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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鬼面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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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桑扬手将面具一举摘下,口中的血腥味让他更加冲动和直接,像是发泄一般再度将越桃压向树干,与她已经红肿的唇瓣交缠不休。越桃几番挣扎已经无力,慌乱急促的呼吸喷在子桑的脸上,手指紧紧掐住子桑的丝绸衣衫。

    子桑微微松开唇,指尖自后脑探向纤细的脖颈之后,轻声道:“慢一点。”

    越桃也不知他这句话是对自己说还是对她说,只觉着他面上的肌肤滚烫,虽是意乱情迷却还是绷着一根弦,眼睛根本不敢闭上,只怕这一闭就要彻底沦陷下去。

    子桑依稀感觉到越桃的服软,开始放缓节奏,滚热的唇渐渐移开,落在越桃耳侧,缓缓向下,与她耳鬓厮磨。越桃方才可见他那块浅红色的烫伤,心中一凛,却和初见时完全不同的心境。她伸出手指,轻轻触碰这块疤痕。犹在情乱之中的子桑并没有抗拒,轻轻松开抱住她腰身的手,与她对视着,任由她略带凉意的手指在面颊之上婆娑。

    “还疼不疼?”越桃娇腻的嗓音连自己都觉得陌生。

    “早不疼了。”子桑伸手附在她纤手之上。

    越桃看到他眼中似化非开的宠溺,仿佛方才的粗暴之举不是此人所做。

    “真的很丑。”越桃不知该说什么,只得重复这句。

    子桑早视越桃此话是在调情一般,佯作无辜道:“这辈子我只能长这样了,下辈吧,下辈子子我定寻一张俊美容颜。”

    这是在说下辈子还要在一起吗?饶是潇洒惯了的小公主依旧抵不了这甜蜜的誓言,羞怯之下又想从侧身逃出子桑的禁锢。

    于子桑当即捉住她欲要抽回的手,万般温柔得将越桃抱紧怀里:“越桃,不要躲。”

    越桃将头埋进他的胸前,仔细闻着他身上若有似无的木香味。

    仿佛过了许久,于子桑缓缓贴近越桃的耳侧,轻声道:“如若我退了婚,你是不是会将我大卸八块扔东海里喂鱼?”

    越桃听这话极为熟悉,仔细想了想竟是出自自己的口。原来他那日并没有昏睡,越桃又开始扭捏挣扎起来。

    “你个贱人,早知道你没安好心。”

    “你不要乱动。”子桑哑着声音道。

    “什么?”

    子桑将满面通红的越桃松开,伸手将她身上的衣衫整理了一番:“你身为公主,为什么会这么多骂人的词。”

    越桃果然没有好话:“你生为王子,为什么这么丑!”

    子桑抿唇而笑,顺了顺将她凌乱的发髻,缓缓道:“回去换套衣衫吧,这马倌的衣服,也是很丑。”

    “彼此彼此!”越桃拍开他的手便举步要走,迈了几步却又转头头回来:“送我回去,我不认识路!”

    于夷的婚俗和凤鸿氏大为不同,越桃打小喜欢凑热闹,又被于夷王尊为座上嘉宾,自是每一个环节都要细细看的。

    “嫂嫂可要看清楚了,等到大婚那日也好熟悉些。”一直陪在越桃身边的八公主于子韶嬉笑着打趣她。

    “这可是你们太子大婚,于子桑哪有这样的排场。”越桃笑着回她。

    “子桑哥哥常年陪同太子哥哥在外征战,战功无数,自然是有这样的排场的。”子韶严肃纠正道。

    越桃摸了摸头上松动的金簪,满面贤淑的微笑,心中却是另一套想法。

    外人对于子桑皆是未曾耳闻,但是于夷太子身边的一位无名谋臣却是著名得很,传闻此人乃是一位体态佝偻的白发先生,出兵奇诡,防不胜防,唯一的线索便是这人面上戴着一个面具。

    越桃第一次瞧见于子桑的面具也是自然而然得想到这个人,但是两人身形年龄相差太多,可能于子桑便是这人的徒弟吧,越桃暗自下了定论。

    “子韶公主,像子桑这样戴着面具的人,你还在哪里见过吗?”

    “子桑哥哥因幼年身陷火场而被烧毁半张脸,故而每日戴着面具,除此之外,我并未见过其他人戴过。”

    越桃把玩着桌上的酒杯,唇上挂着笑,不再说话。

    酒宴正值兴头,越桃远远看见于子桑被两杯酒灌醉,向于夷太子低语了两句便离席而去了。

    这两杯就醉了,真是有意思。

    越桃放下银箸,同身旁的影卫道:“本公主去去便来,你若不放心就远远跟着,别带上耳朵和眼睛,懂了么?”

    “是,公主。”

    晚间的风颇有些凉意,越桃顺着方才于子桑远去的方向疾步走着,却在灯火阑珊之处被一人拽到树荫之后。身后数名影卫慌忙现身,数把利剑出鞘的声音在寒风之中更显刺耳。

    “滚。”小公主低喝。

    几名影卫面面相觑,却怕是有心之人人故意模仿而不肯走开。

    “叫你们滚。”越桃又用暗语重复了一遍,这几个影卫方才收回剑,迅速轻声后退。

    “你真是个苛刻的主子。”头顶上熟悉的人声笑叹。

    越桃冷哼一声:“我向来是一视同仁得苛刻,对你也不例外。”

    子桑借着月光看着越桃又高傲又无赖的样子,温暖的手指不自觉得抚上她白瓷般的面颊,轻轻触了触小巧的粉色唇瓣。

    越桃猛地抓住他的手:“别亲了,弄花我的妆,我怎么回宴席之上去。”

    子桑看她煞有其事严肃的样子,又是一笑,还是捧着她的脸在她额头上印了一吻。

    越桃却有些怅然若失。

    “越桃,你明日便回去吧。”子桑叹息道。

    “为什么,你们明明要摆三天的宴席。”

    “回去吧,你一个公主,独自在异国总是不妥。”

    “怎么,你嫌我烦?”

    “嗯……的确有点。”

    “你敢,信不信我把你……”

    “把我大卸八块扔东海喂鱼是么?”子桑抢过越桃未说完的话,嗓音带笑。

    越桃狠狠踩了子桑一脚:“这就是你们于夷的待客之道,还是你于子桑的为夫之礼,竟然赶我走。”

    子桑挪了挪身子,为她挡住渐大的秋风:“现下皇宫之中东夷几个部落皆有人在,你别忘了黄夷白夷那几个和凤鸿氏早有积怨。”

    越桃突然伸手摘下子桑的面具,慢慢用手摸着:“我的未婚夫可是于夷著名的鬼面先生,我怕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