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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枝叫程漆带着, 才真知道了什么叫风驰电掣。
她原本计划着租一辆马车, 不用很快, 三五天能到临西就好,没想到程漆的马这样快, 第二日下午就到了临西城。
不知是不是错觉, 她总觉得程漆绷着一股劲儿,到了临西像是脱出了某个范围,神情状态才松散下来。
久坐马背还是有些吃不消, 但程漆已经给她垫了好几层软垫,又是她说要赶路的,陶枝不好意思娇气。
扶着程漆的胳膊下了马,腿就有些软, 她悄悄活动了一下脚腕脚踝,好奇地打量这座陌生的城。
“待会儿进城, 好好吃顿饭, ”程漆把马拴在城外的一棵柳树下,拍拍它鬃发油亮的脖子, “晚上换马车, 坐着就没那么累了。”
陶枝没想到还是叫他发现了,不好意思地抿嘴笑笑:“好。”
程漆拉着她往城中走,陶枝回头看看那匹陪了他们两天的黑马, 问:“就让它在这儿吗?它晚上吃什么?”
程漆扶着她的后脑把她拨回来, 淡淡道:“会有人照顾它的。”
陶枝将信将疑, 恋恋不舍地看了它好几眼。
临西城到处是南来北往的人, 即便临近傍晚也依然热闹。程漆直接带着她进了城中最高的那家酒楼,要了雅间,点一桌子菜。
帘子一垂,空间密闭,一时只有两个人的气息。竹窗被支起,街道上人流的声音成为遥远的背景,更显得此处静谧。
程漆一手支着下巴,半阖着眼看对面的人。
陶枝吃相很好,后背挺直,一手规规矩矩执汤匙,盛汤到嘴边一滴不撒。和程漆的懒散正相反,两人相对而坐却有种出奇的和谐。
“这个汤好鲜……”陶枝慢慢喝完了一碗,满足地叹口气。
程漆顺手又给她添一碗:“临西这边特产的菌子,用鸡汤熬煮,确实挺鲜。”
陶枝舔舔汤匙,睁大眼睛:“你之前来过呀?”
“……嗯,路过。”程漆心想:这应该算是第一次来。
不是在夜色中呼啸着掠过繁华灯火,而是慢慢地,不慌不忙地,上酒楼,看街景,身边还有个人陪着。
陶枝把各种菜色都尝尝,很快就饱了,但还注意着给桌上的甜点留着肚子。
有一道糖蒸酥酪,奶白色的羹上撒了细碎的梅子干,陶枝小心舀一勺入口,奶香里有一丝酸甜,好吃得很。她眼睛眯起来,嘴唇也弯弯的,神情餍足。
程漆看着她,又想起巷子的那只猫,手就痒了起来,连带着心尖也发痒。他勾唇笑笑,眼中划过一丝不怀好意,把自己手边的酒壶往她那边推了推。
酥酪很少,陶枝小口吃完,有些意犹未尽。程漆就适时道:“来点儿?”
陶枝含着小勺,眨眨眼:“酒?”
“嗯,不烈,也不辣,”程漆往她空的杯子里倒一点,眼神里是恰到好处的劝诱,声音低沉像在哄人,“你看,就一口,尝尝?”
陶枝两手捧起来,闻一下:“甜吗?”
程漆视线落在她唇上,笑:“甜。”
“好吧……”陶枝看那确实就是一杯底儿的量,估摸着自己能行,就举着酒杯一下喝尽了。
的确不辣,但味道醇厚绵长,没过一会儿就上了头,醉来如山倒。陶枝呆愣片刻,晕眩感愈重,眼前人影晃动,程漆脸上那笑容十分明显。
头越来越沉,几乎支撑不住似的,陶枝慢慢把头靠在桌上,嘴里嘟囔:“程漆,你王八蛋……”
程漆好整以暇地站起身,撑着桌沿凑近她,“喊我什么?”
“王八蛋、烦人精……”陶枝闭着眼,白皙脸颊上红晕诱人。
程漆用指肚摩挲着她温热的皮肤,声音低下去:“……要是真王八蛋起来,你还不得哭了。”
陶枝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嘴里无意识地哼哼几句。程漆笑一下,干脆打横把人抱起来,让她头靠着自己的肩。
下了酒楼,对面巷子里已有备好的马车。车夫是个面相平平的中年男子,见了程漆笑呵呵地一低头,眼中透着恭敬。
程漆点点头,抱着人上了车。马车里很宽敞,垫子也够厚,陶枝一寻到地方,立刻蜷着躺起来,还捂着脸。
“坐稳了吗?”车夫在外恭顺问道。
“嗯——”程漆想扒开她的手,陶枝就下意识地反抗,嗓子里发出呜咽。他脸上不由自主地带上笑意,“走吧。”
车轮辘辘地转动起来,程漆挠她:“哎,这么躺难受吧?”
陶枝自然不会回答,程漆等了一会儿,便自顾替她答:“还是躺我怀里舒服。”
陶枝均匀地呼吸着,根本不知道他的心思。
程漆实在喜欢她这副乖软样子,强压着心头的作恶欲,轻轻把人翻过来,往他身上带:“……爷心疼你,就勉强给你当回靠垫吧。”
陶枝半梦半醒,被黑沉的困倦拖着,只想好好睡一觉。她闭着眼找着一个舒服的姿势,头靠着他的脖颈,不动了。
带着清甜香味的呼吸扫在脖子上,程漆心里被人抓着似的痒,偏不让她睡。
“陶枝,”程漆凑到她耳边,“陶枝?阿枝?宝贝?”
陶枝迷蒙地用鼻音应一声:“嗯……?”
“酥酪甜不甜?”程漆贴着她耳郭问。
陶枝胡乱点头:“嗯……”
程漆接着问:“喜欢吗?喜欢酥酪吗?”
陶枝捂住耳朵:“嗯……喜欢……”
程漆拉开她的手,捏捏软嫩掌心,顿一下:“那喜欢我吗?”
“唔,嗯……”那声音已经不像回答,如梦中呓语,说完就彻底昏睡过去。
但程漆还是满意了,唇角止不住地上扬。他揉揉陶枝发红的脸,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好乖。”
“我也喜欢。”
—
宋鸣鹤坐在雅居里,看门外路过的男男女女,不知怎么眼前总划过陶枝和别的男人谈笑的样子。
他手中把玩着一只摆件,一上午神思不属,过了晌午才下定决心,到内屋换了件牙白墨竹长袍,去了香居。
刚一到,却见陈文隽正在关门,他忙走上前,左右一看:“陶枝呢?”
陈文隽那日和陶枝聊完,对此人简直半点好感也没有了,闻言没好气道:“你管呢?你和我师父还有什么关系?”
宋鸣鹤眉心一蹙,却没明显表现出不悦,换了种文法:“陈老板今日为何这么早关门?”
陈文隽完全没察觉到他在套话,摆摆手轰他:“师父有事出远门,我在这儿也揽不着客,回去了。”
宋鸣鹤眉毛一扬:“出门?她一个妇人家,出去安不安全……”
“安全,”陈文隽扫他一眼,“有人陪着她去,您就别操这些没用的心了!”
宋鸣鹤立刻想起那个见过两次的冷峻男子,离开香居,眉心折痕始终未展。坐在小酒馆自酌两杯,心中团着一股郁气。
他把杯中酒一饮而尽,转身进了一条小铺面,找到之前帮他查陈文隽芙蓉粉的人,在桌上压下一锭银子:“帮我查个人。”
那人满面堆笑,把银子收入袖中:“宋老板请讲。”
“是我原先的对门……”宋鸣鹤眼神阴郁,“一个男子,身量很高……帮我查查他是做什么的。”
过两日,宋鸣鹤正在雅庄坐着,那人急急忙忙地进到店来,把宋鸣鹤那锭银子原封不动地还给他,脸上还挂着冷汗。
宋鸣鹤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对不住,宋老板,这人我查不了,”那人神情惊悚,“看在您是熟客的份上,我劝你也别深究了!”
宋鸣鹤一怔,心中涌上一股更强烈的酸涩。
陶枝……这是攀上了什么大人物?
—
另一边,程漆已经带着陶枝到达上阳,距贵川不过一半路程了。
连睡了两日马车,听到程漆说今晚住城里时,陶枝心里还是雀跃了一下。车里垫子再厚,到底颠簸,睡不安稳。
况且……车里空间狭小,只有她和程漆两个人,实在是不便。尤其是第一天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程漆怀里睡了一夜,她简直羞得没脸见人。
马车由那车夫驾着去安顿,程漆拉着陶枝慢慢走进上阳城。白昼一天比一天短,天色刚暗,城里大街小巷就点起了灯。
两人吃过饭,在街上寻着合适的客栈,忽然听见街那头传来一阵喧闹。
陶枝好奇,凑过去一看,见街角有个男子在玩杂耍。年轻血热,秋天的傍晚还光着膀子,露出一身结实的挂着汗珠的腱子肉,看着十分健美。
他一挥臂,刀枪剑戟就在手中灵活转动,陶枝看得惊呼,跟着众人一起鼓掌。
程漆在一边,一勾手,人群中走出来一个矮个子的少年,朝他恭敬低头。
“你去,”程漆扫一眼忙着凑热闹的陶枝,指了指对面的客栈:“把他们那儿的房都定了。”
说完又补一句:“……留一间。”
少年领命而去,程漆这才闲闲地凑过来,一看人群围着的那个男人,顿时沉了脸。
陶枝正看得起兴,忽然被他拉走:“你干什么呀!”
程漆勾着她的肩膀往怀里一带,压低声音:“男人的身体有这么好看?”
陶枝的脸腾地红了,慌忙推开他:“别胡说!”
程漆“啧”一声,不慌不忙地攥住她手腕,道貌岸然地带她向对面客栈走。
过片刻,陶枝一脸为难地看着店掌柜:“真的只剩一间?”说完转头看程漆:“要不我们去别家看看?”
店掌柜咳嗽一声:“去别家也是一样的,说不定一间都没有。”
陶枝信了,秀气的眉蹙在一起。
程漆捏着她的腕骨,压住唇角那丝可疑的笑意:“一间就一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