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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 骚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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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不仅有月色,且是一月正中,满月。正是:

    月光湖色,撩得一个春心荡肺,拨得一个思肝愁肠。

    夜渐深,三姐盘月儿悄悄去了湖边,见木莽子那个傻儿果然又在发呆,暗喜,轻身轻脚下去,笑道:“你那个长颈兄弟呢?肯定又喝多了。一个人在这里,想什么呢?”

    月圆人不圆,木莽子正满腹思绪,未想到夜深了还会有人来湖边,唬了一惊,转身见是盘月儿,心安下来,道:“在看湖光月色。”

    盘月儿“哼”了一声,道:“你是在想那竹片上的女人吧?”

    木莽子心中一惊,道:“此话怎讲?”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跟踪你好几个晚上了!快讲实话,那女人是谁?”

    木莽子有些生气道:“你跟踪我做什么?关你何事!”

    “当然关我事。怪不得这几日里,我热脸贴在你冷屁股上。你也不用假装正经,你的把柄在我手上!你若再对我冷冰冰的,我让你出一个丑!在众人面前再不敢装正人,抬不起头来!”

    木莽子冷笑道:“我有何把柄,会在你的手里,我可不是唬大的!”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刻在竹片上的下流话,甚至有可能是勾搭良家女子的证据,在我手里。”说完,从身后伸出左手来,笑道:“你眼晴睁大点,看这是什么?”

    木莽子见她手里拿有两三块竹片,正是自己放入湖水中的,真个吃了一惊,他吃惊的不是什么把柄,吃惊的是明明看到被湖水冲走了,怎么会在她的手上,道:“哪里来的?”

    盘月儿得意道:“你忘了这湖是三苗寨的湖。你以为,竹片放到湖里,水浸饱了,就会沉入湖中,你哪里晓得,从这里下水出去,有一个回水沱。这是天意!”

    木莽子有些后悔不明当地地理,用祈求的口吻道:“还我吧!”

    “还你可以,但你得给我也刻一块。”

    木莽子道:“不失言?”

    盘月儿暧昧道:“我盘月儿宁可失身,也不会失言!”

    木莽子边说“那行”,边上前想要抢过来。

    盘月儿退后两三步,道:“我早料到你有这一手!再动手,我就喊捉淫贼了!”

    木莽子想来一个缓兵之计:“这里没有竹片,我明日刻了送你。先把这几块还我,如何?”

    盘月儿舒肝柔肠般笑道:“不用明日,我早准备好了。”说完,她抽出放在几块竹片中间的一块来,递给木莽子。

    木莽子接过一看,是一块无字的短斑竹片,已打磨干净、平整,暗想:“她还真是有心人了”,道:“你等一会儿,我很快就刻好。”

    木莽子抽出龙水峡大洞主送给他的那把锋利的小青铜忍,准备下手,一时没想好刻什么字,仰头望天空中的一轮圆月,突然想起龙宝坑黑龙洞的月色,发起痴来。

    盘月儿道:“你只顾看月亮做什么?你把颈颈伸得比巫山人还长,也够不着,借一个云梯给你,也仍然够不着!”

    木莽子收回头,眼看湖水中也有一轮圆月,叹道:“水中月,镜中花。”

    盘月儿笑道:“你这次开窍了。难怪你刻了月亮的,你叫水澹,我就是你这个水中的月!”

    木莽子不答话,弯下腰,拣了一颗小鹅卵石,抛进湖中。

    一声水响过后,起了涟漪,那水中之月一时就变了形。

    盘月儿半怒半笑道:“你拿我使啥子气!快点给我刻字!”

    木莽子坐在沙面上,用青铜刀慢慢刻了起来。

    水面恢复了平静。

    盘月儿坐于木莽子左身旁,见他手上的小铜刀非常漂亮,道:“你这小刀太精巧了!送我如何?或者,你要我的什么换,都可以。”

    木莽子听她语气,有几分暧昧,更不想接招,道:“送你了,你自己刻字?”

    盘月儿呶了呶嘴,道:“那还是算了。小气!”

    盘月儿不知他这小尖刀,是龙水峡中大洞主送的,是一组暗器中的一支,仅余这一支了,怎么可能随意送人。

    月光下,盘月儿又闻到木莽子身上发散出来的香味儿,瞪大美眼看木莽子凝神静气刻字,越看心中越欢喜,她也是唱歌的高手,即兴轻声唱起一首歌儿,歌声婉转缠绵:

    “今晚月儿,又圆又亮,

    跑到湖心,水面之上,

    风儿轻吹,妹儿轻唱,

    我有嘉宾,中心喜之。

    夜如何其?夜色未央。

    哥哥千万,不要着忙。

    一刀一刀,用心刻之,

    笔划越深,情意越长。

    月亮月亮,从此不回,

    永远住在,水的中央……”

    这原来是一首流行歌儿,被盘月儿即景大幅度改成了现在这样。

    木莽子听这歌儿,想起瞫梦语在龙宝塘唱山歌的情形,忘了刻字。

    盘月儿温柔笑道:“看样儿,你觉得好听?”

    木莽子觉得她的声音像龙宝坑相思谷上的仙女的歌声一样美妙,有一种魔力,但不想让她更加误会,便笑道:“比夜蚊虫的叫声,稍可好一点。”

    盘月儿道:“你对我笑了,当然就是觉得好。”

    这逻辑,木莽子不想争论,不回言,继续刻字,盘月儿则继续轻伴唱。

    不多时,木莽子道:“好了!”

    盘月儿接过竹片,放在另外两块的上面,看了看,不消说不认识,道:“只有两个字?过分!那几块竹片上,最少也有三个字。”

    木莽子胡弄道:“你不知字数越少越好?”

    盘月儿冷笑道:“你休想胡弄我,你不如说白板板最好!老实给我说,读什么?”

    木莽子故作玄虚道:“休要小看只有两个字,极要紧,极高妙,读作:骚月。”

    盘月儿疑道:“你莫非在骂我?”

    木莽子这次认认真真道:“若是那些浅薄的俗物见了,或是有此误解。”

    盘月儿喜道:“我早知你与那些身上酸臭的男人不同,你就如盘瓠湖的水一样宁静和干净。那,这两个字是啥意思?”

    木莽子道:“就是美丽的月儿。”

    盘月儿双手把三块竹片一并捧在胸口,开心笑道:“这个好!这个好!”如获至宝。

    木莽子突然觉得,自己对这个少女的了解或许太浅薄了,那些关于她的传说,或许只是捕风捉影,她的纯粹甚至有可能在自己之上,暗道一声“惭愧”。

    未等他醒过神来,盘月儿已起身就走,木莽子急道:“不守信!你快还我那几块竹片呀!”

    盘月儿早跑了数步,边跑边回头笑道:“呆儿,你没听说过:嘴巴两张皮,边说边在移?”

    木莽子想追上去,却见一只极其雄壮的大花犬站在盘月儿身后,不知是何时来的,那犬怒视自己,如果自己再上前一步,随时都有可能向自己扑来,便又在湖边发了一回呆,方才回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