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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哒, 等一会哦!
只是今夜的山林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地方。
寂静的山林里,两只给人压迫感十足的巨兽一左一右僵持着。
左边,一条近五十米的翠绿色巨蛇立在那里, 比水桶还粗的身体高高昂起慢慢收缩, 死死的盯着对面。
右边, 一只毛绒绒体长三米的狮子戒备地望着巨蛇, 前爪俯低, 后肢蓄力, 压低身子蓄势待发,浑身雪白的颜色几乎要淹没在山林中。
气氛剑拔弩张,战斗一触即发。
白允阳懵逼半响, 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这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架势是怎么回事?!
‘我再说一遍,放开他!’愤怒的低吼炸雷一样突然出现在脑海里,把他震得头晕眼花,想要解释的话就这么卡在了喉咙里。
白狮也有一瞬间的恍神。
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嘴里还叼着一个脆弱的毛绒绒。
只见她犹豫了一秒,在青泽猩红的竖瞳逼视下, 慢慢俯低身子,一边戒备对面的巨蛇, 一边轻轻松开嘴。
噗通——
没有准备也没有回神的毛绒绒就这么砸进了积雪中。
白狮抽空低头看了他一样, 见毛团子没有受伤才放心, 用爪子慢慢把白允阳扒拉到肚皮底下, 小心护住。
“吼——”
心里的愤怒一点不比青泽小的母狮终于腾出了嘴, 低沉的吼声响彻山林, 惹得听到动静出来看热闹的动物们纷纷抱头鼠窜。
坏事!
白允阳一听到吼声就惊觉不妙,知道母狮要动真格了。
厚实的爪子在母狮肚皮底下奋力刨雪,一点一点把自己挖出来。
露出头后没来得及喘气,就见到青泽的身体已经崩到了极致,似乎下一秒就会弹起攻击。
“等等,青泽,她是小狮子的妈妈,没有恶意。”
白允阳连忙制止,同时爪子也拍拍上方护住他的母狮,让她稍安勿躁:“你是来找小狮子的对不对?别担心,他现在很安全。”
末世才刚来半年而已,尽管青泽成了变异动物,智慧不低,但是他的思维还是停留在以前。
狮子和雪豹生活在不同的地域,两者之间还是大自然的竞争者。
一头成年母狮张开血盆大口咬着一个雪豹崽子,家族不同,青泽第一反应就是母狮要咬死那个帮了他很多的毛团子,自然如临大敌。
‘可是她刚刚咬着你的后颈。’
即便青泽不是猫科动物,也知道所有毛团子的后颈是弱点,一旦被揪住效果立竿见影,动也不能动。
他不明白白允阳为什么不逃开。
‘你和她不是同类,你怎么敢让她咬住你的后颈,万一她想咬死你怎么办!’
青泽气急败坏,同时心里叹息。
幼崽就是幼崽,没有母兽在身边,连最基本的常识也不懂。
终于把自己从母狮肚皮底下刨出来的毛团子闻言一愣。
话里真心实意的关心他自然听得出来。
抬头,入目的是高高昂起的翠绿身体,他经常趴着的三角脑袋被身体挡住。
无奈白允阳只好轻轻一跃跳到岩石上:“我身上小狮子的气味让她觉得熟悉,所以她才会无视你的警告靠近,叼着我的后颈是想把我放下来。”
而且他也没有那么傻,真的让母狮拿捏住弱点。
在母狮现身之前,他就给自己贴身加了一个结界。
从远处看母狮咬的是后颈,其实是结界。
他歪头想了一下,举起爪子摩擦额头红色的印记,拿出一个比身体还要大的小猪玩偶,抛给母狮。
这是昨天他为了引开小狮子的注意力拿出来的,结果收回来的时候让他火冒三丈。
玩偶憨态可掬,活灵活现,只是身上有一些明显的口水痕迹。
“他的情况现在好多了,还有闲心玩东西,所以你不用太担心。”
白狮低头嗅嗅,似是在确认什么。过了好一会,才收起攻击的架势,慢慢后退一段距离,表示自己没有恶意。
随着母狮后退,青泽放松下来,低头查看毛团子的情况。
“真的没事,她很有分寸,没有弄伤我。”
尾巴甩到身前一口咬住,白允阳含含糊糊地问:“你找的帮手呢?”
不会真的跟青泽一样涨大了吧?
这样他们岂不是白来了。
青泽冷哼一声,低头。
噗——
两团金灿灿的小东西被他从嘴里吐出来,趴在白允阳身边瑟瑟发抖。
难怪这货刚才没有吞吐蛇信,原来嘴里有东西。
白允阳饶有兴趣的打量身边的两个金毛团。
其中一个金毛团小心翼翼地抬头,豆豆眼无辜地望着外表无害似乎很好说话的白允阳。
雪豹崽子恍然大悟。
原来是金毛鼠啊。
这两个金毛鼠明显也是变异的,居然比成年人拳头还要大,趴在那里圆滚滚的一团,身上毛毛乱七八糟,还有一些尘土,经过青泽的口水洗礼,湿哒哒的十分狼狈。
“等等,我记得老鼠们是要储存东西在窝里过冬的,你把他的窝掏了?”
就像是回应他的话一样,金毛团眼里闪过一丝悲愤。
青泽沉默一会,点点头。
一阵寒风吹来,趴在那里的金毛鼠不知是冷还是怕,抖得愈发厉害。
他们两个也听懂了白允阳的话,漆黑的豆豆眼无限委屈,胡须一抖一抖的,好像下一秒就会抱着他的爪子嚎啕大哭。
青泽抬头望着逐渐隐去的繁星,心里有了决定。
他抬起尾巴压住其中一个金毛团,对另一个说道:‘按照约定,你进洞里帮我把东西拿出来,只要你不起歹念,事后我会把你们两个放了。’
约定个毛啊!
如果不是不会说话,金毛团几乎要悲愤咆哮了。
趁着他外出觅食气势汹汹堵在门口,还把他的窝掏了一大半,抓了他老婆,结果尼玛还不要脸的说什么约定。
黑漆漆的豆豆眼转向这个陌生的幼崽,可怜巴巴。金毛鼠希望他能出来说句公道话。
在黑夜中越发迷人的蔚蓝双眼眨巴眨巴,白允阳抱着尾巴咬咬,把头扭向一边。
黑心的蛇!没有同情心的小崽子!
金毛鼠在心里咆哮,见这件事情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他气得吱吱一阵乱叫,跳下岩石。
顺着青泽的指示找到洞口,金毛鼠前爪使劲掏积雪,后肢还不忘把挖到一边的雪像是踹仇人一样用力蹬开,头一拱一拱的,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哇哦!
白允阳目瞪口呆,望着四爪奋力挥舞不见踪影的毛团子,连嘴里的尾巴也放开了。
他喃喃自语:“其实这货的属性是穿山甲吧?”
在青泽和白允阳说话的时候,母狮一直沉默着,嘴里衔着白允阳拿出来的玩偶,仿佛那就是她的孩子。
直到金毛鼠进洞。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迈出一步。
脚步声很大,踩在积雪上咯吱咯吱响,像是故意的。
青泽和白允阳的视线如愿地放在了她身上。
在一蛇一团子的视线下,白狮又试探性的向前走了一步。
‘不是捕猎。’白狮浑身上下散发着这个信号。
打架的话她不惧任何动物,从刚才她敢跟青泽叫板就能看出来。
但是现在她不是想打架。
她只想知道自己的孩子在哪里。
“吼——”这次的吼声没有戾气,带着不易察觉的哀求。
末世之后,变异动物即使不是同类也能听懂彼此之间的话,这场末世打破了它们之间的界限。
“怎么办,她要跟我们一起走,会不会坏事?”白允阳抬头问青泽。
他怕母狮忍不住跑进工厂坏事,毕竟里面的变异动物们的伤还没有好。
青泽也明白这个道理。
‘那里的变异动物有很多,伤也很严重,我们还要休息两天才会有力气逃跑。’
白狮目露犹豫。
‘想硬闯也要估摸着自己单枪匹马行不行,看看你自己身上还没有养好的伤,小心有去无回。’
青泽冷笑。
在母狮身下的时候白允阳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加上她不停歇地奔跑,伤口早已发炎,几乎是凭着一口气撑着。
想到这里他也说了一句:
“你儿子现在很安全。”
安全的每天都作死玩他的尾巴。
“吃的好喝的好。”
每天喝掺杂灵乳的水,还眼馋他的糖果。
“很开心。”
的确,每天给他当毯子当的很开心。
昨天还学仓库里的二哈嚎了几嗓子。
就差摇尾巴了。
白狮点点头,明白自己不可能把孩子从那个地方带出来,必须借助他们的力量。
‘很好,等一下你跟我们一起走,到了工厂外面藏好养伤,等乱起来的那天里应外合。’青泽满意的拍拍尾巴,对于白狮的不满也消去了不少。
听林宏伟说母狮是四级变异动物。
白允阳想了想,扔给她一颗温和型的药丸:“给你,养伤用的。”
药丸刚拿出来就是一阵扑鼻的异香,母狮的鼻子很灵,几乎是闻到香味的一刹那,母狮昏沉沉的大脑就转为清明,精神一振。
青泽低下头,探究的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怎么会有这么神奇的东西?”
还有先前那个帮着他消化白盘碎片的消食丸。
面对这种情况......
毛绒绒的尾巴甩到身前,一口咬住,白允阳侧躺着身子,怀里抱着尾巴,把自己团成了一个球:“呜呜呜呜呜。”
青泽:......
岩石下面的积雪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金色的圆球艰难地爬出来。
青泽的目光先是扫视了金毛鼠粉色的爪子,没有见到自己的白盘碎片,视线上移,停在了金毛团鼓鼓的两颊。
‘你吃了!’
一直心平气和的变异大蛇勃然大怒。
金毛鼠先生:(●—●)
咆哮的风声里夹杂着刺骨的冷意,吹走身上仅剩的暖意,还有刚刚在母亲怀里磨蹭染上的淡香。
毛绒绒的幼崽在风雪中艰难地瞪大眼睛,不顾凛风和雪粒劈头盖脸砸过来的痛楚,傻眼地望着陌生的环境,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寒风迎面而来,吹乱了他柔顺的皮毛。
只有猫咪大小的毛绒绒前爪不安的在地上踩了踩,留下几个爪印儿,在暴雪中看起来无助极了。
此刻的白允阳的确很懵,不相信自己就这样被扔了出来!
有身体这么长的毛绒绒尾巴烦躁的甩了甩,薄薄的积雪很快被扫开,露出下面枯黄的野草。
以白允阳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惊慌也只是一瞬间而已,他端坐在自己清理出来的枯草上,毛绒绒的脸上露出沉思的表情。
刚才他还赖在母亲怀里撒娇,第九次破坏了爹娘之间的你侬我侬,趴在母亲怀里得意挑衅地望着为老不尊的父亲,接着......接着就被提了起来!
对,他是被父亲提着后勃颈扔出来的!
白允阳暴跳如雷的从枯草上一跃而起,如同困兽一样在原地疯狂转圈,方才还算平和的表情瞬间狰狞。
所以,他是被扔出来的!
不就是今天第九次打断了他和母亲的亲热嘛,居然拎着后勃颈就把他扔出来,他真的是亲生的吗?
厚实的爪子在地上不爽地用力一拍,留下一个深坑,白允阳气哼哼的决定,等自己回去了,一定要变本加厉。
他抬头轻嗅,随即僵在原地。
不敢置信的使劲猛吸一口气,一片雪花飘过来落在鼻子上,让他打了一个喷嚏。
没有!
竟然没有!
空气中没有母亲和父亲的灵力气息!
雾草,老头子到底把他扔到哪里了?
白允阳不死心地试图在脑海里直接联系母亲青禾,可是发出的灵力波动每次都是石沉大海,没有丝毫回应。
这下玩脱了。
早知道就不挑衅了。
猫咪大小的毛绒绒泄气地趴在地上,刺骨的寒意对他没有丁点影响。
以他的修为,竟然无法联系母亲,只能说明这里已经不是他从小到大熟悉的地方。
白允阳不得不面对现实,这里不是无界领域。
无界领域内的灵气很浓郁,简直到了实质化的地步,他们这些天生地养的灵兽,在无界领域里修炼如同呼吸一样简单。
这里虽然也有灵气,但是远没有无界领域多。
而且,还有一些奇奇怪怪没有见过的东西。
白允阳往远处的树林瞥了一眼,挪挪小屁股好以整暇地调转方向,面对树林坐在那里悠闲甩尾巴。
不一会儿,一个似人非人的东西慢慢爬过来。
之所以说他像人又不是人,是因为白允阳没有感受到对面那个东西的生命气息。
没有心跳、脉搏、血液也呈现出黑色半凝固,脸上还有尸/斑一样的东西。
那个东西双腿大腿根部被齐齐斩断,露出的伤口里甚至还有一些撕咬过的痕迹。手臂也是无力地耷拉在两侧,只能依靠身体像虫子一样蠕动。
厚实的爪子无聊地刨刨地面,留下几道抓痕。
白允阳坐在那里,冷眼看着那个有着人类外表却气息全无如同尸体,还让他有点恶心的东西一点一点爬过来。
速度之慢简直让他不忍直视,导致他非常想主动凑上去看看那个东西想干什么。
终于,全身脏污的尸体爬到了白允阳身边,浑浊的眼珠黯淡无光地锁定和他脑袋差不多大的小兽。
白允阳尾巴也不摇了,蔚蓝的眼睛眨了眨,关注他的下一步动作。
那个东西动了。
只见他张开嘴,露出残缺不齐的牙齿。
一股恶臭袭来。
白允阳:......
闻个正着的小兽整个都不好了。
他在寒风送来的恶臭中暴跳起身,忍无可忍的一爪子拍上去......
噗嗤——
尖利的爪子轻而易举的洞穿了那东西的脑袋。
黏糊糊的触感顺着肉垫传到大脑里,明确地告诉他,他的爪子上沾上了恶心的东西。
有可能是脑浆一类的......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白允阳懵逼地望着被他一爪子拍碎的脑袋,再绝望地看看自己黑乎乎的爪子......
圆滚滚的身体慢慢僵硬,柔顺的皮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炸起。
两秒之后,呜呜的风声中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
白允阳凝聚一个水团,把自己的爪子送进去拼命挥舞,直到清澈的水团变成灰色才停止疯狂冲洗。
他把已经变成灰色的水团仍在一边,举起爪子放在鼻子前轻嗅,淡淡的恶臭味如影随形。
不甘心地又召唤了一个,再次重复刚才的动作。
直到白允阳闻不到那令人恶心的气味才善罢甘休。
为了避免身上也染上这种腐臭的气味,白允阳嫌弃的瞥了一眼地上的东西,轻轻迈开四爪向不远处的马路跑去。
只知道吃的蠢货,看来是问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了。
事实上,经过刚才的乌龙,白允阳怀疑那个东西根本无法沟通。
跑到马路边,白允阳动动耳朵,伸长脖子凝望左边的方向。
那里似乎有人的气味。
风雪逐渐转大,这干扰了白允阳的判断。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化为人形融入人群打听情报,弄清楚这里是哪里再说。
怎么看都很可爱的小兽正襟危坐,毛绒绒的脸上露出严肃的神情。
一秒过去,地上的小兽没有任何变化。
两秒过去,逐渐转大的风雪给他披上一层外衣。
三秒......四秒......半分钟过去了,白允阳的外表还是可爱到爆的毛绒绒。
“嗷呜!”
气到乱嚎的白允阳拍碎了路边的岩石,奶声奶气的悲愤咆哮被寒风吹散。
他变不回人形了!
*
灰色的天空阴沉沉的,酝酿着让人不安的浓重阴影。
在逐渐转大的风雪中,一辆小货车以乌龟爬行的速度艰难前行。
在小货车的后面,载着一个盖着黑布的铁笼,若有若无地传出野兽受伤后独有的悲鸣。
车上有三个人,两男一女,眉宇间有着淡淡的不安和急切。
坐在小货车后座的女人频频向后看去。
其中一个男人不耐烦的询问:“怎么了,后面有什么东西?还是说那头白狮追过来了?”
副驾驶座上的男人看起来文质彬彬,带着金丝眼镜一副学识渊博的样子,只是脱口而出的话却令外表大打折扣。
开车的大汉闻言看了一眼后视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