒量再大,也架不住这么多人猛劝,没过多久,他就有点晕了。
朱楧笑呵呵地坐在大王座上看着这一切,从这喝酒来看就知道齐泰是个上道的人,不像那些愣头青一样,一点面子也不给别人,他感觉火候差不多了,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漫不经心地说道:“寡人有些不胜酒力,要去后面休息了,不能陪齐大人了,齐大人请随便,千万不要拘谨。”
随后,又虎目一扫,对肃国在座的文武官员们命令道:“你们要好好替寡人招待齐大人,千万不可怠慢。酒令如同军令。”
“臣等遵旨。”众位肃国的巨头齐齐向朱楧拱了拱手,一起回答道。
“臣恭送殿下,殿下请慢走。”齐泰不知道朱楧是真醉还是假醉,也不敢过问,只能十分礼貌的向朱楧施了一礼,恭送朱楧回后宫休息。
朱楧带着几分醉意,用手指了指齐泰,哈哈笑道:“多谢尚书大人了,待会他们要是有谁敢怠慢你,你一定要告诉寡人,看寡人怎么收拾他们。”
齐泰知道这些醉话当不得真,嘿嘿笑道:“怎么会,怎么会。”
朱楧又纵声狂笑了几声,便在他新收的两个侍女阿碧罗和昆莎的服侍之下转进了后宫,直接去了迪丽娜扎的寝宫。
迪丽娜扎见朱楧又是一身酒气,忙放下手里的书,盈盈地走到朱楧跟前,一把扶住他的胳膊,关切地问道:“大王,你怎么又喝了这么多酒啊?”
朱楧拿出来招待齐泰的都是他珍藏了很久的好酒,今天多喝了几杯只感觉头晕脑胀,头重脚轻,脚下发软,若不是两个美女扶着,还真有点站不住,一把搂住迪丽娜扎的肩膀,并且挥了挥手示意那两个侍女退下,十分豪气的说道:“没事,你放心。这些酒还奈何不了你的男人。”
阿碧罗和昆莎冲着朱楧施了一礼,然后盈盈退出,将房屋里的门关了起来。
迪丽娜扎见朱楧这个样子,就知道他又喝了不少,心里有些不舒服,女人都不喜欢自己的男人喝太多的酒,这大概是她们古往今来难以改变的本性,道:“大王又说胡话了,臣妾把您扶到床上去,您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朱楧嘿嘿地坏坏一笑,一把挑起她俊俏的小下巴,道:“你着什么急?你可知道,寡人为什么喝酒喝到一半就跑到你这里来了吗?”
迪丽娜扎的头被他挑的微微抬了一下,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直直地看着朱楧,笑道:“臣妾想大王是想晾那个兵部尚书几天吧。难道锦衣卫打探的消息是真的?皇帝要把大王改封到苏州去?”
迪丽娜扎是朱楧的老婆,与他肝胆相照,共同生死,这么大的事朱楧自然不会瞒着她,更何况,迪丽娜扎素有智谋,告诉她,让她帮着出谋划策也不失为一件极好的事。所以朱楧早就将此事告诉了迪丽娜扎。
这时见她问起来,屋内又没有旁人,就干脆敞开了心扉说道:“虽然齐泰没有跟寡人摊牌,但寡人看的出来,来者不善,他一直在观察寡人脾气秉性,我猜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图穷匕见。”
迪丽娜扎将右手的小指头放在白皙俏丽的下巴上,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所以大王就想先冷他几天,给他个下马威,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朱楧一把搂住他的爱妃,一脸宠爱的在她的小嘴上亲了一口,欢喜的说道:“就你聪明,寡人的心思都瞒不过你这个小丫头。”
迪丽娜扎被他突如其来的袭击惊得身子一紧,回过神儿来之后,甜甜一笑,道:“那可不,大王常常说臣妾是大王肚子里的蛔虫,蛔虫这个名号,臣妾可不能白当了。”
朱楧醉酒之后本来心志就已经有些紊乱,再加上迪丽娜扎这么轻描淡写地一撩拨,只感觉一股邪火从腹内直冲大脑,爱情这种东西真的是说不清楚的,按说他已经把迪丽娜扎收服到手里四五年了,该做的都做了,但是他丝毫不觉得跟她在一起很无聊。
虽然他也时不时地去找一些小姑娘换换口味,但是每次跟他喜欢的迪丽娜扎做的时候,他都很开心,丝毫没有厌倦感。
这次也是一样,朱楧趁着酒劲将迪丽娜扎抱到床上,二人又度过了和谐的一晚。
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时候,齐泰才醒过来,昨天他确实喝了不少酒,喝大了,睡了一晚上后还不够,醒来之后还是隐隐感觉头痛,腹内也是隐隐有些翻江倒海,很不舒服。
“这肃国的酒怎么这么烈?”齐泰从床上做了起来,摸了摸额头喃喃地说道。
“大人,请您洗漱更衣吧。”齐泰的仆人端了盆热水,盆上搭着毛巾走了进来,十分熟练地将盆放在了齐泰的床头,显然是跟了齐泰很多年了,十分了解他的习性。
齐泰轻轻地嗯了一声,将手伸进盆里洗了洗,又拿起湿毛巾擦了擦脸,漫不经心地说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已经巳时了。大人,您先用早膳吧。昨晚喝了不少酒,先喝点粥垫补垫补吧,这样肚子才会好受一些。”那名仆人将齐泰洗漱的用具收好,一脸恭敬地说道。
不料齐泰闻言色变,“唰”地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眼睛瞪得跟牛玲般大小,虎着脸喝道:“荒唐!都巳时了你怎么不叫醒本官,本官今日还要觐见肃王,耽误了朝廷的大事你担待的起吗?”
那名仆人吓了一大跳,但并没有惊慌失措,像菜鸟惊恐万分的跪在地上磕头,而是十分礼貌的向齐泰深深地作了一揖,道:“大人息怒。昨天晚上肃国王宫的人送您回来的时候,已经交待了,说今天让您好好休息,不用去拜见肃王。”
“这……”齐泰坐在床上皱着眉头沉吟了一番,说实话,他现在心里很矛盾,一方面想早点将朝廷的差事办完,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另一方面他又害怕跟肃王说这件事,害怕万一肃王不高兴,直接杀官造反,拿他这个兵部尚书的脑袋祭旗,那可就亏大发了。
“大人,您是不是在为皇命的事情感到忧虑?”那名仆人跟齐泰久了,齐泰的心思他早已经摸了个七七八八,见到齐泰这副为难犹豫的样子,便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向前走了一步,凑到齐泰的耳边,一副鬼鬼祟祟地样子说道。
齐泰微微地点了点头,这个仆人跟了他多久他都记不起来了,一直都是忠心耿耿,深得齐泰的信任,与其说是他的仆人,倒不如说是他的心腹。
而且人老成精,这个老仆人在社会底层待了一辈子,早就练就了一副精妙无比的察言观色,为人处世的本领,对人性和社会的理解很深刻,时常给齐泰出出主意,对齐泰在官场上的帮助很大。
因此,齐泰有了什么要紧的大事也愿意跟他商量,长叹一口气,说道:“我现在可谓是骑虎难下啊,朝廷交代的两件差事,肃国估计一件也不会答应。可我要是不跟肃王说吧,那是属于欺君,我要是跟肃王说吧,那两件事他肯定一件也不会答应,万一要是惹恼了他,那咱们主仆的脑袋祭旗,那可该如何是好?”
齐泰原以为这个仆人听了他的话后也会愁眉苦脸,喟然长叹一番,没想到这个老仆人却是淡淡地一笑,脸上挂出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道:“大人勿忧,小人有一计可保大人万全。”
“哦?”齐泰眼睛一亮,这个老仆人已经给他出了不少好主意了,招牌在那放着,这次说不准还真有什么锦囊妙计,脸上顿时浮现出了一副欣喜的表情,焦急地说道:“你有什么办法?快说?”
那名老仆人的脸上立时浮现出明显的得意之色,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凑在齐泰的耳边,笑道:“大人还记不记得不久之前,孙继达指挥使卸任的时候,曾带着他的长子一并来您的府上坐了一会儿。”
孙继达的官位只是一个三品指挥使,最多算是中层干部,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官,这样的人齐泰多半是不会放在心上的,只是他是肃王和庆王的老丈人,属于皇亲国戚,冲着皇家的面子,齐泰才请他们到家里坐了坐,要是一般的指挥使,齐泰估计都懒得理。
这件事太小了,齐泰早就忘到脑后了,经这名老仆人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但是一时还没有搞懂这件事和他的皇命有什么关系,不禁一脸疑惑地问道:“是有这么个事,那是他老了要退休,按照朝廷的制度,他的位子要有他的儿子来继承,只不过需要到兵部走些手续。他们父子二人办完手续之后,就来到了我的府上聊了一会儿家常,这与本官的差事有什么关系?”
那名仆人似乎并不急于回答,直起身子来,学着戏里的那些军师们的样子,一只手搭在胸前,另一只手负在后面,摇头晃脑地说道:“大人莫急,请老奴细细说来。这个世界上的事情,说复杂也复杂,纷纷扰扰,千头万绪,但是说简单也简单,其实说到底就是人跟人之间的事。不管做什么事情,只要抓住了关键的人,就抓住了关键,事情就可以迎刃而解。就像是扫地时抓住了扫把,任凭地上再脏再乱,只要抓住了扫把,有耐心,就可以一一扫清。”
齐泰的馋虫都已经被他勾起来了,没想到他竟然先摆了一堆大道理,心中当即升起了一股火气,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不要在这里卖关子,说重点。”
那名老仆人微微一笑,知道齐泰只是表面生气,实际上是不会将他这个忠心耿耿地军师怎么样的,道:“此事的关键在于肃王,若是肃王肯答应朝廷的条件,那就万事大吉,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可是依照老奴看来,肃王是不可能答应朝廷的条件的。”
齐泰的耐心被他耗的差不多了,虽说这个人曾经帮了他不少,但说到底还是他们家的奴仆,训斥两句也是天经地义的,没什么大不了,沉着脸,道:“捡要紧的说!本官没工夫听你在这讲废话。”
“是。”那名老仆向齐泰深深地作了一揖,随即又站起身来,依旧是自信满满地说道:“肃王是这件事的主要人物,既然他这条路走不通,那大人就只剩下一条路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