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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防盗比例60%, 订阅比不足,请补订或等待72小时 “姐姐但说无妨。”
“爹爹见我每日将自己锁于房中,寝食难安, 便提议……让我来苏府小住几日。”汪语蝶轻垂下眼睑, 面露羞赧。
身为大家闺秀却不请自来, 出了白事还恬不知耻的要留宿他人府上,这着实令她汗颜。可爹爹说的对, 当年是她们汪家轻视了苏博清,连带打了整个苏家的脸。如今自己新寡丧夫,若是再等苏博清中举才来缓和, 届时人家前途一片看好, 那便更显势利。
饶是苏妁心中为难, 嘴上却不便婉拒。如今汪语蝶已是满心伤悲,她又怎忍再令她失望?
她只笑眼弯弯道:“妁儿刚搬来戊京人生地不熟, 姐姐肯来陪我小住, 自然是求之不得。”
只是说这话时,脸上笑着心却惆怅……偷书之事, 只得再寻时机。
原本汪家小姐想直接睡在苏妁的耳房里,这样离的近便更觉踏心。可桐氏坚持不能怠慢了汪家小姐, 将人安置在了东厢房的套间儿里, 与苏妁所居的西厢正好相对。
桐氏这样做, 除了出于礼节外自然还有自己的计较。虽说两个姑娘打小玩儿在一起感情深厚, 汪大人又是自家老爷的恩师, 但毕竟汪家办了白事,头七刚过,余阴尚重,与苏妁睡的太近也不好。
两个姑娘直聊到入夜才分开。汪语蝶这日在苏府拢共用了三顿饭,外加点心宵夜。贴身的丫鬟欣慰不已,喜极而泣,心中直道老爷这安排委实英明。
翌日一早,汪语蝶便又进了苏妁的房里。经过上回的事后她总是睡的晚起的早,这回在苏府还算是睡的沉的,竟直接一觉至破晓。
只是苏妁赖床惯了,寻常没什么事时都会睡至天大亮方起。汪语蝶进屋时,她尚睡的死死的,连别人坐到了她床边儿上都未有丝毫察觉。
见苏妁那懒怠的睡姿,汪语蝶本想如过去那般逗弄一番,但刚起心思笑颜便蓦的僵住,动作也停下了。
如今,她是个寡妇。
她迟眉钝眼的凝着地面,两脚不时踢一下床柱。突然一个踩空,脚闯进了床底,将什么罗叠的东西给踢翻了。
汪语蝶蹲身去看,竟看到一堆书。她将那些书小心取出,然后罗叠整齐欲放回,却又觉得很是怪异。
这些书是苏伯伯的书。听爹说样书稀珍,一共没印几本都不够送的。可如今怎么竟有八本在苏妁的床底下?
她随手翻了几页,先是心中暗叹苏伯伯的文采,接着便发现书中有一页不见了。
越是看不到的东西,便越会令人生出几分好奇。汪语蝶取出另一本翻至同页,发现那里也被撕得犬牙交错。
好端端的,为何要糟践苏伯伯好不容易印出来的样书?汪语蝶娥眉微蹙,怎的也想不明白。
这时床上有翻动身子发出的窸窸窣窣,她慌忙将书罗叠整齐放回原位,装作没事儿人一样坐回了床边。
虽好奇是因何而为,但她身为名门千金,未经主人允许便随意动人私物,本就属失礼。更何况此事隐隐透着蹊跷……
躺在锦被中的姑娘翻身朝外,睫羽微微忽闪了两下还是不舍得睁开。一张丰盈的鹅蛋小脸儿未涂半点琼脂,却是睡的红扑扑的,粉面含春。
“真是不管长到几岁,都还是这副懒相。”汪语蝶忍不住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儿。
苏妁慵懒的将眼张开条缝儿,在见到汪语蝶的一瞬,那双惺忪秀眸顿时粲放如花,灿艳炜煜。她差点儿忘记了,家中有客人在。
随后便一个骨碌爬起,下床将斗篷披上。面露羞赧:“语蝶姐姐,你怎么起得这般早……是在这儿睡不习惯么?”毕竟是这么大的姑娘了,被人看到睡姿难免羞惭。
“不是,今日已是近来睡的最安稳的一夜了。”汪语蝶起身往屏风后走去:“妁儿你先换身衣裳吧,咱们今日不在府中用早飧了,我带你去吃吃戊京的特色馆子。”
眼见汪语蝶自觉的绕过了屏风,苏妁便换起衣裳来。边换着还不忘问起馆子的特色。
汪语蝶笑着一一讲解后,貌不经心道:“对了妁儿,听爹爹说苏伯伯出了册诗集?”
顿了片刻,苏妁才应道:“噢,是啊。”
“太好了,早便听爹爹说苏伯伯的文采了得,这回定要拜读一番,妹妹可要记得赠我一册!”
片刻的沉寂,之后苏妁故意弄出些取取放放的忙乱动静,心中则想着该如何婉拒才好。
须臾:“语蝶姐姐,《鹊华辞》仅印了几本样册,皆赠予几位大人雠校,眼下府里是一册都没有了。待来年正式开印时,妁儿定给您留好!”
汪语蝶嘴上应着,心中却越发笃定了先前的猜测。这册诗集定是出了什么岔子。
她虽真心待苏妁这个妹妹,但来前爹爹也郑重嘱咐过,若是发现苏府有任何怪异行为定要及时留意。这些或许关乎苏明堂对王爷的衷心,以及汪府未来的安危。
若是早前爹爹这般说,她或许不会同意做他的眼线,可如今汪府遭遇了这等劫难,身为汪家一份子,她定不容任何危机再靠近汪家。
***
正午的日头打在皇极殿的琉璃瓦上,粲焕炜煜,锃光耀目。殿前左设日晷,右置嘉量,铜龟成对,铜鹤比双。崇隆严丽,蔚为壮观。
一个头戴三山冠的乾清宫小太监,正一路疾步着往皇极殿行来,欲求见当朝首辅。
柳氏原本想着既然院子爽快分完了,眼下又正好起身致谢,那就不如直接回去好了。可她刚想开口告辞,却见对面的杨氏又坐回了圈椅里,大老爷也一点没有要走的意思。
柳氏迟疑了下,也拉着二老爷手坐了回去,想要看看老大家的还有什么想法。
见老二家的不走,杨氏侧头给大老爷睇了个眼神,大老爷眉头微皱扫了眼对面,咂了咂嘴思量片刻,随即点头示意。意思是一切还按原计划进行,不用管老二在与不在了。
杨氏沉了沉心,继而面露讪然的开口道:“那个……三弟三弟妹,嫂子还有件事儿想跟你们商量。”
苏明堂面色极好,应道:“嫂子请讲。”
一旁的柳氏脸上虽不动声色,但已悄然竖起耳朵静心等待。她就知道留下来是对的,老大家今日能如此痛快,肯定在别处打好了算盘。
杨氏一脸难为的道:“你看你们这回举家进京是为了公务,原本嫂子不该叨扰你们的。可是你大哥喘疾患了这么些年,吃了多少药始终都治标不治本的。之前就听人说京里有擅针灸的郎中能治愈此疾,是以……”
话未说完,却已点透。杨氏一副欲言又止的为难样,满噙着心疼的回头看了看大老爷。
大老爷的喘疾的确拖了多年,特别是季节交替时尤为严重。故而苏明堂闻言也显焦急,皱眉问道:“戊京当真有能治好大哥的郎中?”
这回不等杨氏开口,大老爷迫不及待的自己就上阵了:“真有!”
“其实这事大哥早便听说了。只是那针法要早晚各施一次,连续一个月方可见效。如此一来,便得久居京城。名医诊金本就不菲,加之戊京的吃住,大哥委实是负担不起啊!”说罢,大老爷无可奈何的摇头叹息着。
苏妁趴在门外听了半晌,如今也明白里头的人各自打的是何算盘了。
大伯的病自是该治,可要说起来京城离郎溪县也没多远,她不就一连两回都是入夜之后才往回赶么。远没到无一方投靠落脚便无法就医的地步。
不过她明白归明白,爹爹的决定也昭然若揭。
果不其然,屋里苏明堂听大哥讲完一脸的激动,丝毫不掺虚假:“倘若当真能治好大哥的喘疾,便是再多银两也值得!何况圣上为我分拨了府邸,大哥自不必为吃住犯难。事不宜迟,不如大哥与大嫂也回去收拾收拾,后日随我们一同进京?”
“那自然是好!”大老爷与夫人杨氏相顾一眼,二人脸上皆是喜不自胜。
……
待三房各自回屋后,柳氏又开始了猜忌。
“老爷,我就说老大家的怎会这么通情理不跟我们抢大院儿,原来人家早盘算好了!大哥大嫂借着治病的引子随老三家进京去住高门官邸,两个儿子留下来占着三处院子,好不自在!”
柳氏越说越气,甚至一度怨愤起自家老爷没得个娇贵的病!不然她也可以拿这个当由头。
二老爷一听她唠叨便打心底里烦躁:“你说你……贪总要有个度吧?早年想分人家半个院子都分不来,闹得几年不走动。如今整个院子都分给咱们了,还是五居的大院儿!你还不肯知足……”
“再说了,我大哥那是去治病,又不是去享福!没听他们方才所言么,个把月就回来了。”二老爷气不过又补了句。
想想三兄弟打小感情那般好,原以为各自娶媳生子后苏家会越发的兴盛荣华,却想不到娶了这么个泼辣主儿进门,搅得家宅难安,兄弟反目!
柳氏见他这般说,心里越发的不乐意,习惯性的掐起腰来大吼:“你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到底是谁给你生的三个儿子?大哥只说针灸一个月后有起色,何时说一个月后就回来了?也就你这个肠子不带拐弯儿的信他们会舍得放弃京城蹭吃蹭喝的好日子!”
“胳膊肘往外拐?那可皆是我的亲兄弟!”
“亲兄弟怎么了!能帮你传宗接代还是能帮你养儿育女?”
……
如此针尖儿对麦芒,二房的老两口直吵吵到午饭时,才终觉体力不支,歇了。
***
这日清早,一辆双匹马儿拉的车自苏府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