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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挺疯狂的,木槿宸没了以前的温柔,像是发泄着心中的怒火,两个人从书桌做到地毯上,又从书房到卧室。
苏念婉本来就伤着,身子又弱,根本承受不住他的疯狂,她低声求饶哭泣,他心情方才好一些,直到完全释放,才放过她。
窗外狂风大作,睡梦中的苏念婉特别害怕,她又一次梦到了那个纠缠了她六年的恶梦。
夏天的傍晚格外的闷热,母亲牵着她的手疾步向前,听母亲说部队政治部来电话说父亲要见她们,这次离着上次见父亲已经七天了。
苏念婉特意挑了父亲最爱的白色碎花裙子,她抬头,老远的就看到父亲孤单落寞的身影徘徊在宾馆落地飘窗前,似乎在犹豫,挣扎。
然后,父亲突然打开窗子,异常坚决的跨出窗子,飞身跳下,一抹白色身影迅速下坠,砰的一声落在坚硬的水泥地面上,血光四溅,血肉模糊。
她跪倒在水泥地面上,无声哭泣,周围警车呼叫声,人声,呼喊声,黑压压的人群阻隔了她和父亲,终于天空中雷声大作,瓢泼大雨从天而降。
她发疯一般爬起来,拨开人群冲向父亲,父亲的身体已经冰冷,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的尸体不成人形。
瓢泼大雨从天而降,她眼泪模糊,满眼都是血水。
她扑在父亲的身体上嚎啕大哭,双腿在水泥地面上磨破了皮都没有一点感觉,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骄傲了一辈子的父亲才如此狼狈的选择了死亡。
窗外雷雨大作,苏念婉蜷缩在床上,眉头紧锁,脆弱的像个孩子。
一道闪电划过夜空,将黑暗撕裂开来,照亮了卧室,惊雷过后,苏念婉猛的睁开眼睛,她仓皇无措的打开壁灯,脸色苍白如纸,大口大口喘着气,浑身大汗。
还好,身边没有人,想来木槿宸是赶飞机去了。
双手无助的抱着被子,头蒙在被子里呜呜哭泣。
每一个雨夜,她都被噩梦缠绕,她知道,灵魂的愧疚与亲情的内疚,将会伴随她漫长的一生。
她缩在被子里小声哽咽哭泣,“对不起爸爸,真的对不起,女儿不相信你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女儿怕是不能完成你的心愿了,我已经不能回头了。爸爸我要查下去,不管付出多大代价我也要查下去。”
苏念婉哭够了,又在床上做了一会儿,用力摸了摸脸,生活还要继续,她从来都是往前看,不知道退缩。
苏念婉从床上爬起来,去了浴室,浑身上下被碾压一样疼,热水喷洒在肌肤上,并没有减轻她的疼痛,她心里诅咒了木槿宸一百八十遍。
该死的,怎么每次体力都这么好,好像饿了三年一样,难道他外面的那些小情人小野模没有喂饱他吗。
洗完澡,她从衣柜里找了一套衣服穿上,修长的脖颈上被种上了不少小草莓,她又在心里问候了木四爷的给位列宗列祖,找出一条范思哲丝巾围在脖子上,才出了门。
倒了三趟车,紧赶慢赶才赶上挂科老头的课,她和吴丽丽坐在后排,由于是公共课,二百多人的阶梯教室座无虚席,苏念婉没有吃饭,偷偷拿出一盒牛奶低着头吸。
马克思主义经济政治学异常无聊,吴丽丽用课本挡着脸,偷偷的捅了捅苏念婉的胳膊,小声说:“小婉,出大事儿了。”
苏念婉喝了半包牛奶,胃里有了底儿,好受了些,“开小会小心被挂科老头抓走你。”
“这个消息太震撼了,小婉,你知道吗,一夜之间苏家股票大跌,苏氏集团市值缩水了百分之五十。”
苏念婉被惊得不行,“哪尼,你说的是真的吗?”
吴丽丽点点头。
这一嗓子,所有同学的目光集聚到她身上,苏念婉忙低下头,低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小婊砸,你害死我啦。”
挂科老头指着苏念婉,“扰乱课堂秩序的,你,给我出去。”
苏念婉站在阶梯教室门口,身子靠在窗子旁想事情,吴丽丽带给她的消息太震撼了,近期股市一片大好,傻子进去都能赚钱,苏家的股票居然跌了,而且还是暴跌,这不科学呀。
虽然她对苏家没什么好感,恨不得苏家倒台,但是自己毕竟是苏家的一员,她胆小,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先知道仇家是谁,最好准备还是好的。
这么不正常的股市波动,明摆着苏家惹了惹不起的大人物。
但是这位大人物究竟是谁呢?
她想了一圈,江城有这么大手笔的人,只有木槿宸了。
但是木槿宸和苏正奇想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他这次出手究竟是为什么,难道单单是为了她?
她摇摇头,木四爷是个不折不扣的奸商,这种冲冠一怒为红颜的蠢事他才不会做呢。
那么,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苏念婉想来想去都没想出个所以然,四月的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身上暖洋洋的,昨天被木槿宸没完没了的折腾了一夜,今天为了赶着上课又早起,困意席卷心头,她眼皮子像是挂了铅块,靠着墙打起了
瞌睡。
一个修长身影由远及近走来,在与苏念婉擦身而过时候,突然停住了脚步,站在了她身边。
由于是上课时间,阶梯教室的走廊里分外安静,林毅轩略显狭长的凤眸凝视着靠着墙壁打瞌睡的女人,眸光深情而又眷恋。
由于刚刚下了雨,早春的早上还是有些冷,苏念婉白色T恤外面加了件白色皮草开衫背心,搭配搭配浅蓝色阔脚牛仔裤,乌黑发丝扎成马尾,她闭着眼睛,睡颜安详恬静。
他痴痴地看着她,仿佛时光倒流,又回到了六年前,她还是他一个人的小婉,冷静自制又活泼可爱,单纯的像是一张白纸。 他就这样站在她身旁,侧头看着她,似乎是怕她被吵醒,连呼吸都放缓,苏念婉头一点一点的,最后身子一歪,靠在他身上,头枕在他肩膀上,小声的说了一句什么,吧唧了一下嘴,并没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