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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风了,劈天盖地,飞沙走石,沙滩上漫天飞舞沙粒,遮阳伞都不知道刮到哪去了,海浪一波高过一波打着沙滩,惊慌失措的人们迅速向沙滩集中,收拾自己的物品又四处散离去。
天色越来越黑,好像夜幕降临的样子,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沙滩上被砸的一个个小坑。乔进拉着宋佳的手迅速离开沙滩,来到旁边的一小亭子底下避雨,这里面的人很多,人头攒动,熙熙攘攘,都在抱怨着这鬼天气。
一个少妇赤着脚跑过来,用手不停的刮着脸上的雨水,冲着亭子喊:“各位帮帮忙,我女儿还在海里呢。”
大家顺着少妇指着的方向望去,在离海边四五十米远的地方果然有一抹红色,那红色显得很吃力的游向海边,却一次次被巨大的海浪重新掀到大海深处,越来越远,这一抹红色在汹涌的波涛中就像一片小小的树叶,任由怒吼的海水肆意吞噬。
少妇又回头看看女儿,急着直跺脚,说道:“各位帮帮忙吧,救救我女儿。”
海浪实在是太大了,无情的向沙滩上拍击着,把刚才没有来的及收走的躺椅、遮阳伞都卷了进去,好些人都被这海浪震慑住了,思考着以自己的实力是否能把女孩安全救回来。
少妇哭了,泪水和雨水夹杂在一起,向众人央求着:“求求你们了。”
性命攸关,不能再考虑那么多了,乔进“嗖”的一下跳出亭子,说道:“走,我去。”还有几个年轻小伙子被乔进的壮举感动了,也纷纷挤出来,来到少妇面前。
“乔进,你要小心。”宋佳担心的喊道,跟着走出亭子。
包括乔进在内,一共六个人一起来到海边,乔进目测了一下距离,一个猛子扎进海水里,其他五个小伙子接二连三跳入。
这时的大海正在怒吼着,容不得外界来挑衅,乔进游了十几米就被一个大浪压过来,回到了沙滩上,嘴里咸咸的,还有一些沙粒,乔进看看边的小伙子,有三个已经退却了,转身往回走去。他们不是不愿意下海救女孩,而是实在是无能为力,再次冒然下海,等于是自取灭亡。
乔进没有退却,吐出一嘴的沙粒,咬了咬牙,再次跳入中,他这次有了经验了,趁着大浪来的时候,深深扎进海水里,这样可以避免海浪的冲击,但是一个不小心,海水钻进了鼻子,鼻子一酸,脑袋一懵,双手乏力,又被波浪狠狠的打了一下。
宋佳注视着乔进,唯恐一眨眼就看不到乔进似的,她的一颗心已经提到嗓子眼里。
其他两个小伙子又被海浪卷回了海滩,两人摇了摇头,对少妇说了一声对不起,低着头,顶着风雨向小亭子走去。
目前海水里只剩下乔进一人,他仍在海里与大浪搏斗着,随时有生命危险,宋佳看看艰难前进的乔进,又看看远方的女孩,心道,女孩生死未卜,别让乔进白白搭命,其他人都已经退去,乔进现在退下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于是,她向海里的乔进喊道:“乔进,实在坚持不了,就回来吧。”
少妇已经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到乔进一人身上了,听到宋佳这么一喊,心彻底死了,难不女儿就该命丧大海吗?谁的命也是命,自己的女儿是命,海里这个人也是命,哪条命都是金贵的呀,可不能因为自己女儿的命搭上别人的命呀,于是对宋佳说道:“大妹子,让你丈夫回来吧。”
宋佳听到少妇的话,就知道她误认为自己和乔进是两口子了,心里有些美滋滋,但这种时刻,容不得宋佳想其他的,本想张口再次呼喊乔进回来,但是却说出了这样的话:“他会尽力的。”
少妇投以感激的目光,她双手握拳,嘴中念念有词,开始祈祷上苍了。
乔进在一个大浪与另一个大浪之间的缝隙奋力穿行着,速度明显比刚才快多了,20米、10米、5米,2米,到了,马上就要抓住女孩了,乔进伸出手,向女孩喊道:“坚持住,让我抓住你的手。”
水里救人有这么一个原则,就是施救者抓住被救者容易救助,如果让被救者抓住施救者,被救者就会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不放手,而会影响救助效果,甚至会把施救者一同拉向死亡的深渊。
女孩喝了好多水,终于等来了救自己的人,她拼命的向乔进身旁游去,伸出手,一定要抓住这救命稻草,这可是自己眼下唯一的希望。
一个巨浪掀过来,刚刚拉住的两只手又重新分开,女孩被吸进大海里,再一次进入性命攸关的时刻,老天似乎不愿意看到乔进这样救女孩子。
女孩刚才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现在只能随波逐流了,无助的眼神,挥舞的双臂好像是在准备放弃最后的挣扎,不,这不是一个好兆头,我乔进冒着生命危险,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前来救你,你却不想坚持了,不行,绝对不行。
“坚持住,不要放弃。”乔进声嘶力竭地喊道。
此时,女孩感觉到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仿佛被抽空了一般,绝望的说道:“我真的没有力气了。真的不行了。”
“再坚持一下,我马上就到你身边了。”说完,一个猛子扎进海水里,在女孩身边露出头来,对女孩说道:“你仰泳,可以省力,我把你拉回去。”乔进一把拉住女孩的一条胳膊,再次强调:“千万不要放弃,记住。”
女孩闭着眼睛,用另一只胳膊保持着平衡,双脚踩着水,在乔进的拉动下,一步步接近海滩,其间,又有多少恶浪打来,又有多少危险出现,又有多少海水灌进肚子,女孩都在拼命坚持着,因为她现在只记住一句话“不要放弃”。
也许是上天怜爱女孩,也许上天被乔进的救人行为所感动,风缓了,雨小了,爆跳如雷的大海恢复了温柔善良的平静,海面上微微荡漾着,慢慢把乔进和女孩推向海边。
宋佳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紧张,大声向乔进呼喊着,为他鼓励加油,少妇从旁边捡起一个游泳圈干脆冲进了海里,递给女儿,和乔进一块儿将女孩拉到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