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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妍的话引来众人沉默,自家小姐是个什么心性她们不可能不知道,她们知道小姐心里苦,可她们看着也甚是难过啊。
“那我们要怎么办?”
依妙想了想还是问了句,小姐现在这个样子,她们也不能放任不管啊。
苏妍明白依妙的意思,她思虑许久才开口。
“姐姐现在上了心神,这种时候我们只能让她自己想明白,照顾好她一应的饮食起居即可。”
就算是苏妍不说大家也是把照顾顾城欢放在第一位的,只是看着顾城欢这个样子她们心里很不是滋味。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在苏妍和御医的共同医治下,顾城欢的气色与之前相比有所好转,女帝那边派人和顾城欢谈了谈,得知女帝希望自己能够尽快好起来,顾城欢每顿饭都逼迫自己多吃点。
她深知自己不能那样任性下去,在这宫闱之中有太多的人想要看她的笑话了,这种时候她除了坚强地挺下去,别无选择。
这一日吃过早膳,依梅从偏殿拿来顾城欢想要看的书卷,眼见着自家小姐现在的状态愈发好,依梅心里也跟着高兴。
顾城欢拿起书卷细细看来,那是关于琅月国地理风貌的书籍,她想要尽可能猜测郡千机能够藏身之地。
苏妍来为顾城欢诊脉时便发现顾城欢手上的书卷,她眉头微蹙却不急着开口,只是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
感受到苏妍投来的目光,顾城欢微叹,抬眸看向苏妍,语气颇为无奈。
“苏妍,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顾城欢看得出来自打自己醒来苏妍一直在她身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一开始她是在想既然苏妍不说,那她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可是这几日但凡苏妍在她身边,就一定会盯着她用膳服药,丝毫不给她机会继续拖延病情,她觉得她们之间需要好好谈一谈。
用眼神示意一旁的依梅、依妙二人,她二人识趣地离开了内殿,等到内殿只剩下顾城欢和苏妍两人,苏妍笑道。
“姐姐是知道妹妹想说的是什么。”
迎上苏妍如水的眼眸,顾城欢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她是希望自己能够早日放下心结,只是这心结她放不下。
“现在迟迟没有找到他的尸身,只要一日没见到,我就不相信他会有事。”
苏妍很清楚顾城欢话里的‘他’指的是何人,因为这个人顾城欢动用了百凤楼近一半的人马。
从前苏妍觉得以顾城欢的身份不会轻易爱上一个人,现在看来她想错了,她们都是血肉之躯,有七情六欲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郡千机真的值得顾城欢如此吗?
“陛下那里每日都派人来看望姐姐,陛下的用意姐姐想必也清楚。姐姐这些天因为三皇子的事情大病一场,整个宫中都开始流传姐姐和三皇子的事情,陛下那里只怕是不好交代。”
苏妍没有把话说的过于隐晦,在顾城欢面前她素来是以一颗真心相待。
眼见顾城欢沉默,苏妍没有多言,而是在一旁等着顾城欢再次开口。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顾城欢坐在软榻边一言不发,神情坚定,仿佛在心里做了很重要的决定一般。
“苏妍,谢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如果说在此之前顾城欢早已意识到女帝的试探,那么苏妍的话让她更加确定女帝那里不好应付。
面对顾城欢的感谢,苏妍轻笑。
“姐姐这样就和我见外了,当初苏妍的命是姐姐给的,苏妍为姐姐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
“那就不要把那些事情挂在嘴上了。”
“我去把熬好的药端来。”
苏妍说罢就向殿外走去,身后的顾城欢欲哭无泪。
都说良药苦口利于病,可是她真的做不到啊!
翌日一早朝歌殿就传来女帝口谕,让顾城欢用过早膳到御书房请安。
顾城欢料到女帝那边会有所动作,她这几日一直在想该如何在女帝面前表现出自己对郡千机的不在意,只有那样女帝才不会接入到祈炎国皇子之间的暗斗中。
在依梅、依妙的服侍下顾城欢换上精致的宫装,带着依梅前往御书房给月心雅请安。
宫侍通报后顾城欢迈着沉稳的步伐出现在殿内,远远地就看到上首的月心雅认真批阅奏折,顾城欢不敢打扰,安静地站在那里。
待到月心雅将手上的奏折批阅完,才抬眼看向顾城欢,语气平淡。
“来了。”
面对月心雅的态度,顾城欢恭敬行礼。
“草民拜见陛下。”
顾城欢行的是大礼,现在她只是一介草民,见到琅月国的帝王自是要行大礼,殊不知这礼节在月心雅看来极为讽刺,顾城欢越是在她面前提草民的身份,她就会觉得自己当初对顾城欢是有所亏欠的。
这同样是顾城欢敢拿捏月心雅的地方,不过帝王之心尚不可轻易揣测,这一点顾城欢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起来吧。”
不咸不淡的话顾城欢并不在意,恭敬地站在原地。
月心雅仔细打量着顾城欢,心中闪过一丝心疼,面上却是波澜不惊。
“身子可曾好些?”
“回禀陛下,草民的身体已经好很多,让陛下挂念草民惶恐。”
顾城欢说着又要向月心雅行礼,月心雅摆手示意她不必如此,顾城欢神色犹豫。
月心雅无奈地叹气,吩咐一旁的宫侍。
“赐座。”
“是。”
宫侍将椅子搬来,顾城欢虽不扭捏,坐在椅子上却也不自在。
月心雅继续批阅书案上的奏折,语气平静。
“你可知朕叫你前来所为何事?”
“草民不知。”
“莫要一口一个草民自称,你虽已不是琅月国的太子,但终究是朕的养女,算是半个皇亲。”
这一次顾城欢选择沉默,她想说惶恐,可如此未免太不识趣,陪在月心雅身边多年,顾城欢还是了解她的。
自古帝王从不曾有情,哪怕是对待养女,也是要以国家的利益为先,她当初被废黜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自那儿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月心雅,她曾告诫过自己下一次见到月心雅时定要谨言慎行,她深知自己已经不是一国太子,没有撒娇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