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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旭与丫鬟丝萝正浓情蜜意着, 贺二夫人杨宝兰便闯了进来。丝萝自是不必说, 吓得魂飞魄散,连连跪地求饶。贺二爷则坦然多了,理了理衣襟, 轻佻道:“怎么这么大阵仗?”
他一惯轻浮孟浪, 这点贺家人都知道。家里有贺老夫人和凶巴巴的杨宝兰弹压着, 他还不敢太放肆;但在外头,贺二的名声却是极风流的。
杨宝兰见贺旭毫无愧色, 再瞧见丝萝那张姣好面孔, 当即便觉得气血逆行,几要冲上头脑。她从来善妒,此刻盯着丝萝的眼神宛如一条毒蛇般,狠辣极了。
“贱婢!你就是这样伺候主子的!”杨宝兰气急败坏地抬脚,狠狠踹了一下丝萝, “那封信一定是你写的!一定是你写的!什么‘恨不相逢君未娶, 更恨蓬山几万重, ’真是骚狐狸吃了药丸子,贱得骨头都没了!”
丝萝懵了一下,道:“什么信呀……”
——她素来谨慎, 行事力求不留下把柄,因此从不写信予二爷,免得叫母老虎杨宝兰发现了, 惹祸上身。二夫人口中说的, 又是什么信?
“你还装!定是你写的信!”杨宝兰一边恶狠狠地踹着丝萝, 一边口中叫骂着污言秽语。她出身小门小户,本就是个乡野泼妇,此时怒急攻心,自是什么都不管不顾。丝萝被她踹得歪倒在地,一边呜咽哭泣,一边护住脑袋。
“闹什么!”贺旭见丝萝可怜,忍不住护着她,“爷们儿三妻四妾又怎么了!大哥不也养了妾室?独独你这么善妒!”
贺旭不说还好,一说话,杨宝兰愈怒,整张脸蛋儿气得发白,当即便下了狠心去抓丝萝的脸,尖尖的指甲很快在丝萝娇美的脸蛋上抓出了几道血痕。
贺老夫人听着丝萝的惨叫声,心底一阵尴尬。尤其是瞥到一旁的秦檀不动声色地看着好戏,老夫人愈发浑身难受。
——都怪杨宝兰这粗妇,没事儿乱扇耳旁风,害的自己也匆忙错怪了秦檀!
想到此处,贺老夫人就不想让杨宝兰好过。但听老夫人冷笑一声,道:“丫鬟呢?还不去拉着你们二夫人!”待丫鬟把几欲疯狂的杨宝兰拉扯住,贺老夫人一扶拐杖,道,“这丝萝也不容易!既旭儿喜欢她,便开了脸,做个姨娘吧。”
贺旭闻言,露出喜色,道:“谢谢母亲,谢谢母亲!”丝萝也是捂着脸,喜极而泣。
贺老夫人冷笑着,心底道:她就是要抬举这丝萝,让杨宝兰这贱妇好好掂掂自个儿的分量!乡村野妇的命,却整日攀着秦家的嫡女咬,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想罢,老夫人对丝萝露出怜惜之色,道:“好端端一张脸蛋,竟叫人给抓花了。要是留下疤痕可不行。檀儿,你主管中馈,记得请个好点的大夫;药膏不要吝啬,定要让丝萝恢复如初。”
见老夫人对自己这么关照,丝萝抽噎着谢了老夫人的恩情,泪珠儿掺着伤口的血,黏黏得混在一块儿。
“娘,大半夜的这么闹,也不好看。”在旁看了许久好戏的秦檀终于开口了,提议道,“弟妹她面色虚白,想来是有些不适,不如让她早日回去休息吧。”
“还是檀儿想的周到。”贺老夫人冷眼转到杨宝兰身上,嗤一声,道,“这杨氏有些疯癫了,在她房里支一樽佛像,叫她好好听听佛音,宁静一下心思。这两个月,就不要出门丢人现眼了。”
杨宝兰仿佛没听到这句话似的,一双眼还狠狠盯着丝萝。丝萝害怕,立即躲到了贺旭身后;贺旭保护欲满溢,当即用身子挡住了丝萝。
“贱人……”杨宝兰愈发怒了。但老夫人陪房的几个嬷嬷已动了手,将杨宝兰往她自个儿的屋子里扯。
眼见得好戏要落幕了,秦檀挑眉,向老夫人道了退,携着丫鬟回飞雁居去了。临走前,她不忘叮嘱贺二爷身旁的小厮:“今夜记得看护好丝萝,二夫人正在气头上,别闹出事儿来。”
夜风习习,青桑扶着秦檀回飞雁居。路上,小丫头撅着嘴,不满道:“老夫人先前冲进来怒斥您的样子,真是可怕极了。如今事情水落石出,一切都是那丝萝的错,老夫人也不和您说声‘过错’!”
秦檀不以为意,道:“贺老夫人呀,是绝不可能对一个晚辈低头的。孝字压在头顶上,她老人家便是冤枉了我,那我也得受着。”
话虽这么说,可两个丫鬟都知道,秦檀绝不会轻易让老夫人冤枉了她去的。
踏踏的脚步声不紧不慢,秦檀望着贺府的夜色,心道:虽这事儿过去了,但难保贺老夫人不会再疑心她嫁入贺府的动机。和离是必须的,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因为——
现在的她,如果离开了贺家,便无处可去、无家可归。
她隐约回想起前世出嫁时,父亲秦保沉默的面容,心底微微一凉。她那生性优柔寡断的父亲,大半辈子都是在被旁人左右吹着摇摆之中度过的;可在她从尼庵回到秦家的那几年里,父亲也是真心实意地疼爱着她。因此,父亲才会拼破了头,去求那个太子嫔的位份。
但是,她的所作所为,还是寒了父亲的心。
“檀儿,你此去嫁入贺家,为父便当没有过你这个女儿。”
出嫁那日,父亲秦保站在她的闺房之中时,是这样说的。
“为父是真心想弥补你,可你不能仗着为父的宠爱就为所欲为。从前你折腾榆儿、枝儿就罢了,为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可这一回,你却为秦家惹来杀头的大麻烦!得罪了太子殿下,你要爹爹与叔父在朝中如何自处?”
从此,她就再也回不去秦家了。
秦檀回了飞雁居,收拾了一下,便上床歇着了。这一夜有些不安静,贺二夫人的屋子那头总传来争执吵闹之声,吵得秦檀醒了三四回。
次日天明,红莲来打帷帐,她一边捧了洗手的铜盆,一边轻声道:“夫人,昨夜出事儿了。”
“怎么?”秦檀在铜盆里泡了会儿手,问道。
“二夫人发了狠,偷偷叫人扣住了丝萝那丫头,在庭里打板子。”红莲压低了声音,一副隐秘的样子,“打了没几下,丝萝下头就流血了,原她早就怀了身孕,已有两个月多了。”
秦檀坐了起来,问:“后来呢?”
“丝萝的孩子没保住,人也昏了。”红莲露出不忍之色,“昨夜那边闹得沸反盈天,就是为的这事儿。后半夜时,老夫人也知道了,气得要命。”
贺老夫人能不气么?贺老夫人可是极想抱孙子的,但杨宝兰善妒,将贺旭看得严严实实;杨宝兰自己又没有子女缘分,过门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怀上。好不容易丝萝有了,竟叫杨宝兰直接给打没了!
“……孩子没了?”秦檀心底咋舌。
她倒是没料到,杨宝兰会狠毒如斯,竟把丝萝打得流产。前世的丝萝,可是凭借着这个孩子顺顺利利地做了姨娘。后来丝萝家平了反,丝萝便抬了贵妾、复了旧姓;人人见了她,都要喊一声“陈姨娘”。
“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不来叫醒我?”秦檀起了身,叫青桑给她穿衣服。
“是大人说的,不要用这些腌臜事情来打搅您休息。”青桑少见地对贺桢有了夸赞之色,“昨夜大人被闹醒后,就把此事处理妥当了。”
想到丝萝腹中孩儿到底是一条人命,秦檀有些不忍,叹了口气,道:“回头给丝萝送些补品去,让她好好养着身子。她与这个孩子没有缘分,这也是没办法。”顿一顿,秦檀又问:“那二夫人呢?”
青桑替秦檀扣上最后一颗扣子,道:“今早已被送出去了,老夫人说,她患了会传给旁人的疾病,要送到京城郊外的庄子里去好好养病。老夫人说这话时,面色铁青得可怕,想来二夫人她没个一年半载是回不来了。”
秦檀听了,倒不意外:“既老夫人已做了决断,那我们就不要再理会这件事了。”
说罢,她瞧着镜中的自己,默念道:事不过三,她可是警告过杨氏的。
青桑微微露出笑容,宽慰道:“这整日捕风捉影的二夫人不在了,您的日子也会轻松些。”
秦檀却伸手,点了一下青桑的额头,道:“傻丫头,你当真以为杨氏一介村妇,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和能耐,跑来折腾我?这背后若没有人藏着煽风点火,我是不信的。”
青桑不明觉厉,道:“二夫人的背后还能有谁呀?”
正说话间,外头的丫鬟递了一封信来。秦檀坐在妆镜前,一边由着红莲给她梳髻,一边接过了信。“是王妃娘娘写来的小信。”她笑了一下,撕开封口,取出信纸。
红莲手指夹着秦檀一缕发丝,沉稳问道:“王妃娘娘可是请您去做客?”
秦檀低头读着信,眉间疑云渐漫。“真是奇了怪了,”她抖抖这信纸,道,“王妃娘娘竟在与我打听四妹妹的事儿,还叫我有空带四妹妹去她那儿坐坐。这是吹的哪门子风?”
红莲听了,也甚是奇怪:“平白无故的,怎么问起榆四小姐了?”一旁的青桑挑着妆奁匣里的手镯,嘟嘴恼道:“奴婢不喜欢榆四小姐,她总是阴阳怪气的,说的话又叫人听不懂。夫人要带她去王府做客吗?”
秦檀折起了信纸,道:“我要带四妹妹去王府,四妹妹还未必乐意呢。如今我在秦家可是人人喊打,他们一个个的,见了我就逃,生怕被我连累了,惹来太子爷的怒气。”
秦檀叫丫鬟拿了纸笔,给燕王妃回信。青桑在旁伺候笔墨,小心问秦檀道:“夫人,您要怎么与王妃娘娘说呀?若说您不会带榆四小姐去,是不是有些拂了王妃的面子?”
“我在王妃娘娘面前没什么好瞒的,实话实说便是。若我藏三匿四的,反倒讨人嫌。”秦檀抚平了信纸,道,“我被秦家厌弃的事儿,京中知道的人也多,想来王妃娘娘不会怪罪。”
秦檀写完了信,差人给燕王府送去,就去侍弄院里的花草了。隔了几日,燕王妃就叫王府的下人带口信来了,说是王妃已自己请了秦榆到王府去做客;贺家这头,也要请秦檀去做个陪客,免得秦榆第一次去王府太认生。
秦檀听了,微微吃惊——燕王妃的速度也太快了!
谢盈是王妃,若是给秦家下了帖子,秦榆定是赶着命儿飞过来,秦榆答应去燕王府陪王妃聊聊天,本没什么好奇怪的;只是王妃还要叫秦檀去作陪,就有些为难人了。
“王妃娘娘这也太不把您当回事儿了!”青桑气鼓鼓的,“夫人都说了,您与秦家闹得不痛快,王妃娘娘还定要您去陪着秦榆,这算什么事?”
“青桑,不得胡言乱语。”秦檀冷瞟一眼青桑,吓得后者瞬间噤声。秦檀理了下鬓发,道,“依照我对王妃娘娘的了解,她绝非那样的人。去,准备些礼物,准备去燕王府。”
***
隔天,秦檀就坐上了马车,去往燕王府。
想到会再见到秦榆,秦檀便颇有些感慨。
她抛弃一切嫁去贺家的时候,满脑皆是自我感动。那时她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秦家的其他姑娘们了。未料到,这一世她会在燕王府再见到秦榆。
印象中的秦榆,是个颇为清高的女子。秦檀行三,秦榆行四。论辈分,秦榆得喊秦檀一声“三姐姐”。不过,秦榆这一声“三姐姐”从来都是喊得不甘不愿。
秦榆是长房嫡女,又能写诗作词,小有才名,从来都是自比梅花白雪的。她的容貌随了母亲,是小家碧玉那一挂儿的,只是清秀之姿,而秦檀却素有美艳绝色之名。秦榆心有不甘,见了秦檀,都是一副高傲不屑的样子,今儿个一句“庸俗媚下”,明儿个一句“轻浮做作”,埋汰得很。
秦榆高傲,秦檀不饶人。因性子不和,姐妹两人没少闹过矛盾。
秦檀思虑间,马车到了燕王府。她下了车,就有相熟的下人来迎她。有眼里见的仆从都知道,这位贺夫人是近来王妃跟前的红人,是替着王妃教训周娴的那个,因此对秦檀也巴结得很。
“贺夫人,您总算来了,秦家的四小姐早到了,王妃娘娘就盼着您呢。”小厮一边引路,一边殷勤道。
几人穿过小径,朝着王妃待客的恩波簃走去。未几步,恰迎面撞上了一名男子,正是谢均。
“相爷,您来探望王妃娘娘?”秦檀礼貌性地打了声招呼。
这儿是燕王妃的地盘,谢均在姐姐的地盘上行走,秦檀是毫无办法的。
谢均看到秦檀,楞了一下,道:“这倒不是。今日,是姐姐喊我来的。怎么,贺夫人也是姐姐喊来的?”
“是啊。”秦檀点头,“我娘家的四妹妹也在呢。”
谢均闻言,眉心微蹙。不得不说,他模样俊挺温秀,便是蹙个眉,也是极好看的。他脚旁的池子里,跃起了几位花鲤,像是争先向他讨食一般。
小厮谢荣忽的一拍脑袋,像是发现了什么,大惊小怪道:“相爷,王妃娘娘这是给您相看媳妇来了呀!”
谢荣这么一说,秦檀也察觉到了点什么——谢均父母早亡,谢盈便姐代母职。如今谢均即将而立,却还未成婚,谢盈心里着急,替他相看媳妇,那也是有可能的。若是当真如此,谢盈将秦檀请来,那也有了理由——
让姑娘家单独见谢均有损闺誉,但两边若各自有个做了妇人的姐姐相陪,那就无妨了。
谢均听了,面色微沉,道:“姐姐未免太心急了。”
谢荣急匆匆的,连忙给自己主子出谋划策:“王妃娘娘不曾请秦家夫人来,说明这事儿八字还没一撇,娘娘今日只是想看看那秦四姑娘品性如何。相爷,还有的挽回呀!”
秦檀想通了这事后,就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谢均娶谁,她管不着,她只是打趣道:“相爷,我那四妹妹颇有才名,倒也不算是配不上您。”
谢均闻言抬头,恰好见得秦檀笑得冶艳,眼里有一分看好戏的意思。当下,他心底有些轻微的不豫,只觉得秦檀的笑容颇为可恨。
——这秦氏,八成是想看他的热闹。
没一会儿,谢均忽挑起唇角,露出个温柔笑容来。“贺夫人,你可记得,你还欠某一份人情?”谢均道,“那日在东宫中,我在盛怒的太子面前保住了你。”
“自……自是记得。”秦檀回答,心下忽然咚咚跳起来。
——这谢均,该不会是要耍什么坏主意吧!
“贺夫人,报恩的时候来了。”谢均唇边笑容愈深,眼帘下阖,藏起眸中一道浅浅亮芒,“东宫事忙,我还不想娶妻。望贺夫人能伸出援手,让那秦四姑娘早些回府去。”
秦檀的笑容一滞。
“我又何德何能呢?愚笨如我,怎么办得到呢?”秦檀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你是秦四姑娘的姐姐,定比我了解她。”谢均负了手,眼神光淡了下来,“我不想误了她。”
“我这样的小人物,哪能左右王妃的心思?”秦檀笑眯眯的,这样的她就像是一条滑不溜秋的鱼,难以抓到。
她想到谢均先前送来的戏谱,心底就一直暗暗好笑。
——叫这小心眼的谢均讽刺她爱演戏,如今她偏不帮忙!
“贺夫人,你的九窍玲珑心摆在那儿,可别说你弄丢了。”谢均道,“你别忘了,你还欠我一桩人情。莫非,你不打算偿还人情了?”
听谢均拿人情来压,秦檀咬咬牙,眼珠一转,道:“相爷,这回我就帮你。但是,您得把谢荣借我一用。此外,我帮了你后,我们的人情便一笔勾销了。”
谢均点头,对谢荣使个眼色,道:“还不过去?”
谢荣踌躇了几步,老老实实垂着头到了秦檀面前。秦檀垂着手,仰头问谢均:“相爷,您不怕我利用谢荣做坏事,败了您的名声?”
谢均垂眼打量她,从容道:“你败不了我的名声。满朝臣子都做不到的事情,你也做不到。”
秦檀却不说话了,而是弯腰凑到谢荣耳边,叽叽咕咕地说着什么。她似乎在讲有趣的话儿,说着说着便露出笑颜,容色直如艳丽春花,眉心微挑,似一片薄雾之中的柳叶。这言笑嫣然的样子,轻俏极了,叫谢均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小厮谢荣弯腰听着秦檀的话,渐渐的,露出惊恐之色:“这……不成,这绝对不成……”说罢,他就要和主子谢均诉苦。秦檀却一把按住他的脑袋,横眉竖目道:“不准告诉相爷!”
谢均也道:“谢荣,你不必告诉我。我想看看,贺夫人使的什么把戏。”
谢荣露出一脸苦相,似吃了黄连一般,眼里几要渗出可怜泪光来。
秦檀露出满意的笑,道:“相爷,你就放心吧,我保证叫四妹妹乖乖回家去,再也不敢肖想您。此外,这个法子也会让四妹妹守口如瓶,不害了你的名声。”
时间已经不早了,秦檀交代完后,与谢均辞别,先朝恩波簃去了。
恩波簃里,燕王妃坐在上首,脚边的狗儿正懒洋洋睡着。秦四小姐秦榆早到了,挑的是南窗下的位置。她穿了一身月白衣裙,发间簪的皆是碧玉钗饰,整个人清泠泠、仙飘飘的,如朵广寒琼花一般;不过她容貌不算醒目,杏眼圆脸蛋儿,单薄寡淡了些,叫人不太记得住。
“多日未见,王妃娘娘精神气又好了几分,想来近来是喜事多多。”秦檀也不低调,甫一进门就笑言笑语,成功换来了秦榆的一声冷哼。若不是燕王妃在前,秦榆肯定是当场要发作的。
“四妹妹,许久未见了。”秦檀说罢,又与秦榆打招呼。
王妃不与秦檀见外,叫秦檀坐下,语气间一副熟稔模样。待招呼罢了秦檀,王妃转向秦榆,拨弄着累金丝的指甲套儿,笑道:“秦四小姐,贺夫人和我素来交好。她为人仗义,甚得我的喜欢。想来,你们秦家人也是喜欢她的。”
秦榆听了,面色微微一变。
秦檀也听出来了,王妃这是在敲打秦榆,让秦榆回去告诉秦家人,她秦檀并不是无依无靠的人,而是有燕王妃护着的女子。
那一瞬,秦檀有些恍惚——原来,燕王妃也是有心为她好的。这世间,尚且有外人对她存一份真心。
说话间,谢均到了。
“姐姐,贺夫人。”谢均和王妃、秦檀打了招呼,又转过头望向秦榆,“这位是……?”
见到谢均步入,秦榆微微愣了下,随即低下了头,脖颈泛起一层娇涩的红。在王妃看不到的地方,秦榆露出微微兴奋的神色。
恰此时,小厮谢荣走了进来。
他翘着兰花指,走路一扭三摇,始终带着一抹夸张的笑。行走时,手腕叮咚一片响,竟是带了两三个女式的镯子。好不容易走到了谢均身旁,谢荣便嘟起了嘴,以最尖的声音道:“爷~您怎的走的这样快?也不等等奴,哼!”
也不等等奴,哼!
奴,哼!
哼!
秦榆抬起头,满面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