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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阿秋和汤圆慢慢拔出刀。
喵~~一只野猫蹿了出去。
矿山口的守卫兵见此,放下心来,将刀收回又重新站回各自的岗位。
云迟示意阿秋一会跟上王香他们,没过多久,两个送饭食的苦工拖着空车出了洞口,身后是两个监工,最后走出来的是王香,比来时少了两人,五人出了洞口向西而去。
阿秋走后,汤圆护着云迟慢慢后退,到了安全距离这才转身也往西而去,因为阿秋一路有留记号,汤圆很快跟阿秋汇合,阿秋的前面是一块平原,平原上是一片寨子,寨子里搭建着密集的茅草屋,少说也有百来户人家。
云迟匍匐着往下看了一眼,皱眉,这根本不像是一个村子,到像是个匪窝,寨子四周是篱笆遮挡,寨子口有守卫持刀把守。
这时,先前那两个苦工再次出了寨子,不过这次不是纯人力拉车而是赶着牛板车,而且这次的食物似乎更多一点,云迟三人悄无声息跟在他们后面,苦工这次的路线却不是去矿洞而是往南走了。
走了约七八里地,王香五人转进了一条小路,前面走的慢,云迟三人也放慢了速度。
紧接着又是往右拐,路却越来越宽敞,突然阿秋手一挥,三人躲进荆棘林中,不一会,十辆马车从身边经过,车上毫无遮挡,摆着整整齐齐的铁剑,这是私造兵器,这是要谋反……云迟想到此倒吸一口冷气。
看着运兵器的马车走远,云迟的心还砰砰的跳,名目张胆的私造兵器,这可是要灭九族的,是谁这么大胆?
“主子,不能再前进了,他们少说也有千来人,还是先回去再从长计议比较妥当。”
云迟点头,三人正欲后退,却见王香五人赶着牛板车已经折转回来了,云迟三人只得再次低下头一动不动,五人经过云迟三人身边时,却停了下来。
云迟正好奇,听见马车轱辘声,才明白他们是在给某人让路。
“见过宰父、申屠大人。”
“今夜几班?”
“回宰父大人,两班。”
宰父和申屠两姓并不多,只是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云迟差点没叫出声来,他的荆州府衙下级同知是宰父天赐,通判是申屠鹏,大儒是澹台霄,之前初来见过一面,因为云迟年幼,同知和通判二人颇有不满,以家中高堂有恙告了假,云迟也准了,没想到……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这么说宰父天赐和申屠鹏都参与了此事,不知道大儒澹台霄是否也卷入其中。
确定宰父天赐和申屠鹏走远,云迟实在是忍不住动了动脚,两名守卫兵同时竖起耳朵问,“什么声音?”
云迟回头,发现王香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两人四目相对,王香先是震惊,下一秒飞快转过身子拦住走过来的守卫兵:“几位大哥,是我发出来的,天太冷,我尿急,能行个方便吗?求几位大哥转过去,我很快就好。”
“快点啊,一会就得交班了。”
“谢谢几位大哥。”在王香的掩护下,阿秋和汤圆扶着腿麻了的云迟这才脱了身。
“我和嬷嬷伙食房,母亲浆洗,苦力一千人,士兵八百人。”王香小声快速说完,假装系好裙裤飞快的跑回马车边。
云迟来不及多问一句,就看着王香跟着牛板车后越走越远。
阿秋低声道:“大人,此地不宜久留。”
云迟看着王香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先退回马车那里。”
三人小心翼翼按原路返回,可是到了黑风口,却发现马车不见了,阿秋看了看地上的草印痕,低声道:“巡逻兵来过了。”
云迟问:“我们被发现了?”
阿秋快速看了一下四周:“估计是,快走……。”话没说完三人就被密密麻麻的兵士围住了。
“什么人?怎么半夜在此?”
阿秋赔笑道:“各位军爷,我们是去探亲的,路过此地不小心迷路了。”
“那你们刚才去哪了?”
“我弟弟闹肚子,刚去解手了。”
“怎么去那么久?”
“回军爷,小的原本想找地投住一宿,不小心迷了路,这才耽搁了一会。”
“你们去哪探亲?”
“去南海。”
“投谁?”
“投胡大将军胡玉乔。”
两位兵将低声交谈了一会,最后冷冷道:“顺着这道一直走便是南海。”
“军爷,可否行个好,将马车还给我们?”
兵将不耐烦的吼道:“走不走,不走就别走了!”
“走,走,我们现在就走。”阿秋扶起云迟掉头就走。
三人走的飞快,才走了不到两百米,迎面来了一辆马车,云迟刚一抬头,马上低下头,宰父天赐和申屠鹏正看了过来。
马车飞驰着擦身而过。
“你觉得刚才那孩子面熟吗?”宰父问申屠。
“宰父兄,你的眼睛是花了吧,这大黑天的怎么可能遇到熟人?”
马车停下,宰父天赐问:“发生什么事了?”
“回宰父大人,遇见兄妹三人,刚盘查过了,是去探亲的迷了路。”
“去哪探亲?探望何人?”
“回宰父大人,他们兄妹仨去南海投亲,探望胡玉乔将军。”
“胡玉乔?”
“怎么了,宰父兄?”
“据我所知,胡玉乔幼年丧父,家中兄妹三人皆由母亲一人抚养大,他们并无亲戚,之前胡玉乔一家被秦娴妃娘家欺负还是他的先生唐允之出面,最后唐允之收留了他们一家。”
申屠鹏问:“那又怎么样?与这三人有什么联系?”
“胡玉乔没有亲戚,他的弟弟胡玉峰在襄阳县任知县。”
“想不到宰父兄竟然将朝廷各官员履历记得这般清楚,记忆超群,小弟自叹不如,真心佩服。”申屠鹏拱了拱手。
“现在不是吹捧的时候,唐允之的外孙子车云迟自幼长在唐家书院,天资聪颖,六元连中,圣上钦点,我虞朝唯一的六元连中小状元。”
“是啊,这可是虞朝的小状元第一人。”
宰父天赐反问,“那小状元不正是才来我们荆州任知府吗?”
“那小娃娃西皮嫩肉娇生惯养的,这会估计还在睡梦中念着吃奶呢,宰父兄到底想说什么快直说吧。”
“刚才那娃娃不正是咱们荆州知府子车云迟吗?”
“哈哈哈,宰父兄真会说笑,荆州离桂阳郡五天的路程,这小毛孩来这做什么,你看他乳毛未退,胎毛未消,也就是仗着他外祖父的名头和北宫丞相的几分薄面,他能干什么?他二姐嫁给北宫丞相的次子,因两家联姻,自然是有人碍于北宫烨情面,让他几分,仅此而已,宰父兄怕是多虑了。”
宰父天赐低头沉思了一会,申屠鹏的话也有道理,可是为何这心里头总不踏实?
阿秋和汤圆扶着云迟一路疾驰,只恨脚下无马,大概走了半站地,突听身后马声传来,不用猜,估计是那兵将改变主意了。
阿秋背起云迟索性展开轻功狂奔,汤圆也暗自提气跟上,如被这些逆反叛军追上只怕必死无疑。
主仆三人不一会就跑的大汗淋淋,可是追兵却越来越近。
“星辰和星河的人马在哪,给他们发信号。”云迟问。
“他们两人一个去了寨子,一个去了兵器库,还有部分估计混入了矿洞。”
“汤圆,你护着大人先走,给星辰星河发信号,我断后。”说完将云迟递给汤圆,自己拔刀往回跑,迎着追兵冲了上去。
汤圆一边跑,一边从怀中掏出信号弹,没想到叛军看见信号弹分成两路追的更猛更急,一路人马朝阿秋包了过去,另一路人马紧跟在汤圆后面,云迟庆幸追兵无弓箭手,否则必成刺猬。
云迟早被颠的翻江倒腹,只能拼命忍住,她知道被抓住都活不了,否则就是那些人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