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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往生境,君慕白忽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人口失踪案告破,天道宗换了新宗主,鬼族也换了新的鬼君,天云宗不复存在,天凤一族仍旧是那个天凤一族,而他的小白……
君慕白负手站在城门之上,望着长安的盛世,念一个人,守一座城,岁月流逝,时过境迁,他庆幸,他的小白,还是他的小白。
“王爷,你可算是回来了。”尹长弦仿佛是凌空出现一般,消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君慕白的身后。
“小白可在府上?”
尹长弦脸色有些异样,平日里的能说会道,此时也变得有些吞吞吐吐,“回王爷话,白世子在镇抚司,王妃她……王妃……”
君慕白冷冷的目光扫了过去,尹长弦吞了吞口水,“王妃带人,把玉阳给抓了!”
君慕白勾了勾唇,他只不过是晚了半日,这往生境,倒是发生了很多事情。
“王爷,王爷您救救玉阳吧,王妃带着自己的私兵去抓的人,现在被关在府牢中,任何人都不得靠近,便是沉央都无法探听出府牢中玉阳的消息,王爷,玉阳他……”
“他犯了何事,惹恼了小白?”
君慕白的语气中,听不出他有任何的异样,只是尹长弦却是不敢抬头看一看他的脸色。
“玉阳他……玉阳……”
“长弦,你是知道的,就算小白想要本王的命,本王也会双手奉上的。” 尹长弦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王爷,是因为世子爷,玉阳他……他调戏了世子爷!那日王妃突然凌空出现,正看见玉阳他……他把世子爷压在了美人榻上,世子爷玄气低微,挣脱不了,王妃一怒之下
,就……就抓了玉阳!”
那日的情形,尹长弦也是始料未及,那日白君倾是撕裂了空间,从空间横渡而来,凌空出现在了东华宫中,恰巧那日是玉阳给白君羡请脉的日子,白君倾便想用自身之血,来调理白君羡的身体。 尹长弦便没有多想,随着白君倾去寻了白君羡,只是才一踏进院子,便听到白君羡一声怒斥,随即有杯盏破碎的声音想起,转过花廊,便看到敞开的窗子里,玉阳将白君羡压在身下,而柔弱的白世子
,一脸惨白,衣衫不整。
白君倾不是个残暴的人,但是龙都逆鳞,白君羡在白君倾的生命之中,有着难以描述的位置。没有人比白君倾更加清楚,她是有多么的亏欠白君羡。
她与白君羡的确是双生子,只不过说的更确切的是,白君羡依附她而生,也因她而生。因有她的存在,才有白君羡的存在,她若死了,白君羡也便,凭空消失了。 在天凤一族之中,凤凰,本是一雌一雄。雄为凤,雌为凰,雌雄之中,必有一人为光,一人为影,为光者,承担着无限的荣耀与光芒,承担着整个天凤一族的责任与兴衰,为影者,只为光而生,为光
而守。
而当年,凤千初无论是玄气还是天赋,都不如兄长,可兄长却为了能让凤千初正常的行走在阳光之下,而选择为影,放弃了凤皇之位。 遂以,便是连当年的龙沉渊都不知道,那个高高在上孤傲的凤凰凤千初,实则还有一个兄长,一个,将自己的魂识,修为,血液,全部都与她绑定的兄长。没有自己的生活,没有自己的躯体,只能做
她的一个,影子。
而那个影子,本应该是她。
白君倾并没有折磨玉阳,她甚至都不知道,应该和玉阳说些什么。总有一种,自己种的好白菜,一个不小心就被猪拱了的感觉。
坐在那里,看着牢里也不动声色的玉阳,白君倾第一次觉得有些苦恼。
“玉阳公子,我将兄长托付给你,你就是如此,回馈给我的吗?”
玉阳是个没有感情经历的人,特别是还跟在一个没有什么感情的主子身边多年,对情之一字的理解,极其的简单粗暴。
原本他还在为自己心中那不堪且不正常的感情感到羞愧,生怕被被人发现而躲躲藏藏,而现在,当一切都展现与人前之后,他倒是有一种解脱的轻松感。
“若是可以,玉阳倒是希望,王妃能将君羡,托付于我一辈子。”
“玉阳,你可知你此刻在说些什么?”
“我很清楚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王妃可以恼我对世子做了不轨之事,但是却不可质疑,我对世子的真心。”
白君倾觉得,自己查案子审犯人都难不倒她,只是这感情一事……她总不能跟玉阳说,你是个男人,白君羡他也是个男人,你喜欢男人可以,但是不能去祸祸白君羡吧。
她没有那么传统封建,也不会歧视两个男人之间发生爱情,只要白君羡点头,她自然也不会反对,只是,她看到的是什么!是玉阳竟然对白君羡用强!
“王妃是洒脱之人,亦是与这世人一样,有着世俗的眼光吗?”
白君倾看着玉阳,突然就笑了,“玉阳,有些人,可不是那么容易利用的。”
“王妃说什么,玉阳有些听不懂。” “听不懂没关系,我会让你懂的,有些人,利用了,是要付出一些,血的代价的。”白君倾挥了挥手,便有人提着鞭子走上前来。“玉阳神医,芝兰玉树,想必从未吃过苦头,你们下手的时候,可要悠着
点来,别一个不小心,把人给我打死了。”
白君倾的私兵,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她的话音才落,便有人将玉阳从牢中提出,吊了起来,施以鞭刑。夹杂着玄气的鞭子,只轻轻地抽在身上,就可以透出血来,而玉阳却是一声不吭。
行刑的声音在寂静的牢中响起,白君倾却是翘着二郎腿,悠闲的喝着茶,“时候不早了,鸿飞,放出消息去,就说,神医玉阳得罪了我,要被我活活抽死了。”
萧鸿飞看着那个仿佛从血水中捞出来的一般的玉阳,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转身走了出去,却听闻后面幽幽的传来玉阳浅浅的声音。
“多谢,王妃……”别人不清楚,身为医者的玉阳却是清楚的很,他身上这些伤,看着吓人,但是却都没有伤及要害。而他真正要谢的,却不止如此…… “都看好了,就把他吊在这里,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把他放下来。”白君倾闻着血腥味道,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强忍着胃里的不舒服,面上却没有一丝表现,放下茶杯,白君倾轻飘飘的扫了一眼
玉阳,“你设下的局,后果,你好自为之。”
当局者迷,最初的时候,白君倾当真是被玉阳给骗了,只是冷静下来之后,她才想明白,这是玉阳的局。
玉阳坐镇东华宫,这东华宫中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如今想来,她与尹长弦走在路上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将消息通报给了玉阳。而之后的一切,也不过是玉阳的一场戏。
至于这场局的目的……
玉阳披散着头发,全身是血的抬起头来,望着那一扇小小的窗口,“跟在王妃身边久了,竟也沾染了赌徒的性子了。”
才一走出府牢,白君倾便看到站在外面等着她的君慕白,身后跟着一脸紧张而担忧的尹长弦,许是在外面听到了里面行刑的声音,尹长弦的脸上,还有冷汗没有擦干净。
“王爷晚了半日。”
君慕白很是自然的将白君倾搂在怀中,“若不是雪景清缠着我喝了半晌的茶,这半日的时间,都不会给你。”
“我抓了你的人,王爷怎地不问问玉阳现在如何?”
这话,是尹长弦想要问的,听到白君倾说这话,竖着耳朵听,恨不得把耳朵长在白君倾的嘴巴上。
“他觊觎了不该觊觎的人,自然是要受到惩罚的。”
“王爷……”尹长弦是见识过白君倾的手段的,当日的情景,他是亲眼目睹,白君倾当时的愤怒,是他从与白君倾相识后,从未见到过的愤怒。
白君羡在白君倾心中的分量,可想而知,此刻玉阳怕是……不死也脱层皮了。镇抚司的手段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而白君倾的手段,比起镇抚司,只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长弦。”君慕白扫了一眼尹长弦,将尹长弦的话堵了回去,“局中之人尚未担忧,你着急什么。” 白君倾只听这话,便已然清楚,君慕白这妖精,看的果然比谁都通透。无奈的摇了摇头,胃里竟是又一阵翻腾,她本就是诡医,她的身体状况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种反常,白君倾心中升起一个不知
是喜是愁的想法……
尹长弦不是愚钝之人,听弦音而知雅意,心中刹那间便明白了何为局。
“王爷的意思是……”
“小姐。”
尹长弦的话还没说完,便见萧鸿飞急匆匆的走了过来,白君倾与君慕白对视一眼,心中皆以了然。
“可是哥哥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世子说遇到了个棘手案件,想要请小姐过去一趟,共同参详参详。” “他这消息知道的倒是快,我这边才刚一动手,他那边就坐不住了。”白君倾叹了口气,“走吧,这案子,的确是够棘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