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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d比例是最低, 明天的这个时候清一下缓存就好了…… 李澜风鬼迷心窍, 喉结上下滚动喘着粗气, 塞在鼻孔里的纸巾卷尾端有一小段纸没卷好, 被李澜风粗喘的气流吹动得像风中哈达般呈波浪状飘飞, 王小溪瞥见这一幕, 嗤地笑出声,一双可爱的圆圆眼从满月弯成月牙船,两枚小梨涡萌而不自知地撩拨着李澜风敏感的神经。
于是,李澜风的右鼻孔也飙血了。
这一幕,大约可以跻身李澜风人生中的狼狈场景TOP3了。
而TOP2与TOP1,分别是追风男孩儿李澜风狂追王小溪到女厕所的一幕, 以及心碎男孩儿李澜风得知王小溪是个男生进而悲伤得滑坐在地的一幕。
是的,作为一个顺风顺水了小半辈子的幸运儿,李澜风的人生狼狈场景TOP3尽数拜王小溪所赐。
李澜风大脑一片空白, 整个陷入了自我怀疑, 呆愣了一会儿才干巴巴地解释了一句:“最近……火气有点大。”
“我理解我理解, 男生嘛,我也有控制不住的时候,不丢人, 而且也没人看见。”王小溪轻声细语地安抚着,又揪了点纸给李澜风塞另一个鼻子,同时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微笑。
游泳显然继续不下去了, 李澜风两个鼻孔插着纸卷, 失魂落魄地去更衣室换好衣服, 换完之后,他看都没敢再看王小溪一眼,逃命一样跑出更衣室。
王小溪一脸茫然,孤零零地站在更衣室里,一边四下搜寻着李澜风的身影一边给鲨鱼游泳圈放气,完全不明白自己又做错了什么,怎么李澜风连个招呼都没打就消失了。
不会是急着回去记仇了吧,糗事被我看见了什么的……王小溪犯愁地想。
然而,出乎王小溪意料的是,自打游泳事件过后,李澜风接连好几天都没再找过他的麻烦,没给他打电话,微信也没动静,如果不是微博还在更新的话,简直好像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
起初王小溪很慌,总怀疑李澜风是不是正暗搓搓地捧着他的复仇魔法书吟唱大招,可他又不敢主动戳李澜风问个究竟,怕撞枪口上。于是王小溪便悄悄视.奸李澜风的微博以刺探敌情,而这几天李澜风果然没再发表什么与王小溪有关的微博,只有一些不知所云的发泄和阴阳怪气的日常。
比如。
——“我死定了。”
——“啊啊啊!怎么办!”
——“清醒一点,或许我需要被电一电。”
再比如。
——“饿了,吃个宵夜,寝室光线自拍模糊。”配图是一堆摊放在塑料袋上的烤串,烤串旁边放着一片电蚊香片。
——“买了件新衣服,上身效果还可以。”配图是一个鱼骨头形状的耳机绕线器,一条耳机线在鱼骨头上绕来绕去,缠得很规整。
——“今天去湖边散心了,感觉好像想通了一件事。另:阳光不错,自拍效果很好。”配图是一个卷尺,放在情人湖湖畔的草地上。
每天都来视.奸李澜风微博的王小溪全然摸不着头脑:“……”
总之是疯了,而且疯得很厉害了。
这天晚上,李澜风翻过手中《同性恋研究》的最后一页,揉了揉酸胀的眉心,从上铺爬下去,而在他的枕头下面,还有一本八成新的《论同性恋的心理成因及其他》。
显然李院草用这几天的时间把自己研究得很透彻!
经游泳馆一役,李澜风对自己的取向产生了淡淡的怀疑,毕竟没有哪个直男会对另一个男性的身体产生如此大的反应,没有!所以李澜风去图书馆紧急借了两本书充电,读得比专业课的书还认真,并犯愁地得出了自己可能是潜在双性恋的结论。
不过话说回来,其实就算不看书李澜风也能自己想明白,因为这几天他虽然一直在强迫自己少去想王小溪的事,还从丁昱那边拷了近百G的糟糕岛国小电影想唤醒一下直男心,但王小溪的脸蛋、身体以及那些萌萌的小动作回放仍时不时顽强地闯入李澜风的脑海。于是,看岛国小电影时李澜风总会情不自禁地在脑内把演员的脸一键替换成王小溪的脸,如此看了几部下来,可怜的李院草不仅没成功把自己掰直,反倒弯得更厉害了。
最后,绝望的李院草试图通过翻阅记仇本的方式来唤回自己对爱情骗子王小溪的怒火,可翻着翻着……
他妈的,有点儿甜,李澜风砰地合上记仇本,脸黑如炭。
想了想,李澜风又翻开记仇本,埋头记下一笔新仇:“20XX年X月X日,疑似将我掰弯。”
看完《同性恋研究》时已是晚上十点,李澜风下了床,从柜子里搬出一个大盒子,想暂时不去考虑这些事。
大纸盒里装的是一个小型天文望远镜,是李澜风高一时买的,以前一直放在他家的阳台上,当心情不好或学习压力大时,用望远镜观测那些寂然无声地漂浮在宇宙中的星辰总能够让李澜风平和许多。由于是可以在网上轻松买到的小型天文望远镜,所以望远镜镜身不大,只有十斤重,携带和安装都很方便,这次开学李澜风把它带回学校后一直沉迷网恋,没顾得上把它重新组装起来。
李澜风抱起大盒子走到阳台上盘腿坐下,把零件一件件拿出来养护并进行组装,他低着头,专注于手头的工作,几绺垂下的额发将他俊秀的眉眼遮住了少许,却把他衬得更好看了。
镜筒和支架都装好后,李澜风直了直腰,准备把镜筒安装在支架上,这一低头抬头间,他正巧看见对面寝室楼四层的某扇阳台门被推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端着一盆洗好的衣服走到阳台上。李澜风眉梢一扬,这几天被强行按捺住的心脏又不安分起来,他站起身,双臂叠放在栏杆上,用下巴抵着手臂,站在五楼阳台居高临下地望着正在晾衣服的王小溪,心情很是复杂。
另一边,王小溪吹着口哨,愉快地将衣服一件件抖开挂好。
他们寝室屋里屋外都能晾衣服,王小溪习惯于把穿在外面的大件男装挂在阳台上晾,把内裤袜子以及女装挂在屋里晾。晾着晾着,王小溪忽地感觉脊梁骨一阵阵发寒,有种类似于小动物被掠食者盯上的不详预感,已从夺命毒蝎退化成小毒蘑菇的王小溪一皱眉,屁股后面用废弃毒针改造成的李澜风雷达咻地竖了起来,一对机灵的眼珠忐忑地转了一圈并求风得风,在视线转到某个角度时成功捕捉到了一缕熟悉的目光——李澜风正站在对面寝室楼五楼的某个阳台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连续过了好几天安生日子所以警惕性大大松懈的王小溪吓得腿一软,险些当场跪下!
王小溪战战兢兢地挤出一个职业假笑,朝李澜风挥挥手,也不管对方能不能听见,开口叫了句:“哥……哥哥。”
能不能听见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心诚。
李澜风板着脸,也威严地冲王小溪这边挥了挥手,随即他蹲下身,仿佛是在从地上捡东西。
王贵妃正怂唧唧地揣摩着要不要给圣上发个微信请安,就眼见着李澜风霍地直起身子随即右手一扬,像扛起一个榴弹发射器一样扛起了一个天文望远镜!
王小溪很丢脸地惊叫出声:“你干什么!?”
李澜风唇角一翘,双手捧起望远镜放在眼前,把根本没切换地面目镜的镜筒对准了在阳台上怂成一团的王小溪,作势在看。
王小溪吓得连滚带爬冲回寝室,连洗衣盆都落在阳台上了,他一进屋就飞快关上阳台门,还迅速拉上了窗帘。窗帘拉好后,王小溪悄咪咪地把窗帘掀开一个角,从里面露出半张脸观察李澜风的动向,活像一颗从地穴里探出半个伞盖观察采蘑菇小姑娘动向的小蘑菇!
这时,王小溪的手机振了一声,他忙放下窗帘跑去看手机。
屏幕上,是李澜风发来的信息:“出来。”
由于对面也是男寝,王小溪寝室这几个人都没什么习惯性拉窗帘的意识,王小溪回想了一番自己这几天在寝室放飞自我的一幕幕,越想越头皮发紧,怀揣着一丝李澜风其实没疯得太厉害的希望道:“哥哥,你这几天不会真用望远镜看我了吧,开玩笑的对不对?”
李澜风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发来一张照片。
黑黯如深海的夜幕背景中,是一枚占据了照片90%构图面积的月亮,银灰色的月面上满是深深浅浅的沟壑与环形山,静寂而苍凉,散发着宇宙天体因廖远和庞大所带来的压迫感与奇异的美感。
李澜风:“刚拍的,手机接望远镜,我在看月亮。”
很快又是一条。
李澜风:“这个望远镜不换目镜的话看不清这么近,刚才是逗你玩的。我又不是变态,要是真想看你肯定正大光明去你寝室看。”
男子汉大丈夫,行的正坐的直,怎么可以偷窥呢!
王小溪想象了一下李澜风像个地缚灵一样站在寝室里抱着怀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的场景,不禁打了个哆嗦:“……”
不不不,这样做的变态程度似乎不亚于用望远镜偷窥啊!只是明着变态和暗地变态的区别而已!
无论如何,总之自己没被偷窥,王小溪舒了口气,回寝室拉开窗帘一角,见李澜风面前的望远镜镜筒果然是冲着天的,这才彻底放下心,大大方方地拉开阳台门走出去看月亮。他先是仰头张望一会儿天边的月,再低头看看李澜风刚发来的月球近景照片,用指尖抚过屏幕上的环形山,想着此时此刻冰盘般澄净皎洁的月亮离近了看其实是这样的,心底便涌动起一缕奇妙的触动。由于此时月亮被王小溪所在的寝室楼挡住了一个角,所以王小溪站得直溜溜的,仰着头,背影看上去就是细瘦的一小条,与侦查敌情的猫鼬颇有几分神似。
李澜风在对面五楼看着,被可爱光波轰得一阵眩晕,便又发了几张照片过去,道:“手机效果不好,这是我以前用单反拍的木星、土星,还有仙女座星系。”
王小溪从没玩过天文望远镜,觉得很新鲜,尤其是这张仙女座星系,成像清晰且拍摄手法很专业,看起来简直和网上搜的太空图片差不多,王小溪看了一会儿,好奇地问:“现在你就能看到这些吗?”
李澜风抿了抿唇,打字打得飞快:“能看,想试试吗?”
好奇心和新鲜感暂时战胜了面对李澜风时的忐忑不安,王小溪兴奋得眼睛发亮:“想!”
于是李院草瞬间就脑补出了王小溪站在自己前面笨拙地摆弄着望远镜,而自己以教操作为借口站在王小溪身后将那具纤细的身体整个拢进怀里,王小溪两个白净的小耳朵慢慢变红,两人心跳交融,一起用望远镜找星星的场景……
李院草甚至连BGM都选好了!
能交到这样的男朋友,还当个屁的直男了当直男……已默默纠结了好几天的李澜风毅然决然地抛开了最后一丝自认为宇宙第一直男的执着。
李澜风咬着嘴唇,压制住脸上愈显荡漾的笑意,浑然不知他宝宝还有个叫王大海的哥哥,而如果王大海知道居然有个男人把主意打到自己弟弟屁股上了,那怕是锤爆一百个李澜风都不够他消气。
不知前路险恶的李院草打字道:“来我寝室,我在509。”
王小溪犹豫片刻,道:“还是算了,你室友能认出来我吧……”
李澜风急切:“不用管他们,或者你戴个口罩。”
“不了不了,”王小溪仍是拒绝,并另辟蹊径提出了解决方案,“你这望远镜什么牌子的我也买一个吧。”