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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停下记录笔，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还是没有格雷福斯的消息。”
杰斯没有说话，但脸上却现出明显的不满情绪。
凯特琳也皱起了眉头：“难道他已经出了皮尔特沃夫？当年该派人确定他的去向的。”凯特琳感觉有些失职。
威廉无奈的舔了舔嘴唇：“现在……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
凯特琳重重的“唉”了一声，以格雷福斯的本领，如果真让他走出这个国家，那就像虎入深山，到哪里再去追寻他的消息？
“我倒觉得格雷福斯还在城里。”蔚此刻淡淡地插了一句，“他是不会像丧家之犬一样溜走的，那不是他的性格。”
凯特琳微微颔首：是的，格雷福斯是个极度自傲且又睚眦必报的人，皮城黑化行动没成功，他怎么甘心就这样认输离去？
虽然说现在有Nemesis代格雷福斯进行着黑化行动的尾梢，但格雷福斯一定还在皮尔特沃夫！
不过威廉很快又露出沮丧的神色：“那他到底会藏在哪里呢？已经放弃追踪很多年的人，如今委托全国的同事将就近的宾馆旅店都排查过了，他曾经的同学和朋友也盯得死死的，他在皮尔特沃夫还能有什么容身之处？”
凯特琳微微地闭起眼睛，她又想起了加文的“网鱼”和“钓鱼”理论，格雷福斯和‘四一七’案件的凶手一样无疑也是一条机敏的大鱼，所以警方撒下再大的网也很难捕捉到他吧，认真地权衡之后，凯特琳做出了一个决定：“把针对格雷福斯的排查和监控暂且放一放吧。”
威廉立刻表示出质疑：“为什么？”
“集中所有的精力追捕Nemesis，这样我们盯死了这条线，格雷福斯早晚一定会出现的。”凯特琳简略解释道，“这就是‘钓鱼’理论。”
在场的都是明白人，他们很快就领悟了凯特琳的意思，连杰斯也没有再说什么。
见大家都没有什么异议，凯特琳便又跳到了下一个话题上：“对萨姆的追查有没有什么结果？”
这件事情也是威廉在负责，他看着凯特琳汇报道：“我昨天下午主要就是走访了这个事，虽然还不知道他现在人在哪儿，但是对他的基本情况都摸清楚了。”
凯特琳点点头，示意他详细说说。
威廉便一五一十地说道：“萨姆，皮城户口。一直无正当职业。皮城零八年因投机倒把被判过三年缓刑。此人能说会道，也就是会忽悠骗人，早年以合伙作买卖，帮助购买紧俏物资，帮助解决工作等名义借钱骗钱，德莱淼也就是在这个期间和他发生的债务关系。到他手里的钱基本上都是有去无回，要是要不回来的，你如果去告他，他也不怕，因为他每次都打借款的欠条，所以警方很难立案，只能按照民事经济纠纷进行调解。很多人只好自认倒霉了，也有被逼上绝境，采取非常手段的，‘一三零案件’就是一个例子。后来民愤越积越大，又赶上严打，终于把这家伙抓起来，实打实的关了七年。不过他出狱之后本性不改，在皮城二十二年的时候注册了一个生物公司搞蜗牛养殖，其实就是一个骗局。”
“什么？那养蜗牛就是他搞的名堂？”古顿忽然瞪着眼睛插了一句。引得众人都把目光投了过来。他可不顾忌那么多，又恨恨地骂了句脏话，“他妈的！我父母当年就是养这个蜗牛，亏了不少钱呢。”
蔚这次倒没有对古顿的粗俗表现产生反感，她反而带着同情附和道：“我的邻居也有养的，那东西真是坑人不浅。”
威廉担心其他同事有不知道的，包括凯特琳，便详细解释道：“这件事情当年在皮城确实闹得很大，萨姆搞的这个公司号称引进了祖安产的白玉大蜗牛，养殖之后可以销售到国外挣大钱，忽悠民众参与。一开始人们将信将疑，他就先签订回购合同，也就是只要你养，我就肯定高价回收。这样就有一小部分人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购买了些幼虫回家养殖。几个月之后蜗牛成熟了，萨姆果然按约回购，于是这批养殖户都赚到了钱。他们尝到甜头之后，当然会扩大养殖规模，想赚更多的钱。同时周围的人也被带动起来，加入到养殖户的行列。于是这个雪球越滚越大，到二十四年的时候，整个皮城有近千户家庭都在养这个蜗牛，累计购买幼虫的金额达到了三百多万元。按照合同条款，这年年底萨姆的公司要支付近千万元来回购成熟蜗牛。可养殖户们却等不到这一天了，因为二十四年年底时，当萨姆卖出最后一批蜗牛幼虫之后，便宣布公司破产，并且从此不知所踪。”
凯特琳听明白了，类似的骗局一度非常流行，她在战争学院的时候也听闻过：“这样的案子应该属当时的警局负责人管吧？这个萨姆携款潜逃，怎么这些年一直没有展开缉捕？”
威廉答道：“只能说这个萨姆太狡猾了。他当时找了个小情人，注册生物公司都是以那个女人的名义进行的。然后他自己又另外注册了一个公司。在通过生物公司骗取民众资金的时候，他又通过一些合法交易，使生物公司背负了自己公司的大量债务。皮城二十四年六月，生物公司以偿还债务的方式把资金全都转到了萨姆公司的名下，随后萨姆便携款消失。这样一周转之后，从法律上就无法抓住他的尾巴，所以经侦队只能以协助调查的名义去寻找他，并不能展开大规模的公开缉捕。”
“那个女人呢？也一块跑了？”
威廉“嘿”了一声：“最倒霉的就数那个女人了。她名义上是生物公司的法人，其实对里面的玄机一点都不了解，萨姆转移资金、携款消失，根本就没和她打招呼，她完全成了萨姆的替罪羊，因为两人之间并没有正式的夫妻名分，所以萨姆甚至都不需要承担连带责任。”
“这家伙真是恶心！”古顿一想起父母被坑骗过就忍不住要骂两句，当时确实不知道萨姆才是幕后主谋，受骗群众只堵住了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却没有任何资产，即使被判刑，也无法挽回受骗者的损失。
“惟利是图的典型。”蔚也用鄙夷的口吻给萨姆下了定义，“这种人眼里只有钱，什么感情、道德、伦理，为了钱全都可以抛弃。”
“所以要找这个人真的很难……”威廉诉苦一般地说道，“因为我们根本不可能从他的社会关系上获得突破——只要认识萨姆的人几乎都被他坑过，所有的人都在找他，但没一个人知道他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