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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狐使彻底激怒了肃帝,肃帝站起来大声道:“南宫羽,你放肆!不要以为你现在身为圣人,朕就不敢处置你!”
玄狐使冷笑道:“您不敢?这天下事,您有什么是不敢的?”
气氛剑拔弩张。
太皇长公主出来打圆场,说:“陛下息怒,玄狐使与雪絮皇妃同出一宗,在此事上要比旁人激动些,心中难免愤愤不平。此时再翻旧账也无用,说回灵霄公主和妖族的事,我以为应当以防御妖族滋事为重,同时引导灵霄公主管束灵凤,若此时就放弃灵霄公主,岂不是逼着灵凤叛而为妖?”
众人纷纷点头,觉得她说的有理。
宗正元勋悄悄看向玄狐使,她坐在黑暗中,只看得到一个姣好的剪影。
原来雪絮皇妃母族还有人,之前竟然从未听说过。
今日这一场议事,肃帝深觉得被人套路了。
再议下去,只会离他的本意越来越远。
暂定了要彻查钦天监与妖族出逃的事后,肃帝草草结束此次议事。
从祈天坛出来,肃帝震怒不已。
一个两个的,全都不顺他的意!
想当年,姬氏有天龙附体,十二圣人怎敢不听命?
如今不过是欺他无圣兽罢了!
“圣兽……”
肃帝看向祈天坛后面的一座小山,那里是兽魂寝,历代皇帝的魂兽都葬在那儿。
待他百年之后,他的兽魂龛位上摆放的,会是什么?
他难道要受万代取笑吗?
如此想着,他狠狠的向白玉护栏上捶了一拳,吓得一众宫侍纷纷跪下。
圣人们从祈天坛出来后,大多都独自离开,没有什么单独交流。
玄狐使却在外面等着太皇长公主。
宗正元勋跟在太皇长公主身后,在冬日阳光下,终于看清楚玄狐使南宫羽的模样。
说她风华绝代,应是一点也不为过。
宗正元勋自幼长在王公贵族之中,见多了佳丽,从不觉得一个人的皮囊有多么特别,但玄狐使有一种让人挪不开目光的艳丽。
寒风料峭中,南宫羽露着肩膀穿着一件红色火狐大氅,肩头的玄狐纹身十分醒目而妖娆。
她对着太皇长公主盈盈一拜,说:“我替家妹谢过朱雀使。”
她是雪絮皇妃同宗的姐姐。
太皇长公主笑了笑,算是接下这份谢意,说道:“自从雪絮皇妃当年的事,南宫家多年不与朝廷来往,我一直担心十二圣人缺位,如今玄狐使肯出面,我总算放心了。”
南宫羽说:“当年寒了心,有些事不想再管,可如今那孩子跟她母亲走上了同一条路,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悲剧重演。”
太皇长公主点了点头。
南宫羽看向垂眸站在一旁的宗正元勋,说:“你替我转告灵霄,姬氏容不得她,过几日我就派人来接她回去。”
宗正元勋好奇她怎么能断定姬灵霄跟自己在一起?但悄悄看了一下太皇长公主的眼色,见老祖宗颔首,他便依言应下。
待南宫羽离开,宗正元勋问太皇长公主:“老祖宗,灵霄真的要跟玄狐使回南宫家吗?”
太皇长公主颔首道:“十二圣人虽不同意杀她,但皇上却容不下她,也只有南宫家能护她一时平安了。”
宗正元勋不放心的说:“这么多年,南宫家一直对她不闻不问,灵霄跟她走,真的好吗?”
太皇长公主解释说:“南宫家因为雪絮皇妃之死与皇室绝交,灵霄怎么说也是我朝公主,南宫家当初要带走她名不正言不顺。但眼下,灵霄的灵凤帝王兽觉醒,做为灵凤守护者的南宫家自然就有理由带她走了。”
宗正元勋心里有些不舍。
南宫家世代居住在灵州的梧桐洲上,离京城天各一方,以后他再想见到灵霄,就很不宜了。
太皇长公主看出他的心思,叮嘱道:“勋儿,你要记得祖母跟你说的话,帝王兽不是我们家可以留得住的,送她走,这是为她好。”
宗正元勋颔首,但情绪十分低落。
出了宫门,祖孙二人在外面遇到唐无影,说要带他去衙门录口供。
唐无影恭恭敬敬的给太皇长公主行了礼,太皇长公主和煦的看着他,说:“自你十八岁离家,这几年也不回来看看我,白疼你这个臭小子了。”
唐无影的父亲是宗正家的影卫首领,唐无影自小在宗正府跟宗正元勋一起长大,太皇长公主对他也如自己半个孙儿一般。
唐无影笑着说:“阿影无时不刻的想念着老祖宗,心里总盼着老祖宗什么都好,但是您也知道,我爹他一见我就要犯病……”
太皇长公主摆了摆手,说:“不可如此说你父亲,他是担心后继无人,才对你苛刻了一些。罢了罢了,你们两父子一样倔,我哪个也说不动,随你们去吧。”
送走太皇长公主,宗正元勋和唐无影一起策马往衙门去。
“臭小子,我还担心你被妖物所伤,现在看来,伤势都好了?”唐无影说。
宗正元勋说:“多亏了灵霄公主。”
提起她,唐无影正色问道:“你言辞之间对她多有维护,连老祖宗都传话让我在陛下面前多袒护她,实在不像宗正府的风格。这让我十分想见见这位公主,不知她有什么本事,让你们这样照顾她。”
宗正元勋说:“你见了她说不定要失望,她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女子,从未求过我和老祖宗为她做什么,但正因为如此,我们才会觉得陛下待她不公,才会为她鸣不平。宗正一氏数百年来以守护肃朝安宁为己任,哪怕是陛下犯了错,宗正氏都有责任规劝阻止。”
唐无影不信,打趣说:“你以前可不会理这些事,必定是因为小姑娘长得可爱。”
宗正元勋笑道:“跟你说正事,你又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