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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啪”地巨响,碎了一地。
霍誉铭高大的身躯依着书架,堪堪稳住了脚跟。
办公室外面的人大概是听见里面的过于激烈的动静,推开门走了进来。
“这是怎么回事?”
微沉的男低音,语气平静但言词过于寡淡而显得略冷。
梁舒冉侧头望去,进来的正是他那位男上司,贺子榆。
“贺总监。”梁舒冉心头微微慌乱,但很快便收拾好情绪,轻抿住被霍誉铭吮得泛红的唇,疏离却不失礼貌地打了招呼。
贺子榆的视线从梁舒冉的脸上掠过,徐徐落在霍誉铭的方向,眉头轻轻地耸动,那眼神明显就是在问:这么激烈?
霍誉铭皱着眉头站好身体,处变不惊地抬手慢条斯理的拍了拍自己的衬衫,看了看地板上的陶瓷碎片,镇定自若地开口道歉,“抱歉,脚滑了一下,不小心打碎了一个。”
寡淡的语气,任谁都听得出没半分诚意。
梁舒冉从其他人那儿得知,贺子榆是出了名的喜欢收藏古玩的人,不管是陶瓷还是名家作的花或者题的字,他都视如珍宝,想要贿|赂他,最好的礼物就是那些古玩意儿。
这摔破的陶瓷花瓶,彩绘图案看着就有些老旧感,梁舒冉猜想,这玩意大概不便宜。
这本想着,梁舒冉下意识地拿眼睛觑了霍誉铭一眼,眼角余光瞧瞧观察着贺子榆的脸色,莫名的有点儿心虚。
毕竟,是她这么一推搡,才害得霍誉铭撞上书架,摔破了花瓶,追根究底,罪魁祸首,还是她。
胡思乱想间,就听见贺子榆一声哂笑,闲适淡淡的开口:“无妨,反正这玩意儿也是你送的。”
霍誉铭送的?
梁舒冉蹙眉。
所以,霍誉铭跟贺子榆认识?两人的关系,还能好到让他送出这么一个价格不菲的花瓶?
这个男人,到底隐瞒了她多少事情?
霍誉铭的目光一刻也未曾离开过梁舒冉,所以她脸上的任何情绪的变化,都被他看在眼底。
发现梁舒冉变了脸色,隐约也猜到她在想什么。
“不过,送了我的东西总归是属于我的,摔坏了也没事,正好,前些时候我在董南墨老先生的画展上看中了他珍藏的那幅《戏西子》,很是欣赏,只可惜他老人家不肯割爱,你就用那个抵这打碎掉的花瓶吧。”
两人正在四目相瞪,一旁的贺子榆又发话了。
霍誉铭挑了挑眼皮,笑了笑,“你倒不如直接去抢,或许还有机会。”
话音落下,丝当着贺子榆的面,毫不避讳地上前,牵住梁舒冉的手,“午饭时间也差不多到了,我带她出去吃饭。”
那语气,活似他是贺子榆的大boss,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贺子榆嘴角挑起丝丝的笑意,目光落在两人缠在一起的手上片刻,复又抬头,盯着梁舒冉的眼睛,讳莫如深的眸色,梁舒冉顿时冷汗涔涔。
她暗暗使劲挣了挣,但是霍誉铭握得太紧,没能成功甩开他的手。
梁舒冉沉着声音,面无表情地开口:“霍老师,现在是我的上班时间,贺总监还有事找我。”
霍誉铭不为所动,散漫地看着贺子榆,漫不经心的口吻,“你找她什么事?”
贺子榆不冷不热地睨着霍誉铭,对于霍誉铭这种明知故问的行径,他都懒得搭理。
“没事了,舒冉你就提前点陪他去吃饭吧。”
“听见了?”霍誉铭低头看着她,表情得意。
梁舒冉:“……”
“走吧。”
霍誉铭松手想要改为与她十指交叉相握,结果梁舒冉却趁机甩掉了他的手,幅度不是很大,可这一幕还是被眼尖的贺子榆盯了个正着。
梁舒冉端着尴尬又僵硬的微笑,“贺总监,那我先出去了。”
贺子榆颔首。
梁舒冉也懒得搭理霍誉铭,仿佛他是透明人,目不斜视地转身笔直地朝门外走了出去。
贺子榆似笑非笑,抬手拍了拍霍誉铭的肩膀,有些幸灾乐祸地揶揄,“兄弟,看来有你受的了。”
霍誉铭眼底的笑意宛如潮水消退,骤然拢上了一层的凉意,湛湛的略瘆人。
他没吭声,捋掉贺子榆的手,大步追出了出去。
贺子榆无趣地摸了摸鼻子,忽地笑了笑。
只是那笑意未及眼底,显得落寞而孤寂。
霍誉铭追上去的时候,梁舒冉已经进了电梯,而且她还用力猛戳着关门的摁键,眼见门就要阖上,他直接用手抓在电梯门缝上。
这个动作的下场就是——被关闭电梯门夹住了手指。
梁舒冉也没料到他做出这个举动,看见他抽气的声音,也被吓白脸,慌乱地摁下开门键。
霍誉铭扶着夹到的手,皱着眉头,面容也微微扭曲。
“你……”梁舒冉本欲开口骂他,但抬眼就发现他的唇色白得瘆人,顿时,所有到了唇边的责骂,一个字都蹦不出来,唯有瞪着他,眸底有着明显的愤愤和恼怒。
霍誉铭举着手,低声说了句:“很疼……”
梁舒冉不得不佩服霍誉铭这张厚脸皮,此时电梯里还有其他的人在,他一个大男人,居然像个受尽委屈的小媳妇般,端出这么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贱兮兮的,让人很无语。
梁舒冉说不出话来,沉了一口气,低垂着眼帘盯着他的手,“走吧,去医院。”
临近下班,整座大厦的上班人士都开始陆陆续续的出去吃饭,所以电梯基本是每一层都会停,渐渐的,桥厢里就挤满了两人,梁舒冉和霍誉铭无可避免地身体紧紧相贴。
确切的说,是霍誉铭趁机贴上了她。
梁舒冉心理上有些抵触这种亲密行为,想要推开他,偏偏他就附在她耳边低声嚷嚷着疼。
为了避免引来不必要的注目,梁舒冉忍住了。
出了电梯,梁舒冉立马拉开了与他的距离。
霍誉铭眯起眼睛问她:“你在生什么气?”
他的嘴角挂着妖孽的笑容,也不知道想要勾走谁的魂。
梁舒冉的绯唇勾起无比讽刺的冷笑,“如果您不疼了,那就请您回去,我还有工作,就不陪你了。”
她的声音很轻,无波无澜的语调,让霍誉铭的脸色沉了下来。
须臾,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脸,“我不在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
分别的前一天,虽然她没有亲口承认任何事情,但他能察觉她当时的对他的态度其实已经有所转变的了,否则她不会迎合他。
这短短数日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让她再一次像一只刺猬,对她竖起了僵硬的刺。
梁舒冉抿着唇不说话,只是看着他的眼神,却透出一股子冷冽。
霍誉铭墨色的眼眸微微一缩,“靳祁森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