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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一瞬间,我心中暗道不好,双手乱抓,希望能找到东西固定住自己,谁知道沾了风雪的铁皮车顶奇滑无比,慌乱间居然什么都没抓住,就这么一下失去了重心,生生的向着后面摔了下去,
丧柏见我跟唐云都爬了出去,自己也不好留下,于是丢了灭火器,跟着我一起钻出了火车,此时在我下面不远,正攀着梯子往上爬,爆炸发生之后,他把胳膊塞进梯子之间的缝隙中用力夹紧,正好固定住身体,没受什么影响,这时忽然听到头顶有动静传来,抬头看去正见我从上面掉了下来,顿时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伸手去抓,不过风雪影响了视线,只勉强抓住了我的裤脚,然而却错误的估计了我下坠的力道,握实间差点被我一同带下去,
我被丧柏这么一抓,只觉得自己裤子一紧,腰带卡在胯骨上猛地一震,顺着惯性整个人倒过来狠狠的撞在梯子凸起的棱柱上,喉头一甜,差点把胆汁吐出来,一时也不知道伤到了那里,身上就没有不疼的地方,
耳边嗡嗡直响,整个人反应慢了许多,丧柏似乎在上面喊了些什么,不过我半句都听不清楚,过了几秒之后,我才重新清醒过来掌握了身体的控制权,谁成想这裤腿的布料根本撑不住我的体重,嘶啦一声,居然撕开了一个口子,要命的是之前藏在怀里的画此刻居然因为动作太大顺着胸口滑了出来,就这么顺着狂风飞了出去!
我心里一下急了,自己这趟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护送这幅画能顺利到达买家手里,眼下要是弄丢了那这趟罪可是白遭了,也管不了那么多,急忙伸出手朝着画布抓去,亏得我反应及时,手指勉强够到了边角,画卷随风招展,耶稣他老人家展露出祥和的面容出现在我眼前,
然而,这么一折腾,被丧柏抓住的裤脚再也承受不住,咔嚓一声居然彻底撕裂开来,我整个人跟着向下一沉,眼看着就要被卷进车轮之中,顿时清醒过来,伸手就要去抓不远处的梯子,
谁知丧柏此时手上发酸,就算这条裤子没坏他八成也要坚持不住了,也不知道我在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直接把心一横,不管三七二十一,使出最后的力气把我整个人朝着旁边的紧急门甩了过去,
我的手指刚碰到梯子,谁知被一股力道带着瞬间离开了原来的位置,一时间只觉得眼前一花,天旋地转,分不清上下左右,只来得及用双手护住脑袋,就被硬生生扔回之前我们几个钻出来的车厢中,整个人顺着惯性在地上滚了两圈撞在另外一侧的墙壁上才停下,浑身上下说不出的疼,
勉强睁开眼睛朝着手里望去,还好,画还在,也算松了一口气,撑起身子,靠在车厢上喘了一会,忽然觉得脸上一股热流划过,伸手一摸,入手一片的猩红,刚才这么一下似乎是伤到了鼻子,鲜血直流,胡乱的抹了两把根本没止住,蹭了一脸,
这时丧柏也顺着梯子爬了回来,见我一脸鲜血靠着车厢一动不动,吓了一跳,赶紧过来蹲到我旁边,
“你没事吧!”
“差点死了”
我仰着头试图阻止鲜血留下来,手上动作也不闲着,把画从新叠好,塞回怀里,
丧柏检查了我一遍,也学着我之前的样子随便撕了一块破布给我塞上,现在我们兄弟二人的造型算是高度统一了,鼻血联盟,
唐云先走了一步之后居然就没了动静,他难道都不回头看看少了两个人的么?也不知道刚才的爆炸对他有没有什么影响,眼下我们自己也是大难临头,没法顾及到他,不过凭他的身手,出事的概率肯定要比我俩小多了,现在唯一的问题是画还有一份在他身上,不论如何也得跟他汇合才行,不然我们还没法交差,然而现在我暂时还动不了,只能期望他发现我们不见之后回来找我们了,
“现在怎么办?还继续前进么?”丧柏见我精神上没什么问题,直接盘腿坐在我身边,问了我一句,我注意到他的右手不住发抖,有点握不实,显然刚才救我的时候也造成了不小的负担,
外面的暴风雪越来越大,看眼下的架势,没个一两天是不会见晴了,出了刚才的意外,前面的状况越发的不明朗起来,继续在这待着情况只可能更糟,但是眼下唐云不见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哪里,我们贸然去找他兴许会直接错过去,那到底该怎么办?原地等他?还是继续前进?
我咬着嘴唇思考了一下,心想这叫什么事呀,这两万块钱挣得,差点就他娘的把命搭在里面了,早知道会发生这么多事,那瘸子请我俩吃多少回酸汤饺子我也不能答应这趟盘子呀,眼下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先想办法挨过去了,
“咱得继续往前走,而且得改改计划,这回咱们直接到车头去,不管这列火车出什么事,只要车头没还在,至少能保证咱们不会被困死在西伯利亚”
“那唐云怎么办?这家伙的目的跟咱们一样,他要是看到咱俩不见了,肯定得回来找咱们呀”
“那也不能在这等他了,兴许再来一次爆炸这火车就他娘的两截了,留在这也是等死,咱们给他留个信息,告诉他咱们直接去了车头,他要是回来看到信息肯定就明白了,而且没准在路上咱们就能碰见他也说不定”
我休息了半天,稍微活动了一下身子,刚才的撞击导致我浑身上下疼得厉害,但是至少不怎么影响行动了,现在这辆火车出了这么大的问题,就算不因为爆炸之类的意外停在中途,也肯定是没法直接到达莫斯科了,估计刚到彼尔姆就会被俄国官方发现拦截下来进行检查,但到那之前至少还有两天的行程,现在我们俩就如同被困在一个随时都可能沉没的孤岛之上,不得不先为眼下做好打算,
又稍微休息了一会,还是不见唐云回来,我实在有点坐不住了,决定立即出发,于是用刀子在列车结构图上刻了几个字,告诉唐云我们俩去了车头,然后布置的显然一些,让人一眼就能看到,检查一遍觉得没什么纰漏,于是跟着丧柏两人再一次爬出了火车,
因为我有伤在身,这回是丧柏先一步爬了上去,我跟在他身后,外面依旧是漫天的暴雪,丧柏之前在我休息的时候去车厢里找回来两幅手套和一些围巾之类的玩意,它们的主人现在也不知是死是活,我们用着也没什么心理负担,这些玩意倒是帮了大忙,就是这种女士围巾我们两个老粗带着有点不伦不类,不过现在也不是管这个的时候了,
这回倒是一切顺利,没在半路出现什么意外,两人顺利的爬上了车顶,我眯着眼睛辨认了一下方向,这种环境下根本没法张嘴说话,拍了拍丧柏的肩膀,跟他打着手势,告诉他车头的方向,也不知道他看懂没有,一番折腾下来,两人总算是按照预定的计划继续前进了,
两人压着身子,尽量贴近车顶,缓慢的前进,车厢上面因为暴雪的关系湿滑无比,极不好走,而且本身就有一堆突出的各类管线,再加上视线狭窄,更是大大降低了两人前进的速度,感觉上已经前进了半天,但其实根本没走出多远,
而且虽然下雪的时候并不会很冷,但是西伯利亚毕竟是平原,狂风夹杂着雪花迅速的夺走了两人的体温,虽然有衣物保护,但是几乎没走多久我就感觉要被冻僵了,满脑子都在后悔之前拿手套的时候为什么不多拿些衣服之类的东西,
人在这种近乎机械式的运动时就很容易产生精神上的疲倦感,在低体温环境下更是容易产生幻觉,现在这两种状态全都叠加在我身上,我眼前倒是没有出现什么烧鸡烤鹅去世的奶奶之类的幻觉,但是明显的开始无法集中精神,胡思乱想起来,
下意识的用手拍拍脸希望保持清醒,一拍之下发现整张脸都冻麻了,心中一惊,短短不到四百米的路程如同没头一样,心想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回过头去看了一眼,想确定自己到底前进了多远,谁风雪已经完全覆盖了来时的痕迹,完全没法进行判断,
忽然,我余光扫去,猛然看见,就在自己身后不远的地方,一个隐藏在风雪中的黑色模糊影子,赫然伫立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