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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羽凰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她拉弓射箭的动作极快又准,前九支箭都是稳稳的射中靶心,也令那些方才还在嘲笑她的公子哥们瞪大了眼睛。
君无邪倒仍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瞧不上这些技艺的模样,毕竟以牡丹阁里的这种比拼,拿到狩猎场上去是要笑死人的。
乔静瑜也是有些紧张的看着她最后一箭,她若是又射中靶心,那就是和自己一样的成绩了,她便不是这些人里最出众的了。
乔羽凰像是看穿她的心思一般,拉着弓忽然抬头冲她笑了一下,而后猛的放箭。
乔静瑜心都悬到了嗓子眼,紧盯着她射出去的箭,紧张的连帕子都搅出了褶皱。
只见那箭羽稳稳射中靶心,却又被一股极大的力道冲破,直冲箭靶后的另一个箭靶,接连射穿,连中三靶,稳稳的扎在了最后一靶的箭靶上。
这下不止乔静瑜了,连君锦炎也多看了两眼,毕竟三个箭靶并不是放在同一水平线上,要射中三个箭靶需要一定的技巧,军中许多将士都做不到,她一个女子竟然能做到如此。
“不算,她又没射中自己的箭靶!”打破安静的是孔雎儿,她虽说是有些没想到,这会儿却还是不甘心的找茬,“李太傅,她自己的十个箭靶,只中了九支,她不能算是第一名吧。”
李太傅也有些为难,乔羽凰已经赢得十分明显了,但若按照规则来看,也是可以说最后一箭不算数的,毕竟她的箭羽是落在了别人的箭靶上。
乔羽凰倒是不以为意,“孔小姐输不起便罢,我就让你一箭也无妨,毕竟,我就是这箭不作数,也没有你那么差劲啊。”
孔雎儿气的脸色发青,当着这么些人的面又不能发怒,便怒气冲冲的人往二楼去了。
倒是乔静瑜盯着乔羽凰的身影若有所思,这一直以来,到真是自己小瞧她了,若是乔羽凰以前都是刻意隐藏自己的实力,那她今天真要多加小心了。
众人起身前往二楼,原本来参加比赛的小姐们已经少了一半,孔雎儿正卡着要淘汰下去的边缘,若是这轮她在失利,便也要被赶下去了,因此也有些紧张。
李太傅环顾全场,见摄政王殿下和锦王已经入座,才令书童拉出了一幅画,那画上画的是颜色鲜艳的菊花,正是这个季节所开,不止画上,这二楼的窗户外头也有不少。
李太傅清了清嗓子道,“这第二轮的比拼就是以菊为题,赋诗一首,这表决权在诸位公子手里,得票数最高的八位,上第三层。”
乔静瑜一听是要作诗也终于放下了悬着的心,她自小跟着大姐苦读,虽说是比不过大姐,但在这一轮也绝对不会被刷下去,倒是乔羽凰自小就知道寻欢作乐,从来不看书写字,她会不会就难说了。
她想了想,便率先开口吟道:
“池馆隳摧古榭荒,此延嘉客会重阳。
虽惭老圃秋容淡,且看黄花晚节香。”
李太傅摸着山羊频频点头,一看就是对乔静瑜的诗极为满意。
孔雎儿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丫鬟,她比起乔羽凰好不了多少,到了吟诗作对的这里,不出千是绝不可能走下去的,回头看了好几眼,才有丫鬟把写好的诗递到她手心。
第二个吟出来的是户部尚书的千金苏明珠,她生的珠圆玉润,一双黑目溢满自信,开口便道,“菊暗荷枯一夜霜。新苞绿叶照林光。竹篱茅舍出青黄。
香雾噀人惊半破,清泉流齿怯初尝。吴姬三日手犹香。”
这也是京城小有名气的才女,和礼部尚书之女柳鸢鸢是一对好姐妹,今日柳鸢鸢没来,她似乎表现更为出色了。
因生的好看又有福相,也是有不少公子哥都十分看好她。
接下来也有十多个女子都吟出了自己即兴所作,但都不及前面的两位,因此乔静瑜又是赢得了一片赞叹。
孔雎儿站在这些小姐们后头,看了一会儿丫鬟递过来的纸条,还在想多看两眼记熟了再来念,乔羽凰就已经发现了她的动作。
“孔小姐怎么这会儿不争了?是作不出来了还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想出来丢人了?”
这话音一落,坐在观众席的许多公子哥们也是笑出了声。
孔雎儿脸色一阵发红,也顾不得那么多,将纸条收在手心,开口便道,“你给我听好了,
杖履逍遥五柳旁,一辞独擅晋文章。
黄花本是无情物,也共先生晚节香。”
这诗一念出来,莫说是乔羽凰不信是她作的,就是李太傅也不相信,诗里的情境显然是落寞的人,上了年纪而作,像孔雎儿这样嚣张的小姑娘,怎么作的出来。
孔雎儿倒是不以为意,满脸得意的正要回到众人身边去,乔羽凰忽然伸出了脚,许是太得意了她竟然没注意到脚边,一个勾腿她整个人就不受控制的往前摔,手一松,原本撰在手心里的纸条也掉了出来。
乔羽凰抢在她之前捡起那纸条,展开纸条便念,“杖履逍遥五柳旁,一辞独擅晋文章。
黄花本是无情物,也共先生晚节香。哎呀孔小姐可真是有本事,是早就知道今日的题目作好诗才来的吗?”
如此明显的作弊,这在场的人看不出来才是怪事了,孔雎儿爬起来也顾不得方才摔一跤的羞愤,一把便将纸条抢了过来,怒道,“我,我不过是觉得这诗甚好,让人摘抄下来罢了。”
若是觉得好才抄下来的怎么会在她手上?乔羽凰懒得戳穿她的谎言,这屋里的大多数人也都心里有数了。
等到这屋里的小姐们差不多念完了,那李太傅才想起还落了一个乔羽凰,便又尴尬的笑道,“乔小姐,请吧。”
“江水侵云影,鸿雁欲南飞。携壶结客,何处空翠渺烟霏。尘世难逢一笑,况有紫萸黄菊,堪插满头归。风景今朝是,身世昔人非。”
作诗还不简单,乔羽凰脑海里随便一搜,便想起了这首朱熹的水调歌头·隐括杜牧之齐山诗,大才子对付这些古人难道还能输?
果然她念完这诗,李太傅愣了一下,有一会儿过后他才忍不住称赞道,“乔姑娘,在下佩服!”
“好?好在哪儿?”孔雎儿是越来越不明白,乔羽凰那样一个一无是处的草包,今天怎么会有这样的表现。
李太傅抚了抚自己花白的胡子,一面让书童把乔羽凰方才念的这首诗记下来,一面解释道,“上片写景,下片言人生之短。意境幽远,格调豪迈,同时又包含着深邃的哲理,自是堪称佳作。”
闻言,摄政王殿下抬眸扫了一眼乔羽凰,深不可测的眼底透出一抹异样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