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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起来跟我回去,我怎么给你擦脚。”沙雅再次拉起乔进的手,道:“起来,给我回去,让我好好给你擦擦。”
乔进坐起来,向那一伙人看去,透过层层叠叠的缝隙,看到那个躺在地上的湿漉漉的脸庞,是个女人,长发,咦?怎么这么眼熟。
刚才乔进在水里只顾救人了,哪里顾得上救的人是男是女,哪里顾得上救的人长什么模样,可眼下细细一看,发现这被自己救上来的女人有些熟悉。
乔进站起身,向那里走过去,沙雅道:“那里有医生,不用你凑热闹了。”
但乔进没有听,他刚才看那人有些面熟,他想看清楚对方到底是谁。
乔进挤进去一看,不禁喊出一个人的名字“无花”,不错,乔进蹲下去,再次看看地上那人的脸庞,却是无花。
怎么回事?无花人在萨伦山寨,怎么会被大水冲下来,萨伦山寨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乔进他有一种不祥之感涌上心头,极为关切地问正在施救的医生道:“怎么样,还有救吗?”因为萨伦山寨离这里足足有三十里,人在大水中冲这么远,生还的可能性是十分渺茫的。
医生刚才已经实施了人工呼吸,虽然从肚子里面挤出一些水,但无花已经没有了脉搏,医生摇摇头道:“乔书记,你认识这人?”
“嗯。”乔进点点头,抿着嘴,看着地方面色发青,毫无声息的无花,心脏抽搐了一下,像是被什么紧紧的拽着,询问道:“到底怎么样?能救活吗?”
“对不起,乔书记,我们真的尽力了,她在水里的时间太长了,已经没有了心跳。”医生无奈地说出了结果,他只是医生,对于死亡只能束手无策。
这个结果和乔进预料的一样,但是他还不愿意听到是真的,如今医生说出口,只能接受现实,他蹲下身子,用力的喊着“无花”的名字。
沙雅只见过无花一次,听到乔进喊这个名字才想起来,眼前这个女人就是萨伦的无花,和乔进有过一次关系。
还记得那次相见时,无花的肚子还是那么大,即将分娩的样子,现在没有了肚子,这说明孩子已经出生了。
“乔进,人死不能复生,不要太过悲伤了。”沙雅把手放在乔进的后背上,用心去安慰他,知道乔进与这个女人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
乔进没有放弃,继续晃着无花,无花虽是昔日萨伦族长黑龙的女儿,但品行远远在其父之上,温文尔雅,美丽善良。
在杜鹃、栀子和无花三个女人中,无花年龄稍涨,有着杜鹃的直率,也有栀子的含情,更有着她自己的善解人意。
那日相见,她还挺着肚子告诉乔进,自己怀的是一对双胞胎,而今天却是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是一具无声的尸体,这让乔进如何接受,他没法接受。
刚才施救的医生看到乔进如此激动,可以看出乔进和眼前这个女人的关系很不一般,于是也劝说道:“乔书记,不要太过悲伤了。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周围众人看到乔进这般伤心的模样,有人开口说道:“是呀,您可不能伤心过度呀,我们的抗洪还要听你领导呀。”
一旁,沙雅说道:“乔书记,听到了吗?你为了我们大家也不能这样了。”
她努力把乔进从地上拽起来,而就在这个时候,奇迹发生了,乔进的脚踝被人碰了一下,他又马上说道:“无花没有死,她动了、他动了,她手刚才动我的脚了。”
任凭乔进怎么说,大家都没有看到,都认为他因为伤心过度造成的幻觉而已。
“乔书记,你太激动了,给我回去,这里就交个他们吧。”沙雅想要把乔进拉走。
可是乔进坚持不走,他喊着那个医生道:“你再看看,她刚才真的动了,你再看看,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医生刚才已经触摸了无花的脉搏及心跳,宣布了她的死亡,可是现在乔进还要自己再一次看看,虽是徒劳无功。
但是面对情绪激动的乔进,医生还是蹲下了身子,他把听诊器放到了无花的胸口,乔进也蹲下来,密切注视着医生。
医生的表情由僵直到舒展,再到喜笑颜开,惊喜的说道:“又有心跳了。”
果然复活了,乔进高兴地受不了,大声道:“无花,无花。”
乔进手里捧着无花的玉手,那手指又动了一下,乔进对着周围的众人说道:“你们看,你们看,她又动了。”
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无花在乔进的呼喊下,睁开了眼睛,她看到乔进之后,欣喜至狂之后又声泪俱下,“族长,乔族长。”
“怎么了?无花。”乔进将她抱在怀里,关心的问道。
无花的身体还是特别的虚弱,她有气无力地说道:“为了抗洪,有个当官的要迫使圣水河改道,我们大家拼死相搏,我被扔下了水,现在什么情况就不知道了。”
“什么?有人要毁掉圣水源?谁这么大的胆子。”
乔进听闻无花这番话,心里非常的生气,大声怒斥道,抗洪归抗洪,但是因为抗洪把圣水河改道,岂不是因噎废食。
难道这滔滔的洪水都是圣水源涌出来的吗?绝大多数都是这老天爷下出来的,是谁再干这本末倒置的事情。
无花面部表情扭曲着,好像是积攒着浑身的力量道:“乔族长,你快去吧,去晚了,圣女洞就完了。”说完又晕了过去。
沙雅过来说道:“来人呀,快,快对无花实施抢救,快。”
几个医生迅速涌过来,从乔进怀中接过无花,放到了担架上。
沙雅把乔进拉到一边说道:“无花只是身体虚弱,暂时晕过去,你不用担心了。我们现在应该担心的是圣女洞里的圣水源。”
“是呀,我也是担心这个,圣女源是圣水河的源头,毁掉圣女源,就等于毁掉了圣水河,虽说是解决了燃眉之急,但在洪水过后,却是对圣水河流域的毁灭性的打击,所有的生态系统都会遭到破坏,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乔进感叹道,他想的越多,越对做出这个决策的官员感到气愤,这到底是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