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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祁森揉着因为宿醉而涨痛沉重的脑袋,掀开眼瞧见房间内熟悉的一切,竟陌生得不知身在何处,温漠的声音沙哑问道,“你是哪位?”
边问边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光脚踩在木质的地板上踱步至窗边,伸手“唰”地拉开了落地窗帘,刺目的阳光顿时照射过来,逼得他深邃的眉眼略一眯。
“靳总,我是黄总的秘书。”
听到黄总二字,他混沌的思维蓦地就清醒了,关于昨晚的事情也一幕幕重新涌入脑海。
昨晚从京花台离开之后,他直接把那个女人给打发了,车开到半路的时候,司机问他要回家还是哪里的一瞬间,他忽然有种惘然,盯着窗外霓虹闪烁的景色,竟从车窗玻璃上瞧见了梁舒冉那含泪的眼睛。
“掉头,回京花台!”几乎是脱口而出,甚至不曾经过大脑的思考,直接命令。
驾驶座上的司机从后视镜瞥见他如同六月暴雨前奏般乌云滚滚的脸,二话不说直接调转了方向盘。
偏偏回程的路上发生了交通事故,导致堵了将近二十分钟,他在车上按捺不住拨了黄总的号码,然而无法接通,气恼得直接砸了手机。
待车抵达京花台,车尚未完全停稳,他就推开车门走了下去,几乎是以飞奔的速度往京花台跑,可惜,他赶到的时候,包厢里的人早已经不知所踪,再次拨黄总的电话,依旧是无非接通的状态。
他让人调查,待在京花台的包厢里,等待每一分钟,都成好像躺在狱火上,焦躁又煎熬,唯有一杯杯买醉,到底喝了多少酒,他已经记不清楚,又是怎么回到他和梁舒冉居住的别墅,他也毫无印象。
但是,他尚未有梁舒冉的下落!这一晚上的时间都过去了,按照黄总的品性,不难想象得出到底发生了什么,而单想到那种可能性,靳祁森觉得整颗心脏都要被拧炸了般。
“靳总?靳总!”
电话那端的声音将他神游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沉声问,“梁舒冉在哪里?”
黄总的秘书自然是知道梁舒冉是何许人,“靳总,这话应该由我问您才是。”
“什么意思?”
对方默了一秒,“黄总现在因涉嫌强|暴被警局拘留,而事情起因则是靳总昨晚带过去的梁舒冉小姐,也就是靳总的太太,具体情况我并不清楚,据释是闹出了误会,您的太太报了警,从昨晚开始试图联系您,但您的手机一直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
黄总被拘留在警局?强|暴?
靳祁森铺抓到主要的信息,声音冷得宛若淬了冰,“所以,黄总是对她做了什么?”
“靳总,我们黄总并未做什么,反而是您的太太做得过分了,昨晚本是汇恒集团和亚兴企业本谈合作,至于为什么最后您太太要起诉黄总强|暴,我希望靳总该给我们一个解释,抑或者,这其实是靳总一手谋划的,陷黄总于不义?”
听黄总的秘书说话的语气客气中又带着强硬,估摸是梁舒冉并未吃亏,她一向机灵狡猾,能逃过黄总的魔抓也并非不可能。
但,对方也说了具体情况不清楚,所以不排除梁舒冉惨遭毒手后一怒之下报了警,以她的性格,完全做得出来。
靳祁森想的分明是合约的问题,但出口的话,却落在了梁舒冉人身安全上,“所以,黄总碰了我太太?”
黄总秘书显然愣住,半响没声音。
“靳总,我们亚兴诚心诚意想与汇恒集团合作,我不太懂您这话的意思。”
“碰了吗?”执拗的语气阴鸷吓人。
黄总秘书瞧不见他的表情,却仿佛他人就站在自己面前,强大的气场逼迫而来,“黄总什么都没做!”
靳祁森重重阖了阖眼,心头堵着的那块郁气,终于渐渐散去,声沉似水,“我知道了。”
“总之烦请靳总尽快让您太太来一趟警察局解释清楚。”
“好。”
挂线之后,他折身返回房间,由于宿醉实在难受,他在沙发上靠坐着闭目养神了片刻,这才拿起手机给梁舒冉打电话。
桌面的手机呜呜震动,梁舒冉正在打字的手微顿,视线从电脑屏幕前移落在手机上,瞥见来电显示的名字,她一秒也不曾犹豫,伸手抓过来直接拒绝接听。
然而那人好像是中了邪跟她抗上了,一而再再而三,梁舒冉本就阴郁的心情顿时烦躁不已,干脆了利落地将他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终于沉静了下来。
就在此时,座机内线响起,她摁下接通,“喂。”
“梁舒冉,你为什么不接电话!”男人阴鸷冷骇的嗓音透过无线波传了过来,不难想象出他此时盛怒的表情。
舒冉缄默,没想到他会为了一通电话透过前台直接打到公司来,“靳总找我有何贵干?”
寡淡的声音夹着薄冰,她冷狠起来的气势,丝毫不比他弱。
“为什么不接电话!”他的语气冷硬又蛮横,舒冉不为所动,亦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淡淡然道,“如果靳总没事,那就这样吧,我很忙,没空跟您闲聊。”
“梁舒冉,你敢挂我电话试试看?”靳祁森似乎预料到她想要干什么,沉声威胁。
舒冉伸出去的手到底是迟疑了,落在座机旁,微垂的眼底敛着一片温凉的眸色。
“一分钟,”舒冉蠕动着绯唇,“靳总的时间也宝贵,既然如此,咱就别浪费彼此时间了,干脆点。”
电话的那端蓦地就安静了下来,话筒里,隐约传来男人呼吸的微响,粗重透着隐怒,尔后是打火机的声响。
“靳总,你还有五十秒。”舒冉曼声提醒。
这厢,靳祁森窝在沙发上,眉心的褶皱很深,他狠狠的连续抽了几口烟,才把被舒冉挑起的怒火给平复下去,片响,他掀唇直奔主题,“你把黄总弄进了警察局?”
舒冉闻言楞了一秒,旋即笑了。
回忆起昨晚惊险的一幕,她心有余悸,“是又如何?”
“你现在跟我去一趟警察局,让警局那边把黄总给放了。”
舒冉的手蓦地攥紧,眉心落下淡淡的阴霾,鼻子发酵出一股酸意,莫名的难受,“靳祁森,我知道你是人渣,但我没想到你还是个毫无自尊心的人渣,把自己的老婆送出去当成你生意谈判桌上的筹码,任由其他男人蹂躏,你就不觉得难堪吗?”
那端静默了几秒,再度传来男人温漠的嗓音,“可是,你并没有被他怎么样。”
并没被怎么样。
他竟然也说得出口。
语言果然是把无形的剜心刀。
舒冉的指甲掐进掌心,微末的痛感让她保持了冷静,“靳祁森,你能这么寸进尺,是不是认定我反抗不了你?”
他不屑的嗤笑,“难道你反抗得了?你别忘了,《时经》的合作我还没点头。”
“是么?”舒冉低垂着头,凉凉地笑了,徐徐的笑声源源不断,笑得她眼睛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我若离开《时经》,合不合作与我何干?”
电话那端的靳祁森闻言是一阵错愕,毕竟两人离婚协议规定,离婚她一分抚养费都不会有,而她需要供养一个孩子,以及照顾她那位无法独立生存下去的母亲,这都不是简简单单的事情,所以这份高薪工作对她来说,非常有必要,他笃定了她不会为了他的逼迫而屈服选择辞职。
他不禁蹙紧了眉头,菲薄的唇抿成冷硬的直线,语气不乏讽刺,“我等着你有骨气的那天,不过在此之前,先去警局把黄总的事情解决了。”
闻言,舒冉眉梢上笑渐渐落下,声音冷静且凉漠,“离婚协议你应该也收到了,手续办下来了?”
“梁舒冉……”
“你今天把手续办完,交得出离婚证,我就同意去警局处理黄总的事情。”舒冉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提出条件。
“汇恒集团和亚兴企业的合作项目很重要吧,”需要他这个总裁亲自出面洽谈的合作,通常都是重要的项目,“弄丢了这个合作的话,汇恒集团的股东们会善罢甘休吗?你那两位姐姐可是随时等着接手你这个总裁的位置。”
“你威胁我?”这并非梁舒冉第一次试图威胁他,但无可否认,这回,她掐中了厉害点。
汇恒集团准备涉足房地产,而与亚兴企业的合作,是最为关键的第一步,这个合作若谈崩了,他身为汇恒集团的总裁的能力必定会受到质疑。
“没错,我就是威胁,”舒冉的拳头越攥越紧,声音益发缥缈冷漠,层层攻击下去,“你别以为我真不敢对媒体公开你昨晚的所作所为,被逼上绝路,孤注一掷也是理所当然。”
离个婚而已,是有需要长时间?他这么故意拖着,无非就是想要折磨她而已,只要她一天挂着他靳祁森太太的头衔,她就一天都别想重获自由,梁舒冉受够了这种不对等的关系。
“你认为哪家媒体敢随便报道?”他不以为意,甚至很不屑。
舒冉平静道,“容我提醒你,纵使你靳家根基再庞大,能捂住媒体的嘴,但是你们捂得住上忆网民的嘴么?舆论这种东西,从来都是谁弱就偏护谁,靳家的大少爷与我这个一无所有的女人,你觉得谁更可怜?”
电话的彼端,再次陷入静默。
良久后,一声低冷的笑声灌过来,“梁舒冉,你在挖坟?”
分明在电话里他对她做不了任何事情,但舒冉仍是从心底涌上一股惊栗感,呼吸都微微凝住。
“不,我正打算从坟里跳出来,而你,别碍着我的路。”
“下午三点警察局,我就满足你的愿望!”
话毕,他没半分犹豫切断了通话。
梁舒冉像是上了一次战场,电话结束的瞬间,她双手撑在办公桌上,把脸埋在掌心里,久久不动,阳光透过百叶窗投洒进来,落在她身上,隐约有些孤单凄凉。
她和靳祁森,到底是如何从相知相爱走到如今这种两看相怨的境地里,至今回想起来她仍旧是惘然。
冷静了片刻,她抬起头,双手拍了拍脸让自己打起精神继续工作。
然而由于因为睡眠不足,脑袋昏昏沉沉的,好像是被灌了铅,她的思绪紊乱成一团麻线,半小时过去了,工作完全没有进展,她按了按涨疼的太阳穴,索性起身去茶水间准备冲泡了一杯浓咖啡提神。
刚走到茶水间的门口,里头传出窃窃私语的声音,确切的说,她们似乎并未打算隐藏自己八卦的嘴,梁舒冉站在玻璃门外,也能清楚听见她们的谈话声。
舒冉踌躇一秒,觉得还是直接推门而进比较适合,然她的手刚碰到门把,很不幸的听见了自己的名字,动作骤然顿住。
“那个一定是梁舒冉,我绝对不会看错的!”
“可她就算真的要找一家新的合作公司,起码也该找个能跟汇恒集团相提并论的才是啊,那个亚兴企业规模虽然算可以,但比起汇恒集团,不值一提好吗?再者,她还是汇恒集团的少奶奶吧?勾搭黄总……这不能吧?”
“哈哈,小陈,你该不会是为了告诉我们自己去起京花台,故意扯谎吧?话说,京花台那种销金窟,就凭你这种小职员,去得起吗?”有人含讽带刺,微顿,“还是说,其实你说的那个人根本不是副编,而是你自己啊?”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勾引那种像肥猪一样的男人?我用得着吗?”
“哇,别这么大声,开个玩笑而已,何必这么当真。”
“你……”
梁舒冉没给她们继续往下八卦的机会,用力推门而进,听见开门声,那三四个女孩子顿时一惊,纷纷侧目,瞧见梁舒冉时,笑容僵化在嘴角。
齐声唤道,“副编!”
梁舒冉温静的脸庞无波无澜,目光从她们身上掠过,若无其事的颔首,端着杯子上前,本想用咖啡豆现煮一杯咖啡的,然而眼下她是没有这个心情了。
那三四个女人倒也没落荒而逃,强作镇定各自泡茶或者洗杯子,茶水间里,只听得见杯子磕碰的声响以及水流声。
梁舒冉冲泡好一杯速溶咖啡,忽然开口,“小陈。”
被点到名字的女人条件反射的应声,“嗳!”语气并不是很好,甚至有些爱理不理的样子。
“你的采访稿打算拖到什么时候?”
“那个……快整理好了。”
梁舒冉端起咖啡轻轻抿了小口,云淡风轻的下令,“今天下班之前交给我,否则你这个月的全勤和奖金都别想拿了。”
梁舒冉极少会以权压人,毕竟她也清楚在这里工作压力很大,所以平日对底下的人也会相对宽容,她们拖延工作进度的时候,只要在可控时间里,她都不会责怪,尽量把被她们浪费的时间追赶回来,从未因此延误过工作的整体进程。
这个小陈平日里就是那种喜欢推卸责任又喜欢钻工作漏洞玩把戏的人,交给她的工作,几乎没有一件是能按时完成,甚至质量堪忧,梁舒冉口头批评过她几回,从未有实质性的处罚。
小陈一听,脸色顿时难看得不行,“副编,采访稿的截稿日期不是到后天么?而且我手头上又不是只有一个采访稿工作,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的,怎么可能今天下班就完成,这样质量也不行吧?你这样的要求并不合理。”
她说得头头是道,舒冉听着却笑了,绵长的笑意自眉梢蔓延至唇角,“我也知道你很忙。”
“忙着迟到,忙着早退,忙着化妆约会,忙着去京花台找一步登天的机会,”浅浅淡淡的嗓音,不疾不徐的,她的笑容愈发温静,“也对,你连京花台那种地方都能消费得起,我想你其实并不稀罕在公司这里赚的几个钱。”
另外三人听着梁舒冉如此犀利的一番嘲弄,捂着嘴偷笑,毕竟比起靠后台上位的梁舒冉,这个小陈更令人不屑,平日就喜欢摆谱,依仗自己有几分姿色,总喜欢炫耀,在外面跟有钱男人鬼混不清也就算了,还成天在办公室风骚勾搭男同事,工作还经常出错连累大家,简直令人厌恶。
而那个小陈,被梁舒冉讽刺的脸色青白交错,想反驳,却又不敢开口。
舒冉看着她,笑吟吟的好心给她提议,“如果觉得在这里受气干得不高兴,你大可辞职,离职申请我会马上帮你签字。”
出了茶水间,她脸上的笑容倏地释数落尽,寒意染上眉梢,与此同时,下了个决心。
……
誉宏娱乐会议室。
霍誉铭坐在会议桌前,骨节分明的手随意翻了几页剧本,不多会就合上往旁边一推。
“四少,您都看完了?”
“没。”他心不在焉的应了声。
对方一怔,尴尬得一时间不知如何接话。
霍誉铭用食指轻点着会议桌面,漫不经心的问道,“剧本我不懂,你告诉我电影的主演是谁。”
对方松了一口气,忙不迭道:“女主是当红小花旦靳琪微,而男主则是眼下最受欢迎的歌手唐暮北,他虽是歌手,但我看过他拍的MV,觉得他演技很不错,再者,他也是誉宏旗下的签约艺人,至于其他配角的甄选尚未结束,若是您有人推荐,我们自然也会优先考虑。”
霍誉铭作思忖状,“如果我让你换掉出演主角的人呢?”
对方愕然,“这……四少有更好的人选?”
他意味不明的蹦了两字,“也许。”
蓦地,会议桌上的手机传来震动,霍誉铭睨了眼,意外的来电,让他轻挑了下眉,菲薄的唇瞬间染上一层薄笑,“接下来的内容你跟我助理谈。”音落起身,径直走步出了会议室。
金助理抬眸睨了眼他的背影,淡淡收回目光,继续与制作方讨论合作事宜。
霍誉铭带上会议室门的同时接通手机,噙着轻笑,“舒冉?”
“是我。”女人浅浅的嗓音很清脆。
“有事?”他噙着笑,靠在墙壁上。
她似乎在酝酿着什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答他:“霍老师,我想跟你谈谈。”
他从鼻孔里卷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字眼,“嗯?”
“关于你上次的提议……”她顿住,“我想跟你谈谈。”
虽然瞧不见电话彼端女人的表情,但这阻碍不了霍誉铭的实体感触,眼前自动浮现了她低眉顺眼又摇摆不定的表情,甚至自动在脑海中补出一副她咬唇的模样。
心情莫名的愉悦,不禁溢出轻笑声。
须臾。
他问:“考虑清楚了?”
她只是曼声重复强调着,“我需要跟你谈谈。”
“可以,不过,”微顿,他抬眸盯着前面那颗常青树盆栽,淡淡然道,“我不喜欢在电话里谈事情,你过来誉宏娱乐一趟,我等你。”
她又沉默了下来。
霍誉铭却似乎摸透了她的心思,即便瞧不见,也精准读懂了她这沉默里的想法,徐徐低笑,“你放心,若我想对你做什么,就不应该把你约到公司这儿来,而应该是更私人隐秘的地方,你觉得呢?”
“那我中午下班了过去?”语气里,隐含着浅浅的尴尬。
霍誉铭也不再逗弄她,“嗯,那就直接过来顺便一起吃饭吧。”他平静的做了决定,“公司附近有一家很不错的私人菜馆,我们边吃边谈。”
梁舒冉顿了一秒,应声说:“好。”接着道,“那就先这样,我这边还有工作没忙完,也不打扰你了。”
“嗯,一会儿见。”
她没回应,默默结束了通话,霍誉铭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嘟嘟声响,眉梢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
正巧被途径过的苏秘书瞧见,她问:“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高兴?”
霍誉铭握着手机抄进裤袋里,懒懒地瞥她一眼,“没事。”
苏秘书呿了声,抬步就要走,却又被霍誉铭叫住,“苏秘书。”
她狐疑回头,“有事?”
“味百鲜私房菜需要事先预约吗?”
“他们家生意火爆,不预约过去就得排长龙,”苏秘书一顿,“怎么?你要跟谁去那儿吃饭?还是你良心发现要请我去吃?”
霍誉铭没理会她的放绿光的两只眼睛,淡淡道,“帮我预约今天中午的位置,两位。”
“是跟我一起吃吗?”
“预约完,你可以考虑下中午叫什么外卖了。”霍誉铭不咸不淡的说完,转身重新往会议室那边走。
苏秘书无语,盯着他的背影像是要用目光把他的背凿出两个洞来。
……
站在百叶窗前的梁舒冉,想到接下来要跟霍誉铭的谈判,紧张得掌心沁出一股稠腻感,心头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