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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沉重的阴气,就好像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消失无踪,同学们进进出出,远远的还可以听到打篮球的响声,还有足球场上的吆喝声。
门卫站在保安室前面,狐疑地扫了催甫他们几人一眼,特别是在催甫和梁老的身上,他的视线多停留了一阵。
中午的时候,这两个人反应有些奇怪,而且中午的时候,他的感觉也有些奇怪,现在到了换班的时候,替班的人也已经到了,可是他对这种奇怪的感觉放不下,隐隐觉得很重要。
“小刘,我来晚了,你快去吃饭吧。”
思索间,替班的老张来了。
老张比他要长两岁,与他不同的是,已经奔三了,同事间常常喜欢拿年龄来说笑,当然那是在女同事不在的时候,在他们看来,只要没有奔三,就都是年轻的,姓氏前面要加“老”还是加“小”,那都有着一套默认的规则。
“诶。”
小刘应了声,可是却突然拉住老张。
老张狐疑,却听小刘道:“那个……老张,我觉得外面比较舒坦。”
老张更狐疑了,校门口的保宁室是个单间,配有一个厕所,里面装有电视电脑,当然还有空调,相比起宿舍那边的宿管,他们的环境要好得多,也舒服得多,这样的大夏天里,就算现在已经落日黄昏,可是外头依然闷热,好好的有空调室不用,跑外面来受罪干嘛?
“老张,是真的,从中午开始,我就觉得坐里面心惊胆颤的。”
老张好笑地看着小刘,道:“你昨晚看鬼片了?”
听到“鬼”这个字,小刘全身寒毛倒竖,赶紧捂住老张的嘴,整张脸煞白煞白的。
老张也被他吓了一跳,但很快的脖子便被他勒得喘不过气来,用力拍了他几下,没好气地推开道:“你想杀了我呀!!”
“对……对不起!!”
老张难受得连连咳嗽,往里走到里面喝水去,刚进去,便觉一股冷气笼罩,心想果然还是空调室舒坦,小刘那小子肯定脑子有毛病。
小刘也有些魂不守舍,想不通自己刚刚怎么就那么做了,眼角余光却注意到催甫他们往这在走了。
出于对中午某些事情的考虑,小刘想要去阻止他们,肩膀却被一只凉飕飕的手抓住,让他打了个冷颤。
转过头一看,却是老张。
“老张你干嘛呀?你不是去喝水吗?你的手怎么那么冻?”
小刘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可是老张只是冷冷地看着他,那只手越来越用力,小刘只觉肩膀要被抓碎了,但更重要的是,像是要冻伤了,他开始害怕起来。
出于中午至今一些怪异的感觉还有环境的变化,小刘很快便有了一些不好的联想,他是从小地方来的,自小一些忌讳呀恐怖要什么的听老一辈的人说多了,他也记下了不少,对于一些东西他是信的,也是畏的,所以感觉到空调室里不对才会跑出来,里面太冷了,冷得不像话,哪怕关掉了空调。
他现在可以确信老张被什么东西给上身了,他想喊,可是慢慢地出不了声,不管他怎么用力,身体就是动弹不得,那只手捏住他的肩膀,也像是捏住了他的命脉,让他觉得随时有可能死去,这种冷,与中午时候在外面那阵冷意是极为相似的。
催甫他们越走越近,那只手隐隐用力,似乎有些激动起来。
小刘突然急中生智,全身收力,突然一软,整个身子便垂了下来。
只是他的肩膀依然被老张抓着,那种冰冷的感觉直入骨髓,他用力的时候挣脱不开,他不用力的时候也动弹不得,哪怕只是摔倒。
他的肩膀一动不动,与那只手连在一起,上半身维持着平衡没有变化,下半身却是所有肌肉一松,软趴趴的,可是却难以看出,只是那双脚膝盖微弯,脚掌自然而然抵在平地,地是平的,脚掌也是平的。
催甫的眉心动了动,但没有任何发现,让他有些狐疑,校园里到处都没有魏树的身影,连那沉甸甸的阴气都不见了,消失得干干净净,但因为消失得太干净了,反而让他更加警惕,校园里竟然一点儿阴气都没有,一时遍是阳气,这种干净,有些太刻意了。
眉心里的食人精神气鬼半死不活,可是感应力仍在,刚刚似乎是感到了什么,可是细细搜寻之下却是没有任何发现,催甫以为应该是那食人精神气鬼也是萎靡不振的原因,只是即将面对魏树,他也不敢在这当口喂它。
在催甫微愣的时候,魏城却是拉住了他,也拦下了梁老和魏青青两人,目光狐疑地看着不远处那两个保安,尤其他的目光落在前面那个保安身上。
催甫亦随之留意,发现那个保安的姿势太怪异了,身子一动不动,下半身似毫不着力,而他身后另一个保安则一手抓着他的肩膀,两人都是一动不动。
有心注意之下,这种场景怎么想都觉得奇怪,而这种有心注意之下,便又让催甫眉心里的食人精神气鬼跳了一下。
见已被撞破,老张冷笑了下,松开了小刘的肩膀,小刘顿时软倒在地,那姿势就像一条自然下垂的橡皮泥被突然放手,落在地上一样。
紧接着,强烈的阴气便从那保安室里头涌了出来,如同海啸一般疯狂涌来,顷刻间充满了整片校园。
催甫撑开护罩,小心戒备,同时心头微感沉重,魏树终于对其他人出手了吗?
仔细感应了下,小刘身上还有气,或者该说他根本没有受伤,不会有生命危险,只是生机却仿佛停滞了。
应该担心的是老张,他身上的生气正在流失。
阴气凝聚,老张往前走了两步,却停在中午被阻隔的那条界线上。
催甫稍微松了一口气,看来魏树还没有打破那个桎梏,还有重要的一点是,他的尸骨应该还埋在原来的地方。
从老张的身上跑出来一道虚影,与老张的身体重叠,还在他的身体里面,但却侧开一步,另外那个身体也是露了出来,可以看清他的半边脸,可不就是那个魏树。
刚刚之所以察觉不到他的存在,是因为他躲了起来,连带着这校园之中那些阴气都被他裹着带进了小小的保安室,所以那个保安室在这大夏天里,哪怕没有空调也显得那么冰冷,难怪小刘会觉得奇怪,会不敢待在里面。
只是有些事情只是怀疑,没有证据,说出来难免让人笑话,所以小刘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老张说,结果老张刚进去,便中招了。
老张这种情况相当于被上身,可是又有不像,他的目光呆滞,好像没有灵魂,魏树也不完全在他身上,而是侧着身子在另外一边。
而看到魏树的那张脸,哪怕只有半张,魏城和魏青青也认出了他,他们在来之前,便已经由催甫给他们开过眼了。
“爸……”
“真的是你!”
原本注意力全部都在催甫和梁老的身上,听到声音之时,总算是看到了魏城和魏青青,魏树也是一愣,完全没有想到,会遇到他的一双儿女。
而与此同时,周围的学生也都有了反应,他们都跑过来看看那个倒下去的保安小刘,试探他的鼻息,见他似乎没有什么大碍,看来像是中暑了一样,那些好心的学生便将他扶起,送进保安室,同时目光怪异地看了那呆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老张一眼,有些同学甚至是心中有些不屑地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