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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没有给我车钱。”司机回答。
木宛清汗颜,从包中掏出几张百元大钞递了过去,说:“不用找了。”
司机怔了怔,抽出两张,将剩余的又递还给她。
“我还是只拿我该得的那一份吧!”司机说。
木宛清有些诧异,这年头,难得还有人这么不贪财,看来,这位司机师傅还是个很本份的人,不由得生了一分好感,这才注意的扫了他一眼。
年约五十的中年男人,有一张再普通平常不过的司机脸,说是司机脸,是因为他的脸上带着出租车司机惯常的疲惫神情,两鬓已然斑白,衣着简朴陈旧,但却整洁清爽。
木宛清心里一动,重又将那钱递给他,说:“你再送我回去吧。”
司机很惊喜的将那钱接过来,把她送到医院门口。
“你在这里稍等我一下,待会儿,我还想请你送我去一个地方。”木宛清对他说。
司机自然是再乐意不过,木宛清去病房送饭,季雨浓和盈盈正围着何淑言笑眯眯的说话,她将饭盒放在小桌上,很快又退了出去。
看不得那一幕,会觉得很挫败。
司机按着她说的路线在街巷里兜兜转转,路很不好走,可是,他也没抱怨,车子在他的手下倒是灵活如水中鱼一般,木宛清忍不住赞叹,“老师傅,你的车技还真是不一般。”
“开了几十年了。”司机乐呵呵的笑,“我这还不算厉害,我哥哥那才叫厉害,想当年……”他猛地咳嗽了几声,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便再也没有后话。
木宛清也不过是与他闲聊,因此也并不追问下去,及至到了那扇破落的小门前,她吩咐司机停了下来,上前敲门。
英姐打开门,看到她,像看到财神爷一般,眼睛笑得眯成一张缝。
“哎呀,是木小姐呀,快请进!快请进!”她一迭声的把她往里让,又热络的搬了椅子给她坐。
木宛清却是开门见山,把一迭钞票扔在小凳上,单刀直入的问:“我想知道那天陪我一起同来的那个女人是谁。”
英姐怔了怔,不好意思的在那里绞着双手,“这个……木小姐,不瞒你说,我还真的不知道她是谁!”
“你不知道她,她怎么知道你?”木宛清犹疑着问。
“我是在前阵子住院时,偶然遇到她的,她说她以前也在季家帮佣过,你也知道,那时季宅上上下下一百多个佣人,分工又那么细,有很多人我都不认识,但是吧,我瞧着她眼熟,特别眼熟,可想了那么久,就是想不起来是谁。”英姐拍着脑袋,只是摇头。
“那她见到你时,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她老盘问我季家的事,我本来不想说的,可是,她给我钱,我就……反正七七八八的说了不少,后来,她就把你带来了。”
“她给你多少钱?”木宛清淡淡的问。
“哎哟,她可不能跟您木小姐比呀,她吝啬的很,就给个几百块打发我,哪像您这么大方!”英姐笑得谄媚,还想再说几句好听话,被木宛清生生剪断。
“我想知道她是谁,如果你有办法的话,帮我好好想一想,我不会亏待你。”木宛清说完转身离开。
英姐送她出门,又恭恭敬敬的向她挥手告别,木宛清淡漠的上车,发现身边的司机再次瞪大了双眼,嘴张得大大的,愣愣的盯着门口的英姐。
木宛清哑然失笑,说:“老师傅,怎么了?又遇到熟人了?”
“啊?”司机回眸,晒笑说:“别说,还真是有点眼熟,她以前是不是曾经在季家做过事?”
木宛清一愣,“你知道季家?”
“我哥哥曾经给季家开过车。”司机看了她一眼,又笑,说:“就连你,我也觉得很眼熟呢!”
“你说过,我是音乐家林越。”
“不!”司机摇头,发动车子,“你不光像林越,你还像我哥哥相册里的一个人。”
木宛清立时作木鸡状。
“真的像,眉眼特别像。”司机絮絮叨叨,“当然,你不可能是她,她现在应该有将近六十岁了,想一想,时间过得还真是快,我才年轻几天了,一转眼就成老头子了。”
木宛清紧张的抓住司机的衣领,“老师傅,你说的那个人,她叫什么名字?”
司机诧异的回头看她,唇畔吐出两个字,“阿朵。”
“你可不可以带我去见见你哥哥?”木宛清激动的叫。
司机摇头,“不行!”
“为什么?我是阿朵的女儿,他有我妈妈的照片,那他一定认识我妈妈!我有一些事想问他!求你了,师傅,就带我去见见他吧?”木宛清一再诚恳。
司机却还是摇头。
木宛清失望透顶。
“不是我不带你去,而是,你就是见到他,他也不能再跟你说什么了!”司机叹息着,“我哥哥他,已经疯了!”
“啊?”木宛清松开了手,跌回坐椅里。
“他怎么会疯了呢?他遇到什么打击了?”木宛清又惊又疑的追问。
司机摇头,说:“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话,也许他就可以治好了。”
木宛清颓丧的闭上双眼。
心情低落,再度返回医院时,季雨浓仍在细心体贴的照顾何淑言,倒是给了盈盈极好的表率,见到木宛清便跟她说:“妈妈,医院里的护士姐姐说爸爸是个大孝子,长大了,我也要像爸爸孝顺奶奶那样孝顺你!”
这话听起来真是贴心又温暖,她亲了亲盈盈的额头,带她回家,自始至终也还是没有和何淑言说话,演戏太累,她演不下去,还是算了吧。
何淑言在医院里住了几天,便即出院,期间季雨浓全程作陪,近乎衣不解带,几天后何淑言精神矍铄,他倒是眼窝深陷,一脸的萎靡不振,一进门洗了澡便晕沉入睡,一直睡到夜幕低垂,才倦倦起床,披了睡袍,到起居室里去抽烟。
此时的何淑言和盈盈早已安睡,四周一片静谧安祥,窗子开着,有温暖清爽的风吹进来,夹杂着院内花草的清香,沁人心脾。
木宛清自然也是没有睡,事实上这些日子她一直失眠,睡不好,不过,精神却不差,甚至于亢奋,这几日却又莫名低落,喜欢对着某一个点发呆。
起居室里没点灯,她看到季雨浓的烟头一亮一亮,便喑哑的开口,“你这两天这么累,再吸烟对身体不好。”
季雨浓不回答她,那烟头反而闪得更亮更红,木宛清疲倦的移了眼睛,不再说话,只把头靠在沙发背上,看外面暗淡的天光,有路灯的光把花枝照在窗玻璃上,看上去影影绰绰,倒让木宛清又想起很多年前的那个早晨了。
她和木云一起在小屋里绣十字绣,一个绣一个顺线,屋子里有极轻淡的音乐,阳光照着花枝投射在窗纱上,也是这样的影影绰绰,无限的安宁美好。
转眼间已数年,她含冤受屈而死,她居然连给她报仇都没有胆,还真不是一般的笨。
自怨自艾又悲愤纠结,她的头在沙发背上蹭来蹭去,那种熟悉的头痛再度袭来,钻心的痛,她强忍着不出声。
季雨浓也一直没有说话,一支烟好像抽完了,她听见打火机轻响,想来,是他又燃了一支,幽蓝的火苗照着他的脸,竟是线条紧绷,表情僵硬。
自木云出院后他便一直这样眉头紧锁,事实上,还在医院时,他就已经这样了,她记不清这种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就连何淑言看她的目光也有些怪异。
当然,她看她时,从来就没有过正常的目光,不是横眉就是立眼,要不就是剜,瞪,瞅,最好的情形是视而不见。
想到这儿,心里那根仇恨的弦陡然又绷紧了些。
凭什么?她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的来恨她?她做了那么多亏心事,居然还敢来恨她!
冰冷的恨意让头脑似乎清醒了一些。
她起身打算去洗洗睡觉,季雨浓却喑哑的开口,叫:“宛宛!”
她嗯了一声,探询的看向他。
他张开手臂,叫:“过来,让我抱抱你!”
她竟然犹豫了一下,什么时候,她的心,对他也有了隔膜。
但还是走过去,无声的投入他的怀抱。
他指间的烟已经掐灭了,烟草的气息却依然在四处弥漫,微有些呛人,弄得木宛清眼睛里发涩的,莫名的想掉眼泪,她垂下去,他却固执的把她的脸捧起来,捧在眼前,认真而专注的看,他的眼眸幽深而闪亮,似是深夜月光下波涛暗涌的大海,透点股让人心悸的幽蓝。
木宛清突然不敢与他对视,他这个样子让她不安,甚至惊悸的想,他会不会已经知道了?
人果然是不能做坏事,做了坏事就容易心虚,可是,她做的,真的是坏事吗?她的思绪纷杂,那些杂乱的想法纠结在一起,像一堆乱乱的麻绳,如果解不开,就只能形成一个死结,把她的心死死缠绕。
他却容不得她的躲闪,再度扳正她的头,微颤着问:“宛宛,你爱我吗?”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有此一问,只是怔怔的盯着他看,他紧接着却又问:“如果我们相爱,就不应该互相伤害,对不对?”
他这话问得没头没脑,木宛清却是听得心惊胆战,她的身子微有些抖,他紧紧的箍住了她的腰,低下头来索吻。
这些日子一直心冷血硬,以至于和他的欢爱也近乎敷衍,她下意识的抗拒着他,低声说:“我累了,想睡觉。”
他却固执的不肯松手,舌尖沿着她的唇形轻轻描画,大手灵活的解开她睡袍的带子,轻车熟路的探了进去。
她不自觉的吟哦一声,身体里悄然燃起了一团细碎的火苗,他的唇开始缓缓下移,新长的胡茬没有来得及剃去,蹭在柔嫩的肌肤上痒痒的扎扎的,却又是温热而湿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