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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赭恩同样僵住,抱住我转身,“表哥,你……怎么来了?”
表哥?!
陆时是江赭恩表哥?所以,江赭恩是含金汤匙出生的富家子弟?难怪,他可以有这么纯粹的一颗心。
那一个瞬间,我不想走近江赭恩了。江赭恩是陆时表弟,我稍微迷惑一下他,肯定会发现很多对我有利的事情。但我,不想把江赭恩牵扯进来,更不希望江赭恩有朝一日变成陆时这样的男人。
陆时面对江赭恩时,倒端出几分长辈架子,“我把她送到你身边,是为了支持你。你倒好,挖墙脚挖到我身上来了?”
比起对我,陆时跟他说话简直太温和。
不过江赭恩仍是一副惊讶过度的模样,他扫了我一眼,又怔怔看着陆时,“表哥,林舒和你难道是……不会的……你不是有……”
或许是陆时眼刀太凌厉,江赭恩终究是没有说出什么爆炸性的秘密。
陆时走到他跟前,不容抗拒地将我抱进他的怀里。他依然是长辈做派,“赭恩,我向来最疼你。这次你不知道林舒是谁,我不怪你,没有下次,知道吗?”
江赭恩一直处在懵圈状态,木讷道,“知道了,表哥。”
我冷眼旁观,心里五味陈杂。
陆时抱着我,就那么看着江赭恩。
看着,他自己说最疼爱的弟弟。
时间静静流逝。
我在他怀里,靠着他胸膛,舒坦得很。他臂力、耐力真的那么好,抱了我十来分钟,不见动摇?
从他在床-事上的折腾劲来看,倒是不能理解他的体力好。
太沉默,我耷拉着眼,昏昏欲睡。
“赭恩,你真的想明白了吗?”终于,陆时又说话。
他做到这个地步,我才真的相信,他是真的疼江赭恩。我不希望江赭恩质变,陆时似乎同样不希望。
江赭恩不再第一时间回答陆时,而是看向我,“林舒,你真的,是我表哥的人?”
我圈住陆时的胳膊,轻啄他的下巴。然后,我满含笑意回望江赭恩,“是,我是陆时的人。既然你是他的弟弟,那巧了,也是我的弟弟。”
听了我的话,他的脸变得紧绷。
年轻而稚嫩的男孩子,生起气来,原来是这模样。
“表哥,我想清楚了。”
说完,他擦过陆时的肩膀,快步离开病房。
我稍有感触,不自觉望着他的背影。
“噗通”,我突然被扔在地上,摔得脊椎骨都犯疼。我搀着腰,“你摔我干什么?”
陆时居高临下睨我,“舍不得?”
“陆总,就算他不是你的表弟,我和他也不会有暧昧。”眼下我被他拿捏着,自然要服软,“就算你还在因为那些莫须有的事情记恨我,也不能什么罪都往我身上加。”
他勾唇,嘲弄十足,“也对,你就看得上蒋元一这样的。”
嘲笑我就罢了,他还嘲笑蒋元一。
要搁从前,我肯定会跟他呛上。
可现在,我没有资格。
我扯起苦涩的笑容,“从他走上歧途进了监狱,我和他再无瓜葛。”
“看来,你是一心想要玩火。”
我拒绝承认,“我没有。”
冷哼一声,他弯身,将我打横抱起,“家在哪?”
我乖乖报上地址。
他的态度似是而非,我就佯装不懂,稀里糊涂地演戏下去吧。
到余落初的公寓后,他把我交给已经回来的余落初,竟然就潇洒离开。我以为,我无意招惹了江赭恩,陆时总会警告我一两句。没想到,从医院到落初家,他只字不提。
或者是,他看明白我的态度,觉得不用多此一举提醒我?
望着陆时远去的车,落初依然和我并排站在门口。
“小舒,陆时又折磨你了?”
我全身心靠着她,“落初,我忘不了当年的事情。”
“什么?”她很惊讶,“难道……”
“陆时是蒋元一的顶头上司,我是故意接近他的。当年,蒋元一不清不白入狱,我的人生更是随之走向毁灭。我不甘心。之前我不告诉你,怕你拦我。现在,我需要你帮我。”
她垂下眸子,“我已经不是律师。”
“你是。”我斩钉截铁。
“我先扶你进去吧。”她转移话题。
我拂开她的手,“落初!”
她看着我,眼眸里有积了多年的寡淡。
我同样看着她。
对峙几分钟,她先服软,“小舒,蒋元一的事情,我帮你。不过他的案子明显是有人压着的,你不要轻举妄动。陆时始终是危险的,你……别到时候再伤了自己。”
我反问,“不是陆时就是陆绍良,不是陆绍良还有其他的高层,我为什么不先试着攻克最高位的陆时?”
余落初叹气,“他……风评真的不好。”
“我会保护自己的。”
难道,我要跟她说,他害我下-体撕-裂,差点毁了我的胸?
既然选择了接近陆时,我是预估过他的变态程度的。目前,尚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
*****
余落初去情愿会所后,我独自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翻着财经杂志。
门铃声突然响起,我合上杂志,暗想:落初有快递?
家里没人,只能我去。
养了几天的伤,我的脚好得差不多了——走路完全没问题。
大门处的路灯坏了,我不得不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照明。打开门,我礼貌性开口,“请问……”
你找谁。
后三个字,因为我看清来人,生生憋了回去。
在刺亮的一团灯光下,他的面容十分清楚。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鬓角微白,脸上有皱纹,有做作的眼泪和激动。
林豫正。
他曾是我挚爱的父亲。
当我知道林家一切乱糟糟的局面都是他的优柔寡断造成的,我便对他,再无敬爱。
“小舒……你回来了……”他颤巍巍抬起手,凑到我的脸旁。
我后退一步,麻木道,“是啊,我回来了。”
林念瑶母亲文清逼死我妈,林念瑶间接逼我死,他都不敢作为。
现在,我回来了,他又要演什么慈父?
他眼中闪着泪光,“小舒,你是不是怪我?”
我回:“我哪敢。”
“小舒,跟我回家吧。”他说得十分恳切,“这几年我以为彻底失去你,我才后悔。小舒,你要相信我,没有你、没有你妈,我这几年痛不欲生。现在你活着,你知道我有多高兴。跟我回家吧,小舒。”
我丝毫不动容,“爸,我在这里住得很好。你让我回去,回哪?那里不是我的家,是你、你们的家。”
重重叹气,他说,“小舒,你始终是怪我。”
我依然笑着,“我不敢。”
林豫正看起来痛心疾首,“小舒,你真的不愿意跟我回家?”
“那不是我的家。”
“小舒,就算我老死病死,你都不回?”
“不是我的家,我不回。”
他定定看了我很久,终究再次叹气离开。
我倚在门框,目送他远去。
其实,林家我必然要是回的。林念瑶母女最在意的就是林家的财产,那么,我一定要占为己有。林豫正应该是年纪变得,承受不起做亏心事的后果了,所以这么早找上我。
但我心知肚明,现在不是我回去的时机。
直到看不见林豫正,我才缓缓关上门。
在浅淡的月光下,我走过庭院。
还没到里门,门铃又响起。
林豫正去而复返?他有什么戏没演完?
我没好气,折回去给他开门。
一团黑影压到我身上,来势汹汹,差点将我扑倒。我连连后退几步,才稳住。他身上混杂着烟草味和酒味,估计醉得厉害。
是陆时。
如果不是醉得不知东西南北,他又怎么会做这样的举动?
我环住他的腰,艰难稳住他,试探,“陆时?”还真是巧,林豫正前脚走,陆时后脚就醉醺醺地来了。
他两手捧住我的脸,醉得泛水光的眸子打量我,“林舒。你是林舒。”
被他搅得一团乱,我只好应和他,“对,我是林舒。”
那个被你羞辱的林舒。
话音未落,我的唇突然一痛:他竟然咬我!
要过后,他的唇瓣在我的唇瓣上面辗转变成了吻。
深入的、几乎夺走我呼吸的吻。
他空腔的酒味,全都渡到我嘴里。我几经吞咽,胃里火烧火燎般。
我可能,也醉了。我像是漂浮在没有边际的海洋,永远起起伏伏,永远不知归处。
这人,喝得到底是什么酒?
天昏地暗过后,我发现我躺在床上。我和余落初一人一个房间,我正好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
我抬头,看着弓着身的男人:他的眼睛特别亮,映着灯火。
他是真醉假醉?
似乎看穿了我,骤然俯身,咬住我的耳朵,“你猜,我醉了吗?”
“你没醉。可是,这里是落初的家,不方便,而且……这不是我的房间。”
他孩子气般笑了,“我知道,那是你的房间。”
那一瞬间,我愣住:陆时清醒,怎么可能会和“孩子气”扯上关系?
他肯定醉了,只不过是精明的醉鬼。
不给我思考的空间,他再次啃-咬我的嘴-唇,连空气都变得灼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