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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1年1月13日清晨,第四团如期进入十三团之包围圈,包三木率领七个连,迎头痛击第四团,除四团团长李汝勤等数人外,第四团全部被歼。
李汝勤还受了伤,他骑的马受了惊,把他摔下来,腿摔断了。
下午,第三集团军军部和第五团赶来增援,提前获知情报的包三木,再次率领部下,击溃第三集团军两千余人。
第三集团军的战斗力之低,就算是包三木都没想到。
第三集团军,不像是来扫荡的,反倒像是来送装备的。
当然,此次之所以能取得如此大胜,主要是因为,提前获知了第三集团军的准确情报。
此次战斗,第十三团缴获山炮、迫击炮6门、轻重机枪26挺、长短枪700余支、弹药10万发、电台一部,可谓战果空前。
果河沿战斗后,组织上第一时间将情报送回了海沽。
路承周得知这个情报后,马上作了安排。
在第二天,很久没有动静的二十六号路上的暗号,突然出现了。
在宪兵分队时,路承周一直安排赵宾在这里监视。
然而,情报一室接收了警务处后,赵宾已经是保安大队的大队长。
这样的监视任务,自然不能再让赵宾执行。
警察局现在有了特高课,此事就由张广林负责。
路承周之前交待过,让他派个人去盯一下。
因此,路承周也在第一时间,知道了海沽地下党,又有了新的动静。
路承周在第一时间,赶到了文齐道57号。
虽然宪兵分队已经接收了警务处,但川崎弘一直在文齐道57号办公。
虽然路承周将原来克莱森琪的那间办公室留给了他,可川崎弘几乎很少过去。
“老师,二十六号路有动静了。”路承周兴奋地说。
“又没抓到人吧?”川崎弘有些不满地说。
“是的。”路承周惭愧地低下了头。
关于这一点,他正在想办法。
让川崎弘看到死信箱的情报,是路承周乐意见到的。
但是,死信箱的情报,必须有人送,电线杆上的暗号,也得有人画。
如果不是电线杆对面监视的人,是路承周派过来的话,确实有可能被发现。
路承周其实也意识到了,再这样下去,很有可能会玩火自焚。
“情报总没丢吧?”川崎弘淡淡地问。
“情报抄下来了,老师,第三集团军果然还有地下党。”路承周拿出一张纸条,上面是抄写的情报。
情报内容其实很简单:果河沿大捷,十八顺利返回,近日将抵海治疗。
“十八”是个代号,也有可能是个简称,或许一般的日本人,很难联想到什么,但川崎弘这些年精研汉语,只要一看就明白。
就算他不明白,还有后面一句呢。
迁安县的医疗条件,不可能治好李汝勤的伤,他必须来海沽治疗才行。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第三集团军第四团的团长是李汝勤吧?”川崎弘放下情报后,脸上挂着一层霜。
“是的。”路承周点了点头。
“李!”川崎弘拿出笔,在桌上写了一个“李”字。
“老师觉得,这个‘十八’,指的是李汝勤?”路承周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惊诧地说。
“你看,‘李’字拆开,正好是一个十、八、子,你们中国经常把‘李’称为十八子,地下党用这样的代号,实在太低劣了。”川崎弘冷笑着说。
他已经接到消息,李汝勤脚摔断了。
作为一名军事主官,如果他没有一开始就受伤,第四团怎么会被共军全歼呢?
“会不会是地下党故意误导我们呢?”路承周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就算误导,李汝勤也该死!”川崎弘冷冷地说。
哪怕李汝勤不是共产党,他将第四团断送,也足够死三回的了。
川崎弘起了杀李汝勤之心,就算他不是共产党,也可以判死刑了。
当天下午,李汝勤刚刚赶到海沽,还没进医院,马上抓到了宪兵队。
李汝勤没想到,自己刚刚从战场上逃回来,就掉进了日本人的魔窟。
对这个败军之将,日本人自然不会客气,抓到宪兵队后,很快就用了刑。
李汝勤本是贪生怕死之辈,如何受得了日本人的酷刑呢,还没一个小时,就什么都招了。
他承认,自己就是隐藏在第三集团军的共产党,第四团扫荡燕山口,他提前将情报送了出去。
“看到了没有,李汝勤自己都承认了。”川崎弘将路承周叫到自己的办公室,冷笑着说。
李汝勤的招供,更加让他坚信,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老师,能否让我去见他一面?”路承周突然说。
“难道你真的认为,李汝勤是冤枉的?”川崎弘问。
“那倒不是。但我想,如果李汝勤真是冤枉的,他一定会托我救他。而且,也一定会不惜血本救自己。”路承周摇了摇头,缓缓地说。
“好吧。”川崎弘明白路承周的意思了,这也是很多中国人的想法,见到人家落难了,还想再踩一脚。
路承周这个时候,自然不会救李汝勤,他只想做一件事,趁机捞一笔。
上次路承周去第四团查共产党,当时李汝勤可是孝敬了两根金条。
这次李汝勤自己落了难,自然会付出更多的代价。
原本路承周已经可以下班回家了,但他借着川崎弘办公室的电话,给家里打了电话,告诉马玉珍,自己要去趟宪兵队总部。
“李兄,何必呢。”路承周见到李汝勤后,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此时的李汝勤,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他就像一滩软泥,瘫痪在地上,整个人蜷缩着,尽力让自己更舒服些。
“路主任……路主任救我!”李汝勤听到路承周的声音,无神的眼睛,突然变得明亮起来。
“救你,怎么救?我可不救共产党。”路承周摇了摇头,叹息着说。
“我哪里什么共产党啊!”李汝勤苦笑着说。
要不是受不了刑,他怎么会承认呢。
如果不承认的话,恐怕现在已经死在审讯室了。
“你不是已经承认了么?”路承周缓缓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