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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但自古以来的文史资料都有踪迹可寻,虽然可能会根据设置机关之人的喜好变化,大体上还是规避一些风险。
何建国环视一圈,不管其他,直取长得有些像乌龟一样的赑屃,如果他没猜错,这个充满了机关的地宫其实是一处陵寝的入口,龙头龟身的赑屃性好负重,普遍用来负载碑石,看到碑石,大致也就能看得出陵寝的主人是谁了,到那时才能跟幕后之人进一步说话。
他站在赑屃前,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直取赑屃双眼,按住两个略微凸起的眼珠子之后,身体同时右侧贴墙,这是保险的做法,因为许多机关年久不启,很容易吐出积年的陈腐之气,虽然不比死尸吐出的那口威力强大,可挨着了也免不了要生场大病,何建国心里念叨着回去之前一定要去龙眼窝温泉哪里好好洗一洗,免得再过给两个臭小子,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抬起胳膊去碰触其头上龙角。
本该严丝合缝浑然一体的石雕竟然就这么轻飘飘的让他给碰翻了,一对角都翻了个面,其他人还一头雾水,曾经沉迷于“大家来找茬”,堪比外挂的苗然看懂了,那对龙角最上方有一对分叉,极小,看上去就像个尖尖,原本是向里弯,被何建国这一捅变成了向外。
“咔哒”龙角被翻转的一瞬间,清脆的响声入耳,何建国向后退开两步,眼前的石壁轻轻翻转,露出一条一人来宽的缝隙来,何保国举着枪掩护,片刻之后石壁后方除了飒飒风声再无其他,何建国才慢慢探身而入。
后面的人跟到门边,魁梧脸跟另外两个人便不再前行,他们固然好奇,可也知道留守的重要性,这道门后是什么情况未可知,留着后路总归是好的。
苗然心中叹了一句,果然是训练有素,想起当年跟着假廖军探洞中洞的时候,她也担忧过同样的问题,然并卵……该来的还是得来。
这又是一条通道,不同之前的朴实,这里确实繁复精美,不只洞顶两侧墙壁,就连脚下地砖都刻着花纹,灯里的人鱼油却散发出微微的清香,苗然怕这香味儿有诈,还刻意翻了改造过后的口罩分给众人,这倒不是她为了冒险准备的,而是为了扬场弄的,扬场就是豆子谷子去掉外壳之后,在晒谷场晾晒时,需要用木铲铁锹将这些粮食扬起来,筛去里面掺杂的干皮外壳,口罩做好了好几年她就没去过,所以一直没用上,后来就拿去给何建国掏粪沤肥时用了。
何保国摆摆手,表示用不上,这种味道乃是一种名贵的香料发出来的,它的主要作用是防腐防虫,也是古代达官贵人常用的高级货。
苗然默默的收起口罩,跟着何建国一起去看壁画,这一看忍不住一愣,这哪里是什么壁画,看上去更像是稚童的涂鸦,上面混乱的线条和圆形线圈,比抽象画还抽象,乍眼看去还以为是一团乱线穿着一堆线圈,看得人头晕目眩。
何建国说了一句:“怎么瞧着像是两个臭小子随便画的玩意儿?”
苗然恍然大悟,或许这个所谓的壁画根本不是壁画,而是用来混乱人思维的东西,这个念头刚起,何家兄弟俩已经暴起,脚下急冲向前,一人一边,一人一拳,目标直奔前方石碑,眨眼的功夫,就将躲在石碑背后的人给砸了出来。
“咔哒哒……”两把圆柄短匕滚落在地,苗然的目光低垂,看着闪着寒芒的匕首,产生了那么一丢丢的兴趣,自打三舅爷给的那把首饰收起来之后,她一直没找到趁手的家伙事儿,皇后那堆库存里好东西倒是不少,可是吧,就差在这个好字上了,太好了,舍不得用啊!
眼前这两把不论从大小还是锋利程度上来说,都正合适?苗然向前两步,正待弯腰去捡,眼角瞥见侧面墙角竟然露出一丝缝隙,心知不是好事儿,急忙后退躲一躲,却感觉怀中一轻,整个人被惯性带得踉跄着向前跌倒,被何建国一把搂入怀中,再抬头的时候,大猫跟小豹子已经钻入那道墙缝当中。
“大猫!”饶是两只再机灵厉害,苗然也担忧,毕竟这里机关处处,又不知道暗中藏了多少人。
“没事儿,你听~”何建国拍了拍苗然的后背,她是关心则乱,没听到两只中气十足的叫声,一只都能跟人打起来,何况是两只。
果然,他着话音刚落,随着两只猫追进去的蔡武和两个手下已经拎着两个捂着手臂的和脖子的人从墙壁当中走了出来。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何保国把手里的两个人绑好,瞥了一眼正捡了两把匕首哄媳妇儿的弟弟一眼,暗中腹诽一句没出息,等看到两只昂首挺胸过去跟弟妹炫耀的猫时,忍不住幸灾乐祸的笑了一下,这才转头问新抓的那两个“伤残人士”。
“这话该我们问才是!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想干什么?!”这两个其实也算了不得了,要知道大猫和小豹子虽然是厉害,但它们毕竟不是人,不知道深浅,只晓得面对威胁的时候要先除去,所以它们攻击的时候都是直奔手腕、眼睛、喉咙这些要害,务必要保证对方能一下就失去行动力,不成为威胁。
这两个人在想要偷袭的时候被两只撵过去,竟然还只是受了皮肉之伤,没弄个半残,说明反应和身手着实不错。
“哟呵,还挺横,我问你,那些白衣人和看管的人呢?”何保国笑得像个纨绔,迈着八字步晃悠到了这两个人眼前,却是一脚踩在年老的那一个小腿之上,凭着他的表情跟动作,完全看不出有什么恶意,可老者的颤抖的眉头和隐忍的眼神无一不说明了何保国的心狠手黑。
苗然低着头把玩着两把小巧的匕首,大概知道何保国也是着急了,白衣人不说,被抓的那四个人可是兄弟二人培养多年的心腹,也是跟随了多年如同家人的好兄弟。
所以生在春风里,长在红旗下,接受了孝友之家的苗氏教育十几年,向来秉持礼善老幼儿的观念她也没对何保国这种行为表示出妇人之仁来,毕竟这些人现在还是被归类到敌人的一方。
“住手!我说!”到底是年轻人,见到老者的膝盖已经被踩直,眼看便要断骨,终于忍不住吐了口。
他这边刚开口,何保国脚下的老者忽然一声冷哼,四周墙壁上下竟然一阵抖动,众人反应不及之下,地面犹如阶梯一般,陡然升起下陷,变为凹凸不平之势,何建国跟苗然刚好在凹字中间地带,不过转眼之间,头顶一片乌黑,两个人犹如闷在罐中的蚂蚱,除了他们彼此的呼吸和两只猫的叫声,其他动静竟然声息皆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