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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尸体就被埋在这下水道里面，已不知道多久，催甫又低头看了看，那只手与其说是手，不如说是在污泥沾染之下，有了手的形状，其本身早已成为枯骨，腐臭的味道掺杂在这下水道的腥臭味中，复杂难闻。
一想到这下水道的水与这腐臭的尸体连在一起，杨婵就有一种忍不住想要作呕的冲动，让她难以忍受。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就算是想死，为什么会死在这里？难道是被人危害，抛尸于此？
很多的疑问，不仅杨婵有着，催甫也有着，当他看到那丝丝缕缕的阴气自那尸体中产生，与这下水道连接，如同一个牢笼一般将那女鬼给困在其中，他想到了一个可能。
“地缚灵。”
杨婵一怔，愕然道：“你说这是地缚灵？”
看来杨婵也知道地缚灵代表了什么，一些鬼怪故事里面常会出现的怨灵，因死时的不甘和怨气将他们的鬼魂禁锢在一个地方，无法轻易离开的特别的鬼魂，只是杨婵没有想到真的有这种鬼魂存在。
“也许意义上有差别，不过她确实无法轻易离开这个地方，被束缚住了。”
“那她之前怎么跟着叔叔离开？”
“当时离开的只是她魂体的一部分，被叔叔那些负面情绪牵引，使得她能够有限地活动吧，她或许是想要让叔叔作为替死鬼，好让她能够离开这个地方吧。”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催甫坏了她的好事，所以她此时瞪着催甫，充满了怨恨。
催甫摇了摇头。
“别说我一开始不知道，就算我一开始知道了，也一定会阻止你，你已经死了，不能让活着的人被你所害。”
女鬼一阵龇牙咧嘴，对着催甫像是要说什么，可是她的声音挟着阴风，沙哑难听，如同金属在摩擦，令杨婵有些难过地皱起眉头，捂住耳朵，但却似乎并不管用。
杨婵问催甫：“要给她录书吗？”
“不用这么麻烦了。”
催甫却是摇头，看了眼被深埋污泥之下的尸体，他竟然将那尸体给拉了起来。
杨婵忍不住往后退，那女鬼也盯着催甫，眼神惊疑不定，想不明白眼前这个坏了她好事的人想要对她的尸体做什么。
催甫拉出了那具尸体，沾满污泥，丑陋不堪，早已看不出生前的模样，拿出一张玄阶符箓，手指一动将玄阶符箓打出，落在那尸体上，顿时有白色的火焰蹿了起来。
“呜啊啊啊啊啊！！”
女鬼凄厉吼叫起来，不断地冲撞过来，但那丝丝缕缕的阴气被催甫所引，将她完完全全禁锢在原地，她只能剧烈地挣扎，可是依然没有一点儿用处，看着自己的尸体被白色的火焰吞噬，那禁锢自己身体的阴气慢慢消散了，可是她也正变得越来越淡。
“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害人，但留在这里，你也只能永远被禁锢，还不如就此解脱。”
女鬼在惨叫之中，散去了。
杨婵也没有料到，这一次催甫竟然没有给这女鬼录书，而是直接将她的尸体给火化了，这样一来这个女鬼也就此消散了，这种直接让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判官只能录书吗？”
催甫喃喃自语，杨婵听不分明，不由得看起来。
“什么？”
催甫摇摇头，没有再说，他现在身为判官，却一直都在翻书录书，虽然实力确实有所增长，但随着他经历得多了，还有想知道的事情多了，渐渐觉得慢了，他想要找到除了录书以外的其他办法，依然能够解决鬼魂问题，同时还能够让他实力精进，光靠每次的录书，耗费的时间太多了。
从下水道里面出来后，杨婵一直在跺脚，似乎想要以此去除脚上的污水臭味，催甫则一直在沉思，同时感受着体内灵力的变化。
他的灵力一直在增长，速度很缓慢，但却以他能感受到的方式一直在增长无疑，而且隐隐已经要到了瓶颈，似乎有突破的可能。
如果刚才给那个女鬼录书，然后再用老办法将她送走，或许直接就可以突破了吧？
催甫这么想着的时候有些自嘲地摇摇头，有些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后悔自己的决定，只是这种被压制下来的欲望隐隐冲动，让他迫切地想要去加以尝试。
他们没有再回去白曼文家中，其实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白曼文和张亚明已经带着张琳琳去医院了，他们可不希望张琳琳吃粉笔吃出了毛病，张怀志自然也随着他们去了，所以现在他们家中也没有人。
现在这么晚，要回去也麻烦，两人也算轻车熟路，找了家宾馆住下。
月色当空，催甫愁眉不展，一直在琢磨着刚刚的念头。
他想要增长实力，一方面因为催长书承诺过会告诉他母亲的事情，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录书这种琐碎的事情，他明明实力一直在增长，可是所做的事实一直都这么乏味，让他渐渐有些急了，开始失去了耐性。
催长书的实力也很强，可是他也一直在录书，难道自己实力到了催长书那个程度，也要每天这样录书吗？那样何年何月才能找回自己的母亲？
焦躁之下，催甫狠狠捶了大腿一下，吃痛之下微弯身，体内近乎饱满的灵力却一下子突破了瓶颈，直接进阶了。
黄笔六段。
实力的增长并没有给催甫带来太多的喜色，却是摇了摇头，并不太满意的样子，即便体内的灵力已经比起以往粗壮得多，但他依然感觉不到，除了录书与使用符箓，自己还有其他的能力，因为感觉不到，所以失望。
第二天催甫与杨婵分开时，催甫便欲言又止。
杨婵知他想法，不由有些失落，但还是道：“明天开始我要去兼职了，可能会一直做到开学，到时候就去上学，不会……不会再参与到鬼怪之事中去了。”
催甫张了张嘴，但终究还是点头，他原本就不希望杨婵卷入这些事情之中，她应该过上那些正常的生活。
与杨婵分开后，便回了鬼书屋，想到白老与催长书毕竟有旧，便将白老之事告知了催长书，得知老友已去，催长书轻嘘了口气，而后看向催甫，连连点头。
“已经黄笔六段了，不错。”
“又有什么用？”
催甫的不以为然让催长书拧起眉头，探询着看来。
“外公，判官真的只能录书翻书，重复这样的过程吗？”
催甫到底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个压在他心头已久的疑惑，催长书目光闪动，闪过复杂的念头。
“你想说什么？”
“难道除了不断录书，判官就没有其他的手段了吗？”
催长书不答反问。
“你想要什么手段？”
“更加直接地，可以将鬼魂送走的手段，一直这样录书，有时候对一个鬼魂，都需要两三天才能将其录完，然后还要去消除他的执念，这样太浪费时间了，而且实力增长也太慢了。”
“你想要更快增长实力？”
催甫双眼顿时一亮。
“有什么方法吗？”
“好好练字吧。”
催甫心中一阵愠怒，再不说什么，回了里屋，赌气般不再出来了。
催长书半晌之后才复杂地望向门外，老城区的长街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哪怕现在大白天，也静得像死城。
“时机……到了吗？”
如果催氏判官真的只会录书画符，又怎么会被其他势力盯上打压，催甫的母亲，自己的女儿，又怎么会被暗害，至今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